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記憶抹去的故人

赤鐵城不愧繁華二字,連入城需要繳納的幽冥石都比其余三城高了數倍,其內的商鋪酒樓更是比比皆是,令人目不暇接。

隨意逛了逛,敖戰很容易便找到了珍寶閣所在。赤鐵城的珍寶閣也是一家分店,但是規模卻比黑鐵城和玄鐵城高了一個檔次,光是大門守衛便是幽冥境,其實力可見一斑。

「這珍寶閣真是無處不在,看來背景很硬啊……」敖戰暗自感慨一聲,隨即大步進去。

其內幽香撲鼻,各種裝飾富麗堂皇,一個個婢女恭候待命,各種美食和酒水精致如藝術品,簡直比凡人界的皇宮還要奢華。

敖戰正有些出神,一個婢女翩然而至,甜美微笑道,「這位客人,請問您需要點什麼,是購買還是出售呢?」

扭頭看去,這女子長相頗為美麗,一雙大眼楮水汪汪的,配上那甜美的笑容,有一種天然的親和力,很難讓人生厭。珍寶閣,不愧是分店遍布五城的存在,做生意果然有一套。

「我想購買一份冥獸山脈的地圖,越詳細越好。」敖戰直截了當的說道。

「好的,您請到那邊休息一下,這冥獸山脈的地圖並非普通商品,我的儲物戒指里沒有,我立馬差人取來!」

敖戰略一點頭,坐來,品了幾口已經備好的茶水,饒有興趣的看向周圍。

忽然間,他注意到一個身穿碧衣的女導購。此女不論容貌、氣質皆是勝過旁人一籌,如鶴立雞群一般奪目,並且此女有著幽冥境的修為,更是令人驚訝。

敖戰的目光直勾勾的,毫不避諱,只是片刻就被那女導購發現了。她扭過頭來,職業性的一笑,隨即卻是愣住了,立馬對旁邊的客人說了幾句話,又連忙陪笑幾聲,竟直向敖戰走來。

敖戰頓感詫異,越看這女子越有幾分面善。

「大人,您怎會在這里?」碧衣女子一臉古怪之色,語氣更是頗為驚疑。

敖戰一頭霧水,皺眉道,「你我相識?」

「大人,你雖然外形有了些許變化,但我絕對不會認錯,您叫敖戰,對吧?」碧衣女子連道。

敖戰心頭大震,暗嘆一聲古怪,此女如何知道他的名諱?但看那神態語氣也不像是作假,當即便信了三分,但之前經歷的一系列事情讓他現在頗為謹慎,斷不會輕易相信一個陌生人。

「姑娘你認錯人了,你我素未謀面,我也不叫敖戰。」敖戰瞥了她一樣,搖頭笑道。

碧衣女子柳眉微皺,直勾勾的盯著敖戰,旋即說道,「大人可是有所顧慮?這樣,我帶您去見一個人,一切都會明了了!」

「不必了。」敖戰斷然拒絕。

碧衣女子暗暗著急,湊近敖戰耳邊悄然說道,「大人何必擔憂,說起來您還是我們珍寶閣的客卿長老,有令牌為證的!」

敖戰心頭一動,當即查閱雷霄戒內的一應物品,果然,其中有一枚令牌,背面鐫刻著‘珍寶閣客卿’五個字。

碧衣女子看敖戰的神色便知道錯不了了,當即舒展眉頭,微笑道,「您請隨我來,相信很多疑問都可以解開了。」

敖戰此刻已經信了五六分,正好心底疑惑重重,當機立斷便決定跟這女子走上一遭,來個一探究竟。

「帶路吧。」敖戰漠然開口。

「您跟我來!」碧衣女子開心一笑,當即便在前帶路。

橫穿整個珍寶閣的廳堂,像是來到了偌大的建築後院,奢華的裝飾漸漸不可見,取而代之的是樸實簡約的粉飾,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飄然若仙的韻味。

穿過一片修竹林,那一窪水塘清可見底,其內種植著白蓮,清香與環繞周遭的水霧融合一起,更顯那草廬的空靈之氣,一個白衣女子,正在堂前撫琴。

越往前,敖戰的腦海里越是會浮先出一幕幕模糊不清的畫面,可任他如何思索也無法真切記起。

「靜兒參見閣主!」碧衣女子當先走過水塘,躬身恭敬說道。

忽而琴聲微轉,那白衣女子看向她,柔聲道,「你很少來我這水榭的,這次又是何事呢?」

「回閣主,我方才在大廳發現了敖戰客卿,當即便帶他來見您了。」靜兒恭敬回答道。

琴聲驟停,白衣女子那面紗下的容顏怔了怔,旋即釋放魂識掃向水榭外的敖戰。

百無聊賴的敖戰突然察覺到一股龐大的魂識掃蕩過來,幾乎是條件反射就要釋放吞魂進行回擊,但那魂識一觸及退,敖戰也知曉這是別人的地盤,便生生忍了。

「故人到此,何不進來一敘。」

白衣女子那空靈幽邃的聲音突然傳來,敖戰不由一愣,隨即大步上前,喃喃道,「故人?嘿,有意思。」

待得走進,敖戰才發現這草廬裝飾得極其簡單,一方琴案,兩個蒲團,一個香爐,一看便是清修之地,只是那個女子氣質空靈出塵,恍若謫仙臨世,平白讓此地渲染上了幾分仙家之氣。

敖戰凝望她許久,心中正頗感疑惑,那白衣女子便柔聲道,「坐下吧,許久不見,我們該好好聊聊。」

敖戰點頭坐下,雖滿腔思緒,一時卻不知該從何說起,氣氛不由變得有些尷尬。

白衣女子見狀,這才開口道,「其實你的事,我是知道一些的,只是那人將你帶走後,我也沒想過你還能醒來,現在想來,那人的手段當真是神鬼莫測……」

敖戰眉頭一挑,心間仿佛有一個聲音在說︰她口中的那人,一定便是拓宇了!

