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門鎮,木工部。
陳俊燚難得愜意的曬著太陽,悠哉的走在大街上。
刀劍閣。
心經齋。
奇法元羅小鋪。
……
看來就要完工了。
陳俊燚不住打量著周圍,各種江湖上的店鋪,已經有了些在開著,想來已有生意可做。
江湖生意何來。
自然來自江湖。
江湖很大,故而周羅聚之。
鹿台之丘,以及竹門鎮是一個武林盟花天大巨資、眾志至誠打造的一個大工程。
這個工程量很大。
大到需要幾十年。
緣何說起?
當然是天意。
武林之中,有一奇門遁甲,亦有佔星聖術。
佔星聖術源遠流長且博大精深。
有些事情,太過虛無縹緲,無法言說,故而需要大概觀致。
至誠至真,可以感天。
何為感天?
感天是為動地。
天與地的差別雖然非常、特別的大相徑庭,但籠統來說謂之大道自然。
而奇門遁甲之術,也靠至誠感通。
今世武人習慣于把道法自然、造化玄奇,稱之為大塊。
大塊!大塊!
天地之間,何以大塊?
不就便是腳下的土地,是謂大塊!
那麼天呢?
陳俊燚不太清楚。
誰能清楚?
那麼所謂的天意,如何可得?
陳俊燚自問也不知。
那麼他知道些什麼。
緣!
緣啊,不好說。
但此間一緣,卻是可以粗淺以偏概全一二。
陳俊燚看著這竹門鎮里以及周圍都是茂密修竹的「大塊」,便有了些模糊不清的初步印象。
同根之竹,方圓十里。
同根呀同根!
都說江湖險惡。
險惡在哪?
不就是險惡在同根?!
同根為險惡,豈不是痴人說夢?
非也,非也!
豈不聞指鹿為馬。
都是一個玩意兒,非說成兩樣。
如何不叫人癲狂?!
正中有邪!
邪中有正!
悲呼兮,嗚呼哀哉。
天地其實一體,武與術,先天元氣、後天內功,也俱是同根同源,天地人合一,至誠通同,萬道萬法萬天,都為「一馬」、「一指」,此為《齊物論》。
齊物、齊宇、齊眾派之長,齊先天與後天,亦可謂之齊天!
而魔君之難,浩劫無端?
雖然魔君來自天外,但也並非不可戰勝!
亦是同根不同源之劫緣罷了!
周通與邢老鬼的恩怨,不也來自同根。
天地助之十之有五。
四皇各十之一。
而剩下的十之一為何來?
最終武林盟還是有了同源之見地。
歸于鹿台。
而鹿台之建,所謂者,便是至誠!
竹門之竹,寓意同根!
同根同源,謂之竹門鎮鹿台。
天下武林盟,正道道統,同根同源,逐鹿天下之魔難浩劫!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何門何派,各功各法,俱是天地先後之氣所具為法門。
造化之門,理當同德!
無論正邪!
正、邪都應以天下蒼生為己任,方為大道正統。
而魔君法門,災殃禍蒼生,浩蕩半世劫,天下苦其久而不得正法以匡扶正義!
故而武帝盟主號令天下武林,在此建制竹門鹿台,同心感通天地以及眾生,共攘魔囚災殃,恢弘天地正御之天地人合一功業。
……
這也正是陳俊燚在這里的原因。
奇門遁甲,雖遭天譴,也確是造化主門,感通之首。
故而周通武帝,對于邢永浩之流派,早先雪藏不用,到得如今相請委以重任,共建鹿台。
恩怨情仇,一筆勾銷?
陳俊燚不知道如今他們的私交幾何。
但是有一點是清楚的。
武帝與邢老鬼,他們都老了。
而魔君,恐怕歸來之日,亦不遠矣!
魔道!正道!
二者的交鋒,便是眾生先天玄元、後天練氣的業障。
天外來魔,避無可避!
人人皆在這浩浩江湖之內。
要麼身不由己,要麼挺身除魔,捍衛正道!
……
陳俊燚看著各門各派的年輕人們,俱都陸續來到了竹門鎮。
竹鹿!
逐鹿!
對其中的蘊意,自然早已心下了然。
只不過,他看著這人頭攢動的場面,不禁仍是感嘆道:
「還是太多了吧!武林盟內還真是人才濟濟啊!」
記得之前半年,還在籌建的各種式樣的亭台樓閣,院落宮殿,如今早已接近尾聲。
人聲漸有鼎沸之勢,怕不是有兩三萬江湖子弟,已然到達此鎮。
竹門鎮,宛若半個旭陽城了。
江湖的未來,就靠這些年輕一輩了。
額,自己也算吧,哈哈!
陳俊燚不知不覺,已經來到半山腰的竹林,看著大片大片的「起高樓,宴賓客」之人間煙火氣,不由感嘆唏噓不已。
自己這算是正式的初入江湖了吧!
江湖客,快意恩仇,豈不是美哉!
陳俊燚想到恩仇,不由的拿出了那丁玥兒送來的老鬼的奇符。
半節?
啥意思?
想傳達什麼?
說起來,自己已經快有三個月沒有看到邢老鬼了。
而這次他聯系我,竟然會通過丁玥兒!
陳俊燚不由心中一緊。
這剛剛打工快要結束,又來一場大戰,接著不會……
希望不會吧!
陳俊燚心中暗暗埋下隱憂。
啷!
錚錚!
錚錚錚!
竹林本是清幽雅地,不時會有人獨坐幽篁彈琴,如今又響了起來。
陳俊燚听得有些入迷。
琴聲悠揚悅耳,確實是解憂養性的一藝。
一座亭台間,溪輕竹陰,幽香泛泛,人影恍惚。
陳俊燚尋著路徑,輕輕走了進去,但停在門口。
一曲听罷,燻香燃斷。
樓台里的人看向了他。
「你是?」
嗓音婉轉,柔似少女。
陳俊燚看不清她的臉,因為她帶了面紗。
這多少覺得有些尷尬。
陳俊燚對這般雅致的情境,沒有什麼經歷,竟然一時語塞。
「噗嗤,你是機關部的?」
那少女倒是不太在意,看了看陳俊燚的服飾,噗嗤一笑道。
「啊?好……听……好听……」
陳俊燚慌忙應答道,卻是牛頭不對馬嘴。
「我好像見過你?」
那少女見他呆頭呆腦的樣子,不由的好笑,不過卻是手托下巴,思索起來。
「哦……哦。我……」
陳俊燚覺得自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自己怎麼會這麼緊張。
「你別傻站著,進來坐吧。」
那少女指了一個位置,那里有幾把精致的竹椅。
「啊?我……這……」
「陳俊燚,對吧,進來吧,我又不吃了你。」
那少女落落大方的說出了他的名字。
陳俊燚一愣,旋即回過神來,又施了一禮,才問道︰
「姑娘,為何知曉在下的名姓?」
那姑娘摘下了面紗,笑嘻嘻的說道︰
「我們一起砍過竹節的,五十節竹。」
陳俊燚沒听到她說什麼。
這少女很可愛,是那種女圭女圭臉,眼眉鼻嘴,都很好看。
用陳俊燚知道的語言來說,就是熊寶寶或者虎寶寶那樣的可愛。
好看,還是可愛呢?
陳俊燚覺得都有。
硬要說的話,就是玲瓏可愛,每一個音容笑貌,都是暖暖的且柔柔的,就是很想去捏一下她的臉蛋那種感覺。
當然陳俊燚沒有那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