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靈眼珠子轉了轉，好奇地盯著他的眸子看。
男人眸色幽深，大抵也是不想被她看出任何蛛絲馬跡。
她伸出小手輕輕替他整理著有點發皺的衣襟。
「夫君有時候這心思啊，跟三歲小孩兒似的，若非不是知曉夫君是當今攝政王，我還真的以為夫君心思幼稚單純。」
男人︰？
他心思單純幼稚？
真是新鮮的詞，他還第一次听見有人這麼形容他。
楚靈把他的衣襟攏緊了幾分，笑意在臉上綻開，「夫君餓不餓？重新命人傳早膳？」
孤夜辰一時也看不懂她的心思。
分明剛剛還為此發脾氣，這會兒她又恢復成那個溫柔體貼的妻子，溫聲細語，眸光帶笑，卻讓孤夜辰覺得不真實。
楚靈喚了聲喜鵲和夜七傳膳，她從孤夜辰的腿上起身。
去端起自己的碗筷，她像個沒事人似的吃起來。
只留下孤夜辰滿月復疑惑。
而此時的夜七進來放早膳的時候卻覺得氛圍不對了。
與他剛剛離開時的氛圍差別也太大了些。
早膳結束後楚靈就帶著喜鵲出府。
喜鵲問︰「王妃，您是不是還在生王爺的氣呀？奴婢听夜七說，王爺只是去青州追查那蟬杏子的下落，如今這北涼帝喬裝打扮去往青州，眼線也沒了用處。」
「你說，我未曾見過北涼帝，他為何要防著我見北涼帝呢？」
楚靈思及此，眸光幽暗。
那麼一個明顯的答案好像要月兌口而出。
這世上還能有如此巧合之事？
若不是跟她一樣重生而來，那怎可能會知道許多未曾發生過的事情。
孤夜辰也不可能會算卦，知天命，能猜測到後面任何事情。
思來想去，楚靈只覺得唯一一個可能——孤夜辰也重生了！
喜鵲在那邊低呼︰「是哦，這樣的事情也未免太蹊蹺了，會不會是王爺做過夢？或者王爺……听過什麼風聲？」
楚靈送了這丫頭一白眼。
與喜鵲討論這種事，喜鵲是必然不會相信的。
索性，她就放棄與喜鵲討論了。
如果真的是孤夜辰也重生了呢？
一切都好像說通了。
這就是為什麼她當初選擇嫁給他，他卻一臉冷漠。
也是為什麼直至現在他都不肯踫她。
楚靈捏了捏拳頭。
「也罷，今晚回府準備下，我自然會知道了。」
喜鵲啊了聲，听不懂。
馬車在白府停下。
有些時間沒來看外公，她才讓喜鵲一大早準備些藥材帶到白府。
這也是她斗犬宴得到的聖上賞賜藥材，正好可以給白初昕治病。
那藥材對孤夜辰的毒沒什麼用處，可卻能幫白初昕治病。
藥材珍貴，自然是要親自送到。
喜鵲讓車夫停下馬車，咦了聲︰「今日白府好像有些熱鬧呀！」
楚靈看了眼四周的情況，停了三輛馬車。
而且其中一輛是從宮中出來的。
孤清歡的馬車。
另外兩輛……
她更不陌生，楚無雙和楚家公子哥的馬車。
「又是楚家人。」喜鵲也對這馬車不陌生了，憤憤不平地罵道，「怎麼陰魂不散似的。」
她罵完又想起王妃也姓楚，連忙捂嘴，「王妃恕罪，奴婢不是說您。」
楚靈自然也不介意這些，慢悠悠地說︰「進府吧。」
跟在後面的喜鵲懊惱地給自己兩個耳光。
可把她給嚇著。
白老坐在首位，身邊是白初昕。
她看向孤清歡，臉色十足臭。
怎麼說孤清歡也是她的表姐，卻跟楚無雙這樣的心機女情同姊妹，還經常因為楚無雙的事情氣皇後娘娘，她也屬實不理解。
孤清歡和白初昕自幼就不對付，此時看見白初昕坐在這兒，臉色奇臭，也不太耐煩。
「外祖父，這初昕妹妹對本宮似乎意見頗大，本宮今日來看外祖父的，不是來看她的臭臉色的。」
白初昕冷笑，「我臉色臭也臭不過你，帶著個禍害進我白家，你想做什麼？」
她倏然起身。
「禍害？」孤清歡不用想也知道這詞語是用來形容楚無雙。
原本在一旁安靜看著的楚無雙眼神露出了彷徨，委委屈屈地說︰「二位姐姐別為我吵架，若是無雙在此壞了二位姐姐心情，無雙這就走。」
她費力地從椅子上起身，身子虛晃兩下。
此刻的她，虛弱地好像隨時要摔落。
楚長歡離她最近，迅速將她抱住。
「外公，無雙怎麼也是我們楚家人，初昕表妹為何獨獨針對她？」
還要把外公給牽扯出來。
「真熱鬧。」楚靈已經在門口听了半晌，驀然出聲。
她聲音確也是有魔力般，一瞬間吸引了整個廳堂的人看過來。
楚靈的出現讓外公和白初昕眼眸一下大亮。
「表姐，你今日怎麼突然來了？」白初昕喚了楚靈一聲。
楚靈帶著喜鵲走向他們。
外公高興地嘴角快要咧到嘴角邊，剛剛沉默的他現在是肉眼可見地開心。
他拍拍自己身側的空位置，「嬌嬌來了，快過來坐，外公好久沒見到你了。」
楚靈給喜鵲使了個眼色。
喜鵲急忙將盒子遞上，「白小姐，這是我們王妃特地送給您的禮物。」
「來都來了，何必還送禮物。」外公臉色一板，以為是什麼昂貴之物，這就是破費了。
楚靈笑著說︰「不礙事，對初昕的病情有幫助。」
三人像是一家人般，聊得和諧歡暢。
不遠處這孤清歡連一句話都插不進，那邊楚無雙和兩個哥哥更加一句話都插不進。
他們更像個外人。
楚無雙抿了抿唇角，看向孤清歡，使眼色。
孤清歡著實不知今日會出現楚靈，她捏著椅子扶手，修長的手指甲快要在椅子扶手上掐出指印。
她說︰「外公，本宮此次來也不是為其他事，听聞過幾日，那玄武拍賣會要開始了，這拍賣會獨獨只給您送了邀請信，不知……您要去嗎？」
他們原來是為了這封邀請信才來的。
外公本來還挺樂呵的，看了眼孤清歡那張快要把心思寫在臉上的模樣，他哼了聲︰「怕也是讓你失望，我不去，但我送給別人了。」
「什麼？」
「那是我老朋友，我送了去，他過幾日就會去青州參加拍賣會。」
楚靈眸光閃爍。
她听見玄武拍賣會時，眉頭狠狠皺了皺。
前世她就是被帶到玄武拍賣場，被孤白灼打扮的像個風塵女子，直接推進那北涼帝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