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你怎麼會突然跟我們來這里?」
「你從不在這個年紀和我們出任務的呀。」
元極甚含笑看向蕭雲凰問道。
他之所以帶著獵魔人來這里是因為他收到了葉塵的調令。
可是他這位師姐蕭雲凰為什麼會突然跟著他們進入秘境他一無所知。
不過,有關蕭雲凰的來歷他卻是一清二楚。
元宗之中,僅存的初代一共有兩位。
一位是葉塵,另一位便是身旁不遠處的蕭雲凰。
蕭雲凰聞言看了一眼元極甚,回道。
「不知道呀,總覺得有什麼事情不對就跟著你們過來看看。」
「等等」,她又轉過了頭盯著元極甚問道。
「九十八,我這年紀怎麼了?」
「你是不是又欠揍了?」
蕭雲凰說著揮了揮手中的撥浪鼓,並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元極甚一時臉色大變,默默向著姬宣子的方向靠攏。
尋常時日,這個時間點的蕭雲凰一般會在元宗的某個據點中修行或是玩耍。
可是近日她總感覺心神不定,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當她知道元極甚等人的調動後,內心深處更是有一道聲音讓她跟來看看,于是她便來了。
而她之所以是初代元五十五,並不是因為她采用了類似奪舍的術法,而是因為她蕭家的特殊體質和功法。
火凰體,一種能讓人不斷浴火重生的體質。
配合著蕭家模索出來的功法,擁有火凰體的人幾乎可以做到永存于世。
當然,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
每次重生,記憶和實力都會從頭開始,不過會在百年內逐漸恢復。
代價看似很小,實則不然。
成長過程中,最危險的並不是被人擊殺,而是自身的記憶會出現混亂。
假設蕭雲凰已經重生了十次,現在是她第十次重生,年齡是十八歲。
那麼她之前九次十八歲的記憶將會在同一天同一個時間點同時出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換而言之,算上當下這一世,她每天腦海中的記憶增長速度接近常人的十倍!
就比如當下,她腦海中便不斷有畫面在其眼前閃過,這些便是她曾經在這個時間的記憶。
毋庸置疑,這個過程是痛苦的。
哪怕是至強者都不敢保證自己不會被這些大量的無序記憶影響而陷入瘋狂,更別說每次重生後的蕭雲凰了。
因此,除了蕭雲凰的第一世是在蕭家之外,之後的重生幾乎都是在元宗宗內完成。
為了保證她的安全,蕭家和之後的元宗還對她手里撥浪鼓形狀的法寶進行了大量的加工和改造。
一旦催動,撥浪鼓就會變成一個巨大的錘子。
他的攻擊不僅針對肉身還針對識海。
他自帶的特殊效果便是暈眩,即便是化虛境強者被忽然襲擊也會陷入昏迷。
因為錘子里還有一個器靈,一個如同巨人一般的存在,從上古至今,他的實力已經非常強大。
滿品滿階的神器,而且擁有特殊效果,對敵絕對是一件大型殺器。
再說說她背後的蕭家。
在上古時期,蕭家也是世俗中唯一能比肩八大家的存在。
族內強者輩出,蕭家更因為族內的火凰體而得到了虛粼的青睞。
只不過,蕭家在知道虛粼的真實目的後便果斷和虛粼劃清了界限,加入了元一始的陣營。
之後蕭家便遭到了打壓,族內一些開啟體質的強者更是被當作了研究對象。
蕭家就此沒落,至今,蕭家也就只剩下了蕭雲凰一人,而她則是唯一一個知道元一始所有計劃的人。
現在的蕭雲凰十八歲,模樣端正,說不上漂亮,但氣質非凡,偶爾的舉動還透著一絲少女的俏皮。
在進入這處秘境之後,她的內心越發不安。
她確定自己來對了地方,這里一定發生著令她潛意識中在意的事情。
只是這些記憶此刻還沒有蘇醒,她只能憑感覺行事。
此時,她封閉了識海中涌入了記憶,放棄了從雜亂的記憶中尋找線索。
「再快一點,我感覺事情很嚴重!」,蕭雲凰急促道。
元極甚和姬宣子對視一眼,點頭帶著身後的獵魔人提速向著深處飛行。
同一時間,神煉之地。
李憶安被元一始帶入神煉之地後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這處空間的整體構造和之前見過的石屋有些類似。
只不過空間的面積是石屋的數倍,足有上千平方,而且上下高度也超過百米。
令人稱奇的是這處空間內所放置的東西。
之前的石屋之中,棺槨被放在中間,而研究資料則是被環形堆放在四周的架子上。
這處空間的四周也放有很多東西,但這些東西卻不是什麼研究資料,而是大量的透明棺槨,里面的一具具古尸清晰可見。
這些裝有古尸的棺槨下方還貼有標簽,上面寫有這具古尸屬于什麼特殊體質。
粗略一掃可以發現,這里的棺槨數量足有上千。
不過有很多棺槨都出現了破損,里面的古尸不知去向。
中間的位置則是圓形祭壇,可以通過石階向上走去,祭壇兩側還立有兩根巨大的圓形石柱,頂端尖銳。
石柱上畫有很多精美繁瑣的符文,粗看之下,根本無法理解這些符文的意義和作用。
李憶安知道,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他都無力阻止便不去多想,直接閉上了眼楮。
至于血瞳和小天,他相信以元一始和白帝的交情,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可就在他決定不管不顧之際,他的身子卻是一松,接著便從半空落下。
