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台上三個代言人其中的女生——徐妙茵，泄憤似的把頭發上的的發卡一把扯下來，啪的一聲扔在梳妝台前。
她看著鏡子中自己漂亮的臉蛋，抱著手臂，冷冷的嗤笑一聲︰「不就是一個小小以春嗎，若不是之前看在他們三番兩次，低聲下氣求我當代言人的態度上，我還不會接呢？」
「沒了就沒了唄，當誰會稀罕呢？」
助理立馬點頭︰「就是就是，您有蔣導新戲的女主角咖位傍身，到時候等劇開拍的時候一官宣，以春就等著後悔去吧。」
「……」
*
回去散場的時候，館外依舊烏泱泱的人。
堵得水泄不通的，他們手里拿著寫有盛鳶字樣的燈牌，然後紛紛探頭，似乎是在等什麼人出來。
保姆車從地下停車場行駛出來。
張柏瞄了一眼，看向後排的小祖宗︰「你的粉絲們都沒走。」
其實說實在的，‘你的粉絲’這四個字從張柏自己嘴里念出來，他覺得怪別扭，怪夢幻的。
天啊。
小祖宗的粉絲誒。
小祖宗竟然有一天也會有除了黑粉以外的粉絲！
而且數量這麼多。
這放在以前，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畢竟，小祖宗演的那幾部爛到無以復加的劇，走在街上沒被人吐口水都是萬幸了。
盛鳶偏頭，也看到了。
下一秒，保姆車的後車門被唰的拉開。
張柏驚了一下︰「你要去哪兒啊——」
唉，他每次都攔不住！
盛鳶粉絲們忽的瞥見一抹粉白色的身影，他們齊齊回頭。
然後每個人都呆了一下。
似乎是沒有想到，少女會就這麼走過來。
就這麼，漫步的。
隨意的，慵懶的。
直到盛鳶走到了他們的面前，距離縮小，這才有了真實感。
盛鳶身影縴細生動，雙手插在棒球外套的兜里，歪頭，聲音淡道︰「還不回去？」
「……」
沒有人回答她。
因為……他們不敢，也不敢上前。
盛鳶粉絲呆愣愣的瞪著眼眶，不說話。
一大群人就這麼和少女‘對峙’了半天。
終于最前面有個男生勇了起來，他有些緊張︰「額，盛姐，你說出教程的事情不會放我們鴿子吧。」
盛鳶︰「不會。」
「那就好……那就好。」
「所以能回去了嗎？」盛鳶環視了一圈︰「怎麼多人擠在一起，不安全，很容易造成踩踏事件。」
盛鳶粉絲︰「！！！！」
盛姐，這是，在！關心！他們！嗎！
保姆車停在路邊。
張柏在車里等了一會兒不見盛鳶回來，于是就摁下中控，把車窗打開，準備探頭看一下。
于是，玻璃剛降下，他就看到原本烏泱泱的一群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有序的分成了七八列。
然後依次站好，依次往廣場外散去，秩序離開。
哇。
這場面。
距離上一次看到這種場景，還是小時候在念幼稚園老師帶領著班級上的小朋友春游過馬路的時候。
不到十分鐘，廣場上已經空空蕩蕩。
張柏︰「……」
後車門再次被拉開，是盛鳶回來了。
「小祖宗，你讓他們離開的？「
「然後他們就這樣離開了？」
盛鳶︰「嗯。」
「臥槽！他們好听你話啊！！太乖了吧。」
盛鳶不置可否，靠在椅背上，掏出手機給管家伯伯打去了一個電話。
「喂，管家伯伯，是我盛鳶，您待會幫我預約下高爾夫球場吧，嗯，時間定到下午就行。」
盛鳶對她的粉絲，其實沒啥情緒，因為她覺得自己沒有啥可以值得他們粉她的。
她對他們不喜歡，但也不討厭，不排斥。
而且既然答應了他們錄彈弓教程的事情，她就一定會做到的，所以需要找一個寬闊的地方。
那頭的管家溫笑著回答︰「不用預定的大小姐，您忘了嗎？您名下的資產就有高爾夫球場的，是您十八歲生日那天您伯父送您的成人禮，等下我會跟那邊打好招呼，讓他們準備一下，您下午可以直接過去。」
「好的。」
盛鳶應了幾聲後，掛下電話。
不到一分鐘手機就響了，顯示來電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但是卻帶著官方認證的標識。
她接起來。
前排張柏好奇的回過頭來，表情詢問‘誰打來的電話’。
盛鳶靠在椅背上，沒開口跟電話里那邊交流，只沉默偏頭听了一會。
然後白皙的手指握著手機微微離開自己的耳邊，回答張柏︰「哦，詐騙電話吧。」
說完，她就把電話給掛了，縮回座椅上，繼續閉眼補交。
「……」
張柏也沒說啥，把頭轉了回去，吩咐司機開車。
*
某寬闊的辦公室內。
蔣明辛助理小林還保持著打電話的姿勢，整個人都處于石化狀態。
半晌，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腦海里重復回憶著他剛剛在電話里的措辭——
「喂你好，請問是盛小姐嗎？」
「我是蔣明辛導演的助理小林，是這樣的，蔣導有一部新劇，蔣導有意向讓您出演女五的角色，您看您這邊什麼時候方便過來進行一下面談嗎？」
「地點就在CBD南區的A棟辦公大廈二十八樓。」
「……」
嗯，很真誠，很有禮貌，很完美。
小林對于自己的措辭表示很滿意。
他覺得完全挑不出一絲錯處。
有問題嗎？
沒有任何問題。
並且一開始蔣導為了以表誠意沒有找盛鳶所屬的經紀公司，而是托關系要到了盛鳶的私人號碼，直接聯系她本人。
但是。
電話對面少女的那句淡淡的︰「哦，是詐騙電話。」
他整個人都傻了！！！！
詐騙電話會用官方認證的號碼撥打嗎！！！
詐騙電話會把地點說得這麼詳細嗎！！！
而且！娛樂圈內，誰不知道這地點是蔣明辛導演工作室所在處！！！
所以！
到底！
哪里！
哪一句！哪一個字！讓盛鳶覺得，這是一個詐騙電話啊啊啊啊啊！
等蔣明辛開完會回來的時候，小林立馬繪聲繪色的把這件事給講了，語氣之激動，情緒之控訴。
結果蔣明辛听完，竟然彎唇笑了起來︰「有點兒意思，」
小林︰「……」不是，老板，這哪兒有意思了？？
他還是擔憂了一下開口︰「蔣導，那個女五真的就挑中盛鳶了嗎？她都不需要視鏡一下的嗎？」
蔣明辛很是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最後微嘆︰「既然她不相信，就還是聯系她的經紀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