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銳不得不出死力。
攝政王這個過度,他一定要抓在手里。
他的情報也不是吃素的。
畢竟封丘跟前的黃江江防,已經全部落入王府水軍手里了。
司馬飛燕說兵力不足。
他信!
前些日子已經有哨船稟報。
東宮的主力騎兵已經渡江北上太行了。
雖說陳留等地還是被司馬飛燕的騎軍封鎖著,探查不易。
但司馬銘覺得,這多半是那丫頭在故弄玄虛,防著他呢!
東宮鐵騎打過幾次勝仗,手下應該不缺戰馬。
隨後,大家商量了一下。
皇城由魏長青所部的四萬殘兵組成宮衛禁軍,暫時把守。
王子韜,折可述所部先撤往城外扎營。
飛燕軍和王府軍各留下五萬人維持京城治安。
雙方涇渭分明,幾乎沿著御道,把封丘分成東西兩部分。
暫時,也只能如此。
有些事,急不來的。
下午時分,三十萬王府軍就踏上運河西岸,直奔洛陽。
領兵的主帥,自然是參軍苗人龍。
司馬銳回了被遼軍搬得空空入也的王府。
他還不至于急不可耐地住進皇宮。
單單是修復內城那些建築,沒有十天半個月。
想都不要想。
京城外城,十二門全開。
運河通暢,各種物資源源不斷送進來。
各行各業,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恢復著。
朝廷不需要過多干預,只要維持大體上的穩定。
很多事,都能自行運轉。
京畿之地的百姓死了一半兒以上。
內城那些豪門巨富,很多都被滅了門。
地契什麼的,早就被一把火燒光了。
朝廷手握著大量的無主良田,各方有錢人蜂擁而來。
單單京城的平民都有不小的購買力。
五到十兩銀子一畝的田地,誰不想屯著些?
有句古話說得好。
一鯨落,萬物生!
死了一大幫豪門地主,很多人都得到了實惠。
不到半個月,朝廷的腰包就鼓了。
韓文天原來愁白了頭發,擔心戰後撫恤。
最後,根本沒有發下去多少。
戰死的大部分人,都是河北流落過來的青壯。
單兵獨將的,哪有什麼家人?
司馬飛燕也小手一揮。
被父皇強征的小二百萬兩銀子的貨款,也不要了。
她現在,是真的不差錢。
京畿各城的店鋪還在。
就算被破壞了,有地契在手,重建就好了。
楊辰的漁業,東宮的煤業急速恢復。
奇珍閣也再次開業了。
段雁風帶來的大批特產塞滿了各樓玻璃櫃。
最重要的,卻是東宮出產的各種玻璃器皿。
都要改朝換代了。
誰敢跟兵強馬壯的東宮提要求?
先皇司馬銘約定的九成利潤歸朝廷,當然作廢了。
京城對奢侈品的購買力跌倒了谷底。
可南方各路商人,揮舞著大把的銀票蜂擁上門。
他們都饑渴大半年了。
零售價七折,就意味著大把的利潤。
這還是京城的零售價,他們千里迢迢的運回去,翻倍賣。
一樣是供不應求。
楊辰的建議是。
盡量拖延。
先讓司馬銳嘗嘗當攝政王的甜頭。
不剿滅洛陽的叛軍。
進一步,當皇帝?
提都不要提。
誰提出來,讓司馬飛燕當庭拔劍好了。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東宮現在,有這個底氣。
如今的長公主,走到哪里,都由落月,靜月兩位長老陪著。
一個武皇後期,一個中期。
威懾力大得出奇。
等幾個月過去,不知道多少現銀會落入司馬飛燕的腰包。
銀莊再熔煉加工,制作精美的銅元、銀元,金元通行天下。
鑄幣權在手,百分之十二的火耗。
以後光是憑著錢生錢,東宮都能維持不少軍隊了。
當然,司馬銳也沒閑著。
他也想憑著這個過渡期,大肆撈錢。
鹽、鐵都是暴利,現在全在他手里。
等他真的登上皇位,這兩樣就得交給朝廷。
所得收入還不得充入國庫?
再想補貼他的小金庫,就不容易了。
當皇帝,真以為可以一言九鼎?
單單一句化家為國,就逼得多少皇帝暗戳戳地躲在茅廁里哭!
小皇帝還沒登基。
洛陽就被三十萬王府軍團團圍住了。
別說昭告天下,一只蚊子都很難飛出去。
苗人龍是個運籌帷幄的老手。
他圍而不攻,天天用投石機拋射大把的傳單。
歷數潘家如何投敵賣國,童勝又是怎樣獻出雁門關買路的。
容妃是如何禍亂後宮,挾裹皇子出逃的。
歡迎將士們立功反正,既往不咎。
百姓們只要有戶籍在手,出了城,都能得到安置。
洛陽城里亂成一鍋粥。
潘仁樂和童勝如何下重手,都沒效果。
時不時就有百姓和士兵連夜墜城逃跑。
要不是八個城門都由親信大將把守,搞不好就有人獻城投降了。
最後,童勝出了個絕戶計。
堵不如疏。
既然百姓和心思不定的兵卒想走。
可以,留下糧食、財產、和兵甲就好。
洛陽是僅次于封丘的大城。
人口足有五六十萬。
要是所有人都淨身出城了。
留下的糧秣銀兩,足夠守軍堅持三五年。
有錢能使鬼推磨。
總有不怕死的願意跟著小皇帝混。
幾天之內,八九成百姓富人都出城了。
童勝瘋狂大笑。
「好!」
「咱們的軍隊不減反增,居然有十五萬了?」
「把那些空出來的民房全拆掉。」
「木材留著燒火。」
「地基開墾出來種菜。」
潘仁樂也笑了。
「沒錯,十五萬守軍跟三十萬攻城軍打。」
「咱們的勝算很大。」
「實在堅持不住了。」
「就算全軍突圍,苗人龍也攔不住。」
容妃有些擔心。
「怎麼不見東宮人馬前來?」
「听說司馬飛燕的人挺能打!」
「如果她也派人圍攻洛陽。」
「咱們突圍就麻煩了,飛燕軍有很多騎兵的。」
童勝擺擺手道。
「為何是司馬銳的人馬前來洛陽?」
「很簡單,飛燕那丫頭已經放棄了。」
「沒準兒,她的大軍現在都渡過黃江,去河東路,河北路搶佔地盤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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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步海闊天空嘛!」
「咱們也是。」
「真要是頂不住,我們可以借道陝西路,去河套。」
「跟回鶻人搶地盤兒去。」
「西軍不見得會阻攔咱們。」
潘仁樂頓時笑眯了眼。
誰願意兩敗俱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