睜開雙眼,他看到了元一始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舉動。
很快,元一始的聲音便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不要說話,葉塵在你的衣服上留有印記。」
李憶安和元一始之間的關系非常緊密。
雖然二人之間沒有過多的交流,但元一始一直存在他的仙體之中,二人之間哪怕不用傳音也能正常交流。
「前輩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不認可元一始就是自己,因此便用了前輩的稱呼。
元一始看了一眼葉塵留下的元字,心中說道。
「今天發生的事情都是葉塵自己的安排的,並不在我的計劃之中。」
「我的神識並不完整,就算奪取了你的第二魂也算不上是真正的重生。」
「你放心,這是我僅剩下的一道神識,你也可以稱之為神念。」
「在這之後,一切都要靠你自己,我再也不會干預你的行動。」
「你想要做什麼,想怎麼選擇,全憑你自己。」
「好了,上去吧,若是拖得久了,葉塵會有所察覺。」
元一始的這道神念跟在李憶安身邊最久,但這是二人之間最多的一次的對話。
同樣的,也因為二人之間的了解不多,李憶安並不全信元一始的話,即便元一始就是他自己。
然而眼下的局勢,他就算拼盡全力也無力改變,只能先走下去看看。
眼見李憶安即將踏上祭壇的石階,血瞳劍卻是忽然摔落在地,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再看血瞳,她此刻已經跪在了元一始的身前求饒。
她急了,真的著急了,她怕李憶安也同白帝一樣就這麼離開了她。
若真是如此,她接下來又該如何,難道重回藏劍河,做一柄奪取他人記憶的邪劍嗎?
她不想,因為白帝的死已經成為事實,哪怕奪取再多人的記憶,也無法改變白帝結局。
可是除了藏劍河,她真的沒了去處。
如今,李憶安是她的主人,更是她的家,她不想再次失去。
苦澀一笑,她感覺自己心里非常難受,想要哭,但劍靈沒有肉身是沒有淚水的。
「元一始,當年你來找我主人之時,他沒有猶豫便與你同去。」
「可是他人呢,人呢!」
「如今,你又要搶走我的主人嗎?」
元一始怔怔地看著血瞳,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從何開口。
就在此時,血瞳身上的氣息出現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白帝曾對她說過,她查探他人記憶的能力不能頻繁使用。
若是用得多了,極有可能變成一把魔劍。
她在藏劍河的時候並沒有听勸,為了尋找白帝的下落曾在某段時間瘋狂掠奪他人記憶。
不過她本性善良,沒有被雜亂的記憶混淆,依舊保持著她的本心。
李憶安也正是因此才沒有限制她的能力使用。
然而此時的血瞳身上卻是出現了魔化。
李憶安立刻止步,轉身看向了血瞳,正要開口之際,卻見血瞳劍忽然飛到了血瞳的手中。
下一秒,她身上的紅衣在此刻瞬間變得猩紅無比,猶如血衣一般。
劍鼻處的雙眼也變得血紅,眼角甚至有一絲血淚流下,正狂躁地四下張望,像是在尋找著獵物,想要發泄心中的戾氣。
在血瞳看向元一始的剎那,一道猩紅色的劍芒便從其劍尖急射而出。
一旁的小天見狀也是慌了,他想起當初收服血瞳劍的時候有紫霄在場,立刻提醒道。
「老大,快喊紫霄姐!」
李憶安也是慌了神,立刻嘗試與氣府中的紫霄溝通。
而就在這一刻,元一始微微抬起了右手。
一股強橫至極的精神力從其掌心澎涌而出,轉瞬便將血瞳和那道猩紅色的劍氣禁錮在了空中。
緊接著,元一始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現之際,他二指成劍點在了血瞳的眉心處。
「啊~」,血瞳雙眼死死盯著元一始,嘴里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叫聲。
元一始見狀加大了精神力的輸出。
漸漸地,血瞳閉上了雙眼,一同閉上眼楮的還有劍鼻處的那對眼楮。
叮當一聲,隨著血瞳的消失,血瞳劍掉落在地。
「元一始,你特麼的!」
李憶安大怒,直接從氣府中取出了沉睡的紫宵劍,向著元一始的頭部砍去。
小天也動用了天賦,雙眼蒙上了紫色,向著元一始沖去。
而就在這一刻,石門外的葉塵忽然眉頭一動,悄然施術。
只見李憶安衣角上的那個元字再次散發出了強烈的能量波動將李憶安禁錮在了空中。
「師父,要抓緊時間了。」,葉塵的聲音淡淡傳來,對李憶安和小天的舉動毫不在意。
元一始微微搖頭神色黯然,隨即大手一揮便直接將李憶安卷上了祭壇。
身影一動,當元一始再次出現之際,直接用精神力將小天擊暈了過去。
隨後他落入了祭壇之上,隨著精神力的涌入,他漸漸操控了李憶安的身體。
李憶安此刻說不出話,肉身被禁錮,識海更是被元一始掌控,哪怕是自毀仙體也無法將指令傳達給肉身。
「元一始,葉塵,若血瞳有事,我一定宰了你們!!!」
這是他心里最後默念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