丟人?
當然不丟人。
要不是丹朱大和尚受傷太重。
同時,他也小覷了楊辰的陰險狡詐。
多半,楊辰的斷後部隊,全軍覆沒。
再賠上兩個武王高手,都不意外。
那武將滿臉愧色地退下。
「楊長史,在下莽撞,贖罪贖罪。」
楊辰點點頭。
「不知者不罪!」
「你可得記住了。」
「戰場上,只有生死兄弟,才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其他人,未必靠得住。」
楊辰的意思很明確。
遼國武皇死不死,關他屁事啊?
自家兄弟的性命,才是天大的事兒。
能打。
他絕不會猶疑。
明知不敵,偏偏上去送命。
這種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過了半晌,司馬銘才吩咐道。
「汪喬年,你親自走一趟。」
「蔣萊之雖有不法之舉,可也算為國捐軀了。」
「他死的壯烈,接回來,好好安葬吧!」
「滅殺遼國武皇,堪稱大勝。」
「天氣冷,丹朱的尸體也不會壞。」
「你也順便運回來,游街示眾,獻祭太廟!」
「遵旨!」
汪喬年佝僂著北,小跑著走了。
眾臣都明白,也該論功行賞了。
楊辰拘走蔣萊之,導致滑州監軍意外陣亡。
有錯,不過跟巨大的戰果比起來。
那都是小節。
再糾纏不清就沒意思了。
沒得寒了有功將士的心。
魏長青撫模著長長的白胡子,大步出班。
老頭一臉喜色。
「陛下,原本老臣還在為滑州戰局擔心呢!」
「楊辰大手筆一送。」
「張叔平、岳正風再也不愁吃食,兵器甲冑了。」
「且不說繳獲的兩萬件皮甲,鐵甲。」
「那麼多戰馬尸體,都能做到滿城軍民,人人具甲吧?」
「滑州老弱只剩下不到兩萬。」
「如今有三萬正兵,五萬青壯輔兵。」
「就算遼人二十萬大軍攻城,想拿下也並非易事。」
對于知兵的臣子來說,魏老尚書的話很好理解。
但凡攻城,先打的就是遠程。
雙方靠著投石機和床弩互相較勁。
滑州可收獲了兩萬根戰馬脊筋,這得造多少床弩投石機?
遼皇耽擱得起麼?
他在滑州城下拖得越久。
京城的備戰就越充足。
大戰即將來臨,西教場那些新兵還不得刻苦操練?
偷奸耍滑,上了城牆可是要丟命的。
司馬銘微笑著頷首。
「楊辰,你對滑州最熟悉。」
「說說,張叔平他們能在二十萬遼軍的重壓下,堅持多久?」
楊辰輕松笑道。
「陛下,滑州至少能挺過半年。」
「遼皇耶律阿保非同一般。」
「頂多強攻三、五日,不下,他就得轉移方向了。」
「滑州城高牆厚,軍民有敢戰之心,三五日還挺不過?」
「故,遼軍大部隊必然繼續西進。」
「滑州,將處于圍而不攻之局勢。」
「如同雄州一般。」
「張叔平知府的物資儲備,可比寇確總管要充足得多。」
這倒是沒錯。
光那些馬肉,就足夠十萬軍民飽食三個月了。
大晉人哪習慣光吃肉呢?
不做點面食、米飯怎麼行?
只要是圍而不打。
滑州就安安心心練兵提防著。
皇帝和兵部,沒指望著張叔平、岳正風練好了兵。
就能擊敗圍城之敵。
以步對騎,再是敢戰也夠嗆!
有重武器傍身又如何?
兩條腿的,總追不上四條腿的輕騎。
你出城,人家可以跑遠。
反正,滑州軍也不敢離城太遠。
要殲滅圍城之敵,還需要強大的外援,里應外合才行。
皇帝頓了頓,才緩緩開頭道。
「丫頭,你也別給朕眨眼了。」
「沒錯,你飛燕軍鐵騎,這次立了大功。」
「也替朕漲臉了。」
「如果國庫寬裕,獎勵你百萬兩銀子。」
「朕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韓愛卿,你覺得能拿出多少獎勵來?」
韓中富苦著臉出班。
陛下呀,這兩月您的皇家內庫,也分錢了好吧?
百萬兩銀子拿不出,二三十萬總可以吧?
干嘛非得盯著國庫呢?
「戰爭期間,那個……給銀子沒啥用吧?」
「糧食?東宮前些日子也買了不老少吧?」
「你們還不會斷了魚肉供給。」
「就算多了二十來萬張嘴,也不缺吃食吧?」
「要不?老魏,給點裝備?」
魏長青很想踹韓中富幾腳。
你個老東西,就知道甩鍋?
「呵呵,東宮自產的裝備,比工部出品還精良呢!」
「這個……還是省了吧?」
梁贊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出來刷刷存在感。
「陛下,諸位臣工,軍備物資,封丘城永遠都不夠哇!」
「長公主也要體諒朝廷的難處。」
「要不?給十萬兩銀子意思意思?」
意思意思?
才十萬兩?
你打發叫花子呢?
司馬飛燕磨著銀牙,恨不得上去暴揍這個老家伙一頓。
韓中富一看不對,趕緊打圓場道。
「陛下,庫存食鹽不少。」
「要不?給十萬擔吧?」
這玩意屬于官營,京城永遠不缺。
鹽價被朝廷操控,平常也沒低于三兩銀子一擔。
戰時,說不定還會略略上漲。
價值三十萬銀子的食鹽,不少了。
可飛燕城也不缺鹽啊!
司馬飛燕還要爭取一下。
楊辰連忙打打眼色。
于是,這場在長公主眼里,堪比雞肋的獎勵,就草草決定了。
一出了京城東門。
司馬飛燕就抱怨道。
「你擠什麼眼呀?」
「要那麼多食鹽干嘛?」
「俺們庫存的食鹽,吃一年都夠了。」
「我打算問父皇要千把匹汗血馬,最低也給點河曲馬吧?」
「咱們軍中的重騎草原馬,可比不上。」
千把匹?
你爹那個老扣扣,比韓中富強多少?
咱們已經暴露了四千重騎。
他還不得拼命擴充御林軍重騎兵?
他憑啥增強東宮實力?
你這丫頭,想的也太簡單了。
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冷酷起來,親情算個啥?
他最擅長的就是玩兒平衡。
不強行抽調咱們的重騎進京,你以為是你父皇仁義?
都是小爺的謊,撒得巧妙好不好?
狗皇帝還以為咱們的重騎,傷亡慘重呢。
反正一回飛燕城,楊辰首先就把私兵解散了。
月兌了重甲,就算王城元來窺探,他也分辨不出。
「可別!」
「西域寶馬短距離沖刺,確實厲害,個頭也更雄俊。」
「可,長途耐力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