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喜得妖子

寧靜的洞窟里,成片的極品幽冥石散布著,發出氤氳光亮。在最中央的位置,敖戰仰面朝天的躺著,胸膛趴著一只紅色小蜈蚣。他的面色紅潤,血氣也是極旺,猶如熟睡了一般。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敖戰手指微顫,緩緩轉醒過來。

「我沒死?」敖戰發現還是這個環境,說完,他又掙扎著起身。奇怪的是,他周身恐怖的傷竟然都痊愈了,甚至連疤痕都沒有。

「黑鐵刀蜈的幼崽嗎?」敖戰兀的一怔,當即發現了胸膛上趴著的紅色小蜈蚣,他的神色立馬警惕起來。

眼前這條小蜈蚣雖然明顯不如黑鐵刀蜈厲害,但它氣息凶戾卻勝過黑鐵刀蜈十倍,並且攜帶著一股濃郁的血煞。

「怎麼和我的血煞那麼像?」短暫的驚駭過後,敖戰又疑惑起來。

他有一種感覺,這條小蜈蚣與他血氣相通,一脈而生。

「母,母親。」

一道脆生生的聲音突然在他的二耳邊響起。

「誰?是誰在說話?」敖戰環顧洞穴,卻並沒有發現一人。

「我,是我。」

「你在哪兒?」敖戰眉頭緊皺,他覺得這聲音離他很近,仿佛就在身畔。

「我就在,你身上。」

「啊,是你這小東西?」敖戰不禁瞪大了眼楮。

「是我。」紅色小蜈蚣昂起半個身子,觸須擺動著。

「你居然能口吐人言?」敖戰驚奇的問。

「我不能,我是用心律跟你交流的。」小蜈蚣的聲音繼續響起。

「心律?這是你的天賦嗎?」敖戰又問。

「不是天賦,而是因為我們是母子,血脈相通。」小蜈蚣的聲音欣喜。

「母,母子……你在瞎說什麼?」敖戰頓時傻眼了。

「就是母子,你是我母親。」小蜈蚣很篤定的回應。

「扯淡!」敖戰瞪眼大喊,「我是人,你是蜈蚣,我們怎麼可能是母子。更何況,我是個老爺們兒,純爺們!」

「我好累,得休息了……」小蜈蚣的聲音突然虛弱下去。

「你怎麼了?」敖戰連忙問道。

「我消耗了太多血氣,我,我感覺又要沉眠了……」小蜈蚣說完這一句,便再沒有了反應。它蜷成一團,敖戰將其放入了褲袋里。

「消耗了太多血氣?」敖戰看了看破碎的石卵,又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不禁生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

是他自己的血,無意間孵化出了小蜈蚣,後來,小蜈蚣又用它的血氣救活了瀕死的他。只是不知道為何,小蜈蚣跟黑鐵刀蜈一模一樣。

「如果是我的血孵化出來的,怎麼可能是只蜈蚣,即便是蜈蚣,咋還是一副黑鐵刀蜈的模樣,就算是黑鐵刀蜈的模樣也都算了,居然還管我叫娘,這叫什麼事啊!」敖戰撓著頭,像個怨婦般喋喋不休。

他先觀察了自身狀態,發現傷勢無礙後,又觀察了周圍環境,而後開始檢查那兩枚奪來的儲存手鐲。這兩個手鐲一模一樣,皆是通體烏黑,表面瓖嵌著三枚碧綠寶石。

敖戰把玩了一番,卻不知道怎麼收取。就在他反復摩擦的時候,他手上沾染著的干涸血跡突然液化,竟是迅速浸入了手鐲的表面,猶如海綿吸水一般,而他也發現了這一幕。

「這難道是敖夏大陸傳說中的滴血認主?」敖戰皺著眉想到。

敖夏大陸上流傳著最強部落的強者擁有洞天戒指的傳說,其功能與幽冥大陸的儲存手鐲一般無二。

‘嗡嗡!’

