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生意之所以做不大,做不強,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在忽悠之前,李響先提出了一個疑問。
「李老大,你就別賣關子了,趕快說吧!」
然而,眾人卻是不賣這個面子,他們都是做生意的人,無論大小,在做買賣方面總歸是有些心得。
若說打架,他們不是這李黑虎的對手,可要論經商,就是十個李響加起來也不是他們任何一人的對手。
隔行如隔山,並非說說而已。
這家伙一個外行人指揮他們,屬實是嘩眾取寵,不知所謂。
「經商的本質其實就是銷售,推薦自身的產品,而銷售的本質又是什麼呢?」
李響微微一笑,從懷里拿出一根毛筆,對著一名書畫店老板,道︰「你是賣古玩與文墨的,若是讓你把這只毛筆賣給我,你會怎麼做?」
「呃……這支筆由來自王都的大師打造,筆桿是紫竹木建造,毛尖是……」
「好了,你可以停止了。」
抬了抬手,李響打斷了書畫店老板的即興演講,轉頭向著一名長相富態的中年男人道︰「你來介紹,如何才能讓我買這只筆?」
「這是一只非常棒的毛筆,你可以用來寫字,也能夠收藏……」
「停,你來!」
他揮了揮手,再次制止了對方說話,目光看向了宋遠山,目前為止,此人是與他合作最為密切的商人,同時也是他所能接觸到最有錢的富商。
宋家的資產用家財萬貫來形容,都是小瞧了,其家族涉及範圍極廣,海運,酒樓,水粉店,都有股份。
若非在如今的時代,商人沒地位,就算有錢也請不到那些武功高強的英雄大俠,老宋也不會在面對武人時,被劈頭蓋臉一頓揍。
「先生,這里有一份合同需要您簽署。」
思索片刻,宋遠山便有了法子,他從隨從那里拿來了一份白紙,遞了過去。
「可是我沒有筆。」
李響攤了攤手,滿臉為難。
「這里剛好有一只,只需十五銅錢。」
宋遠山將毛筆遞了過去,輕松一笑。
他已經隱隱明白這小老弟想要表達的意思了,畢竟是沉浮商海大半輩子的人,只是稍微一想,他就明白了其中的道道。
「太好了,這支筆我買了。」
微微點頭,李響的目光又看向了眾人,問︰「你們看出了什麼?」
「……」
眾人沉默了,半響才有人舉手,弱弱的道︰「我想問一個問題,如果對方不配合怎麼辦?」
就是,人家不配合怎麼辦?
他們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看著李響,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已經對此人鄙夷無比。
還有一些人則若有所思,慢慢品味。
「榆木疙瘩。」
李響搖了搖頭,嘆息道︰「這叫做供求關系,民眾之所以要買你的東西,是因為有需要,這是本質原因,那麼,如果沒有需求該怎麼辦呢?沒有的話就得創造。」
「原來如此!」
眾人恍然大悟,有的人還是抓耳撓腮,不解道︰「你們都懂了?」
「沒懂,不過這家伙說得煞有其事,你們都一副完全明白的樣子,如果我不配合,不是顯得格格不入?」
還有的人攤了攤手,滿臉的理所應當。
「咳咳。」
見場面有些吵雜,李響輕咳兩聲,道︰「大家安靜一下,我說這個的意思是想發財,需要我們共同合力,形成一條完整的產業鏈,比如你是賣酒的,但苦于沒有門路所以每月的銷量都有限,而你是開飯店的,由于是小門小戶,找不到合適的供應商,或者價格談不攏,從而導致收入無法達到最佳,那麼若是你們倆個合作,就能將利潤最大化。
而我們青竹幫,則能為你們提供一個保障,除了日常有人鬧事會出頭外,還能在一些重要場合提供保護,就像你是做海運的,交易中有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擔心被對方黑吃黑,這時候就可以由我們來出頭了,當然,費用另算。」
經過他的一番介紹,眾人的眼楮頓時亮了,尤其是那些小店老板,人家那些富豪家大業大,自然不會在意一些蠅頭小利,可對于他們來說,那些大戶人家流出些的油水就夠他們吃很長時間了。
若是這個聯合體都成立,收益最大的其實就是那些小販,至于那些大戶人家,則對青竹幫提供的護持很是心動。
以往這種事情都是他們獨立面對的,就算被黑吃黑,也只能啞巴吃黃連,沒別的辦法。
就算是青竹幫,也只是提供他們的基本產業不被搗亂,可如今的情況卻是不同,若是青竹幫能派遣人手幫他們做事,那麼很多麻煩都將迎刃而解,一些以前沒能涉足的地方,也可以考慮摻上一腳。
