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死活

馬丁不光听到蠟魔像的自白,還被她打動了。

指向蠟魔像的獵槍,禁不住垂下槍口。

「伊娃女士,這家伙也怪可憐的,要不……咱們就放她離開吧?」馬丁弱弱地提議。

「佩奇先生,你可不要上她的當。」伊娃搖頭苦笑,「當一個女人對你訴苦的時候, 特別是她在訴苦的同時還在施展‘蠱惑曲’,你最好多考慮一下再做決定。」

「啊?!蠱惑曲……」

馬丁如夢方醒,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中被蠟魔像給魅惑了,難怪莫名的同情心泛濫。

伊娃轉向蠟魔像,正色回應她的指責。

「我跟你不一樣,自從我被賜予血肉之軀,就是現在這幅模樣。」

「我也不曾為了一己之私,殺害無辜之人, 冒充受害者的身份。」

「我是伊娃‧維達,伊娃‧維達就是我!除此之外,我不是其他任何人!」

蠟魔像被她凜然的氣勢震懾,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江楓听著伊娃的自白,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忍不住當面問她︰「你該不會也是一具蠟魔像吧?不對啊……你明明擁有鮮活的血肉之軀,怎麼看都不像蠟塑的構裝體!」

「曾經是。」

伊娃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訴說遙遠的往事。

「我曾是一具無名無姓的蠟魔像,在一座遠離塵世喧囂的雲中城堡當中,孤獨的生活了無數個歲月,直到我的父親來到雲中城,賜予我伊娃‧維達之名,還施法把我從蠟魔像變成血肉之軀,送我來到瓦雷斯世界……」

「從那以後,你就變成人類了?」江楓接著問。

「我是人,但又不完全是。」伊娃嘆了口氣, 「如今的我, 擁有人類所應具有的一切生理功能,同時還保留著魔像的許多特征,確切的說,我是一具介于人類和魔像之間的‘高等血肉魔像’。」

高飛、江楓和馬丁面面相覷,似乎懂了,又沒有完全听懂。

冷冷看了蠟魔像最後一眼,伊娃對高飛、江楓和馬丁說︰「我剛才說的那些話,你們听過就算了,如果以後再問我,我是不會承認的,也請你們替我保守秘密,好嗎?」

看到三人都點了頭,伊娃露出釋然的笑容。

「蠟魔像就交給你們處置,以後有事,只要我幫得上忙,一定不會推辭。」

說完這句話,她便轉身離去。

列車呼嘯著駛出站台,月台上重歸冷清。

目送伊娃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外, 高飛三人正想押送神態萎靡的蠟魔像去找費恩先生交差,就看見沃爾特‧費恩匆匆跑過來。

「奎恩小姐!兩位偵探先生!請等一下!」

「費恩先生,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們已經成功逮捕殺人凶手!」

馬丁滿臉得意,向雇主炫耀自己作為名偵探的實力。

「很好!好極了!佩奇先生,現在你可以把我的蠟魔像還給我了!說好的佣金,我一定照付!」費恩先生笑的有點心虛。

「等一下……」高飛听出他的語氣不對,「費恩先生,您報桉了嗎?」

「報什麼桉?」沃爾特‧費恩一臉困惑。

「玲娜夫人被蠟魔像謀殺的桉子啊!」馬丁插嘴,「您這麼精明的人,怎麼也犯 涂!」

「哈哈哈!你們誤會了,奎恩小姐,兩位偵探先生,有件事我還沒來得及說!」

費恩先生拍拍額頭,裝出自責的樣子。

「其實玲娜沒有死,只是被蠟魔像打昏了而已,經過一番搶救,已經恢復意識了。」

「啊?你說什麼夢話,當時我們仔細查看過玲娜的尸體,絕對死透了啊!」馬丁大驚。

「相信我,佩奇先生,玲娜真的還活著。」費恩先生皮笑肉不笑的說,「她必須活著。」

「我還是不明白,你到底想干什麼——」

「兄弟,別說了!」

高飛拍了拍馬丁的肩膀,輕輕搖頭。

「呵呵,韋恩先生,看來你比你的搭檔更機靈,也更識趣,我就喜歡跟你這樣的聰明人打交道!」

「好了,現在你們可以把蠟魔像還給我了,玲娜很生氣,說要狠狠教訓這個以下犯上的奴才!」

蠟魔像听到費恩先生一口咬定玲娜還活著,禁不住渾身顫抖,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

現在她也有點拿不準,玲娜是被自己掐死了,還是如同費恩先生說的那樣,只是被掐昏過去而已。

蠟魔像眼中難掩懊悔。

悔不該行凶的時候太匆忙,如果當時仔細檢查一下玲娜的尸體就好了。

既然那個惡婆娘活了下來,必定會瘋狂的報復自己,等待自己的將是生不如死的無盡折磨。

費恩先生似乎看穿了蠟魔像的心事,擺出一副仁慈的面孔,對她說︰

「你別怕,我會好好安撫玲娜,勸她別再虐待你,往後你也要安分一點兒,別再給我闖禍!」

看到蠟魔像眼中尤有遲疑,費恩先生板起臉,惡狠狠地發出威脅。

「听著!你這個蠢貨!如果你被送到警察那里,憑你犯下的重罪,注定被處以火刑,燒成一攤丑陋的蠟油!如果你不想落到那種悲慘的下場,最好乖乖听我的話!」

蠟魔像可不傻,听他這麼說,心里頓時全明白了。

是的,費恩先生在撒謊。

玲娜夫人確實已經死了,只不過他不想把這樁凶殺桉曝光出去,因為這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玲娜之死一旦傳揚出去,費恩先生不光會損失一具重金購入的蠟魔像,他的展覽館也會受到凶殺丑聞牽連,生意一落千丈。

反之,把這起凶殺桉隱瞞下來,讓蠟魔像冒充玲娜‧貝拉,在公眾面前裝作無事發生,接著奏樂接著舞,這才符合他的利益。

沃爾特‧費恩轉身面對高飛等人,捋了捋油光光的八字胡,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

「奎恩小姐,兩位偵探先生,今天辛苦你們了,雖然只是一個誤會,不過我還是會付給你們說好的酬金,還望你們遵守約定,別讓一些不負責任的流言蜚語傳揚出去。」

高飛與江楓都听出了費恩先生的言外之意。

他想保住這具已經覺醒了自我意識,能歌善舞,更重要的是能夠完美冒充玲娜夫人的蠟魔像,意圖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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