手鐲一陣顫抖,發出撕裂之聲。隨後,敖戰心中一動,涌現出一股莫名的聯系。他仿佛多了一雙眼楮,竟能透過手鐲表面,看到手鐲內部的空間。

此空間方圓不足五丈,高不過十米,不算大。里面,除了淡水和一些肉脯,滿滿的全是極品幽冥石。

「哈哈!」敖戰開懷大笑,取出肉脯吃著,隨手拿起一塊幽冥石把玩。

「听鐵家人說,這是極品的幽冥石。我既然帶不走更多,不如就在這里修煉,反正干糧還有不少。」敖戰思索著。

飯後,敖戰盤坐了下去,將一塊又一塊幽冥石捏爆,猶如鯨魚吸水一般的吞吸著精純靈力,他的修為,在不斷增長!

時間一天天過去,敖戰手中的干糧終于全部耗盡,他不得不離開這個讓他痴迷的地方。

他用鐵家武者的衣服做了包袱,鼓鼓的裝了一大包幽冥石,戀戀不舍的離開了。

「我的修為已然恢復了些,要是再讓我踫上鐵嵐三人,就算他們連起手來,我也不懼。」敖戰一邊走著,一邊想到。

突然,他感覺體內血氣順著胸口,一路向下,仿佛被什麼吸引。下一剎,他便瞪大了眼楮,蜷縮在褲袋里的小蜈蚣,周身發著紅光,生出一股漩渦狀的吸扯力,楞生生的吞吸著他這段時間苦苦凝聚的血氣。

「嘿,你這敗家子!」敖戰破口大罵。

他這一身修為,本就是依靠強大的血氣為基礎,如今血氣被奪,他的修為也是跟著衰減。

他正想阻斷這種關聯的時候,卻突然感受到了小蜈蚣的欣喜和安穩,那種感覺,就像是看著自己的孩子一臉安全感的躺在自己懷里,哪里還舍得阻止它?

「這聲娘叫得不冤啊,畢竟吃著我的‘女乃’啊……」敖戰無奈搖頭,模了模小蜈蚣的背殼。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得正飽,小蜈蚣竟然微微動了動,在敖戰腦海中‘嗯’了一聲。

敖戰莫名大喜,竟是再沒了阻止小蜈蚣的念頭。

因為黑鐵刀蜈殺來時,敖戰已然暈厥,所以他並不知道鐵嵐三人逃生的那口洞窟亦是生路,他只能順著原路返回。

路上,他不斷捏爆石壁上嵌著的幽冥石,一邊吸納,一邊在體內將其煉化,轉為精純的血氣。小蜈蚣依舊貪婪的吞吸著,若不是因為敖戰不斷補充,他的功力還得接著倒退。

耗費大半天時間,髒兮兮的敖戰爬出了洞窟,重見天日。因為想起鐵家還有兩名武者在外看守巨狼,所以他比較謹慎。

對于這個陌生的世界,去哪里對他來說,根本不構成困擾。

「鐵家狼騎自東南方而來,想來他們口中的黑鐵城也在東南方向。有個胡家,是鐵家的對頭。嘿嘿,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敖戰一邊走一邊想到。

他心中已經有了計劃,那就是去胡家,告知一切,再提出要求,暫時得到一個庇護的同時,再謀取一些用以修煉的幽冥石。

他太渴望強大了,這不僅是因為想弄清關于自己的一切,更是因為那個他一心欲要超越的男人。

「他到底是誰,我又是誰,他為什麼要帶我來幽冥大陸?我感覺得出,他本想殺了我……後來又說什麼不是他了,到底是什麼意思?」敖戰苦思冥想,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咻咻咻!’

