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廷川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
蘇女乃女乃下棋,走勢看似綿軟溫和,實際上暗藏鋒芒,他好幾次都險些中招。
不過最後宋廷川還是以一子半險勝。
女乃女乃放下棋子,拎起棋盤旁邊的茶壺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茶。
「小宋棋藝不錯。」
宋廷川低頭謙虛道
「是女乃女乃承讓了。」
女乃女乃但笑不語,端起蓋碗抿了一口茶。
好一會兒,才听她慢悠悠地道
「讓不讓的我不敢說,不過以棋觀人,小宋啊,你太浮躁了。」
宋廷川苦笑
「抱歉女乃女乃,受一些事情影響,我方才不可避免地把情緒帶進了棋局里。」
女乃女乃放下蓋碗,伸手撓了撓團團的下巴,那只高傲的貓舒服得閉上眼,宛若一個被人伺候的老太後。
「是受男男影響吧」
宋廷川端著蓋碗的手一抖,還好茶水不算滿,並沒有溢出來。
「女乃女乃,你」
蘇女乃女乃笑容慈藹「你別緊張。」
她一邊伸手一顆一顆拾起棋盤上的棋子將其扔進棋盒,一邊緩緩道
「小宋啊,你喜歡男男很久了吧」
宋廷川放下了手里的蓋碗,不自覺地坐正了身子,神色認真道
「不知道喜歡多久了,因為我反應慢,當然也或許是我有意逃避不願承認,總之,等我突然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放不下了。」
蘇女乃女乃嘴角的笑意在加深,感嘆道
「你很誠實。」
「因為我始終認為,要得到一個人的心,前提是,先弄清自己的心。」
如果對自己的認知都不清楚,那是對兩個人的不負責。
蘇女乃女乃贊許地點了點頭,看著宋廷川的眼神愈發溫和
「很累吧」
突然的跳躍讓宋廷川反應不過來。
好半晌,他才意識到,蘇女乃女乃問的是
愛上蘇男,很累吧
宋廷川一手撐著腦袋,按了按額角
「女乃女乃,我不想說些好听的話騙您,確實,我不止一次地想過要放棄,她太冰冷了。」
說是冰冷,但其實在對待友誼上,她又格外地充滿溫情。
所以她其實又算不上冰冷。
那種冰冷,是只有他這種在極力靠近她的人才能感受到的。
說起來,算是自作自受。
但是宋廷川又搖了搖頭,嘴角的笑意眷戀又無奈
「可是那麼冰冷,卻還是割舍不下,我能怎麼辦呢」
放手會痛,靠近是傷。
傷可以愈合,痛卻無法緩解。
他能怎麼辦呢
受著唄。
蘇女乃女乃手里捏著一枚白棋,溫潤如玉的棋子在陽光下晶瑩剔透,蘇女乃女乃把玩著,久久不曾把那枚棋子扔進棋盒。
許久,蘇女乃女乃才淡笑道
「男男能遇見你,她很幸運。」
蘇女乃女乃太了解自己孫女了,就是基于對蘇男的了解,所以宋廷川能堅持到現在,真的很不容易。
「能遇見她,我也很幸運。」
若不是她,他可能還被困在黑暗的泥淖,至死不得掙月兌。
蘇女乃女乃嘆了一口氣,于此同時一聲脆響,白棋落入棋盒。
「小宋,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我也不能給你什麼建議,我只能告訴你,男男有很深的心結,要解開,不容易。」
宋廷川頷首,但眼神清澈明亮,透著難以摧毀的堅定
「我會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