「如果青竹幫真的能夠給我們足夠的支持,加些例錢也是應該的。」
「若是李老大作保,那老夫沒問題。」
商人們議論紛紛,滿臉激動。
雖然李響本人只掌握齊花樓,最多是在九町街有些影響力,在別的地方名頭不一定好使。
可青竹幫卻是遍布大半個北波城的幫派,能與之抗衡的,只有三壇會等少數幾個勢力與家族。
若是得到青竹幫相助,他們的生意必然能更上一層樓,些許代價,完全在承受範圍之內。
「呵,小販們給大酒樓提供物資,雙方直接聯系就行,何必經過你的同意,還有,李響你就真能代表青竹幫嗎?」
然而,正當眾人即將被說服時,一道嘲諷聲從門外傳來。
「趙頭目,你真的不能進,李爺會生氣的。」
「你們再往進走,我們就不客氣了!」
「去你大爺的!你算老幾?敢在趙爺面前放肆,滾開!」
一陣嘈雜聲猛地響起,並且伴隨著手下的叫喊與退讓。
可以想像,外面已經在發生短暫的沖突,只是過了片刻,一大群手持砍刀的壯漢擁護著一名肌肉異常發達的男人走了進來。
此人正是青竹幫大頭目,趙罡。
在其旁邊,還有不少齊花樓的打手躺在地上哀嚎,明顯是在剛才的沖突中被揍的不輕。
「好久不見,李響。」
趙罡咧嘴一笑,目光死死的盯著仍在主位上坐著,面無表情的少年,這個家伙的他結仇已久,若非幫規擺在這里,他早就出手了。
不過,明目張膽出手不可以,搗一搗亂還是可行的。
「鐘蠶,我是怎麼交代你的?難道我們齊花樓的門檻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了?」
然而,坐在主位上的李響卻是平靜的很,反而扭頭質問起了副手。
「抱歉李爺,我這就把他們趕出去。」
雖然來者是大頭目,可鐘蠶壓根不慫,他先是微身表達歉意,緊接著用眼神示意起了旁邊的小弟。
小弟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緊接著從懷里掏出一個哨子,狠狠一吹。
咻~
剎那間,齊花樓內的一些房間里,不斷涌出一幫手持兵器的幫眾,每個屋內都有六七人,光是一層,就一下子涌出來三十多人,在二層及上,還不斷有人往下趕。
烏壓壓的人群,頓時讓寬闊的場地變得擁擠起來。
突然到來的變故,讓在場聚會的商販們都驚慌起來,他們沒想到本來以為只是普通的一次宴會,會踫上兩個幫派大頭目發生正面沖突的爆裂場景。
如果不是場合緣故,其實他們還是挺願意吃瓜的,這兩人都是青竹幫大頭目,一個是從小打到大的幫派老人,另一個則是狠辣十足的後起之秀,到底誰勝誰負,非常有賣點。
可這個前提是他們不在場啊!
兩方打手加起來都快一百五十人了,還個個都拿砍刀,真要是爆發亂斗,一個不下心他們就會被波及到,換誰誰不慌?
「大家不用擔心,這只是一場小變故,很快就能解決,接著吃肉,接著喝酒。」
身處亂局,李響不慌不亂,反而微笑的舉起了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眾人面面相覷,卻是沒人動筷,這場景實在是吃不下去。
「幫內有規定不準內斗,李響,我可沒有對你出手,而且你別忘了,左冷禪馬上就要離開北波城了,老幫主又年事已高,你猜最後幫主之位會落到誰的手里?
現在你若是服軟,好好求饒,我或許還能考慮饒你一命,若是冥頑不靈,呵呵。」
趙罡冷笑不已,當他從老大蚩離那里得知左冷禪即將月兌離青竹幫時,在他看來,報仇的機會就已經出現了。
這家伙在他眼中,已經如魚肉無異。
因此,行事間越發肆無忌憚。
「你是白痴嗎?」
李響歪了歪頭,若是來人是蚩離,他還會忌憚三分,畢竟對方是從小打到老的老江湖,早在很多年前,實力就步入了二流高手頂層。
哪怕他現在黑煞掌大成,金身功第一層如松小成,也不敢就這麼拍著胸脯說比那人強。
可若是目標換成是這姓趙的,他就呵呵了。
「你……好,希望以後也能這麼囂張。」
面色微僵,隨即趙罡冷哼一聲,竟是直接轉身離去,本來他這次是想借著大勢來給難堪的,沒想到人家壓根不吃這一套。
既然討不到便宜,那就只能先撤了,留下來也沒什麼用,還會被人看笑話。
至于真的硬拼一場?他倒不怕,畢竟雖然此前有傳李響殺了三壇會的干部,可那是有偷襲,下毒,圍殺的前提在的,只要他不大意被陰,正面對戰的話,他完全有信心勝過李響。
一個練武沒幾天的黃毛小子,再厲害又如何與踏上武道十幾年的他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