見敖戰不說話,白衣女子又說道,「你不必驚奇,其實我也是華清池學院的弟子,水韻上人正是我師叔。」

「華清池學院?水韻上人?」敖戰心中微顫,卻苦思冥想不起。

「看來你真的忘記了以前的事,哎,不過這樣也好,畢竟我那師妹也……」白衣女子微嘆了口氣,話說到一半便兀自斷了。

敖戰听得稀里糊涂,此刻的眉頭已經緊緊皺起,忍不住說道,「有些話,還請明言罷!」

白衣女子苦笑一聲,斷然搖頭道,「前塵往事,不提也罷。你知道你叫敖戰,便足矣。只要你願意,你便永遠是我珍寶閣的客卿,受我珍寶閣庇護。」

這前言後語好不紊亂,令人費解至極。

「話不投機,還給你!」敖戰心底怒火洶涌,直接起身,將那塊客卿令牌丟還給了她。

白衣女子面色一怔,隨即苦笑一下,任由他走到池塘才輕聲說道,「並非我不願提及以前的事,只是其中另有牽扯……如果你不介意,我倒是願意為你號一號脈,醫治你這失憶病癥。」

敖戰面色稍緩,但仍拒絕道,「不必了。」

帶著滿腔郁悶,敖戰信步而去,一時間再也對珍寶閣的一切沒了興致。大步出門,突然听見身後有人呼喊,扭頭一看卻是那導購靜兒快步而來,眉宇間帶著些許急色。

「大人,這是您要的冥獸山脈的詳圖!另外,閣主讓我轉告你,珍寶閣客卿一職還望你仔細考慮一下。」靜兒微紅著臉說著,遞出了手中的盒子。

敖戰也不多說,伸手接過打開,只見其中放著一塊巴掌大小玉簡和之前交還給那女子的令牌,此刻,竟然又托付靜兒交給了自己。

「此圖多少錢?」敖戰撇開心頭的煩悶,問道。

靜兒微微一笑道,「閣主說了,區區地圖自當贈送。另外,這客卿令牌還望大人收著。」

敖戰心頭頓時又復雜起來,但他明白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此次若是接下此物,他日免不了為珍寶閣做一些事。

略一斟酌,他便做了決定,一咬牙道,「也罷,我便收下,他日若有事吩咐,請派人知會我一聲便是。」

招呼一聲,他便自顧自走向滿街的人潮。靜兒看著他遠去消失,淡然的臉色突然浮現一絲微笑,如溫柔的清風拂過。

……

敖戰得了冥獸山脈的詳圖,片刻也沒耽擱,直奔城外而去。幾天里途經數個繁華的村落,看到其中有不少結伴而行的冥獸獵人,也有不少當街擺攤買賣冥獸內丹的商販,還有一些往返山脈的雇佣兵團,實在是大開眼界。

「這里是冥獸山脈外的最後一個村落了,不出三天,我便能踏足冥獸山脈。」敖戰駐足遠眺,看向那巍峨高聳的山脈,一時間目光閃爍。

冥獸山脈危機重重,深入十萬里?

即便敖戰對自己頗有信心,不免也有些擔憂。然而涅槃草他是一定要得到的,那是拓宇列出的必備條件之一,事關洞天法門,更是拓宇對他的一個考驗。

更何況他還與那陸珺結下了一段因果,此番更是需去了結。

略一思索,他的目光變得清澈,眼神堅定無比。繁華的村子,喧囂的街頭,他那穩健的身軀逐漸消失在行人的視線里,大步往那恆古存在的神秘山脈而去。

冥獸山脈古木參天,枝繁葉茂,其內非常昏暗陰冷,再加上其中終年不散的霧瘴,猶如給一個本就身處長夜的人又披上了一層面紗。

千百年來,因山脈內特殊的環境孕育了數之不盡天地奇珍,而這些靈粹又多半有冥獸守護,因而尋寶挖藥之人也就慢慢發展成了如今的冥獸獵人。這些人不但以尋寶為目的,更要收集冥獸內丹。

在山脈外圍,冥獸獵人有很多,一不留神可能就會遇到,他們彼此之間也常會有些爭斗,無非就是殺人奪寶,因而如今大多以小團隊的模式存在,一來能相互依托防止截殺,二來又能更有效的獵殺冥獸。

敖戰在進入冥獸山脈的前三天都沒有遇到一個冥獸獵人,終于在第四天他見到了一地尸體,一共十二人,各個被利刃穿喉而過,死得干脆利落。

「是個用劍好手,出手果斷狠辣,這十二人一應物品都被取走了。」敖戰駐足原地沉吟片刻便繼續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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