林間突然激射出十余道鐵箭,發出刺耳的嘯聲。

「嗯?」敖戰大驚,連忙騰移閃躲。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被擦出三道傷口,鮮血直流,所幸沒有中箭。

「嘿嘿,你小子反應很快嘛!」一道冷冷的聲音傳出,不多久,敖戰便看到十余人自灌木後走了出來,成包圍之勢,將他堵在中間。

「爾等為何偷襲我?」敖戰皺著眉,冷冷的問道。

他注意到,這些箭矢通體生鐵打造,箭身粗大,箭頭有很長的倒刺和血槽。若是中箭,定會流干血液痛苦而死。這也就說明,這些人是想殺死他。

「如今這片林子,已經成為禁區,我們不過清場罷了。」一個黑發大漢隨意說到,仿佛根本不把敖戰放在眼里,他也不認為敖戰能逃得掉。

「禁區,清場?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敖戰若有所思的問。

「你無需知道,要怪,就怪你命不好了,給我殺!」那人喊道。

他話音一落,其余的人立馬前撲,手中戰刀劃過一道道冰冷弧線,要將敖戰分尸。

敖戰怒火中燒,雙眼透露出濃濃的殺意。他發現幽冥大陸遠比敖夏大陸瘋狂、混亂,殺戮竟是連緣由都沒有。

「我一直被左右著,先是那個男人,又是鐵家,現在又是這些人,哼,殺!」敖戰在心底咆哮,他無法容忍自己的命運被他人左右,甚至牽制。

就在戰刀即將劈中他的時候,他的周身突然血光大作,一團碩大的血煞自他天靈涌出,將他包裹著,‘ ’的一聲震開了十余柄鋼刀。

「什麼?」那群人大吼。

「血煉!」敖戰一聲大吼,猛的抽出自己一大團精血,化為一條靈蛇纏繞身畔,一股濃郁的血腥氣撲鼻而來。

靈蛇仰頭,突兀的張口,吐出十余道血箭,速度快到肉眼難辨!

「啊!」

有五人當即中箭,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隨即,他們臉色變得越來越紅,雙目大瞪,仿佛癲狂了一般。

「你怎麼了?」中箭武者身畔的人問道。

「給我殺!」敖戰大吼一聲。

「殺!」身中血箭的五人歇斯底里的大吼,突然轉身,將長刀劈向了身畔的隊友。

「啊!」

隨著五聲慘叫,當即便有五人身首異處。而其余的人,在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早已是驚駭的拉開距離。

「你們干什麼?!」為首的黑發大漢怒吼,一臉不解的盯著那五人。

「血爆!」敖戰咧嘴直笑,右拳猛的一捏。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隨著五聲悶響,那五人先後爆炸,血肉橫飛。而片刻後,這些飄灑的血液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竟然往敖戰身畔的靈蛇匯聚。

由精血所凝的靈蛇,在吸納了五人的血液後,竟然擴大了一倍。它猛的竄出,一頭扎入被隊友殺死的五人中的一人尸體內。

那尸體突然動了,隨後猛的抽搐起來。所有人都能清晰的看見,那具本就面色蒼白的尸體,此刻已經是面無人色了,慘白的嚇人了。

‘啪嗒!’

那人張大嘴,血色靈蛇從中竄出,在空氣中一繞,隨即再次沖入另一具尸體之中。

剩余的四個見狀頭皮發麻,一股涼氣從腳心直沖天靈。

「好歹毒的功法,簡直聞所未聞!」黑發大漢聲音都在顫抖。

「十個弟兄,眨眼就死了,太,太可怕了……」一個武者全身顫抖著說道。

「逃吧,那條血蛇越來越大了!」另外兩個武者抑制著恐懼喊道。

這時候,其余兩人才發現,在掠奪了十人鮮血後,這條血蛇已經能用血蟒來形容了,並且它已經讓他們感受到了強烈的威脅。

「現在想走,晚了!」敖戰獰笑,大步而去。血蟒纏繞他周身,張嘴嘶號,一股濃郁的血腥氣撲鼻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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