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夜辰半晌沒听見楚靈回答，本有些疑惑，低頭下，卻看見她突然紅了眼眶。
「你怎麼了？」
瞧見楚靈這般模樣，似哭非哭，他有些焦急。
「你若是不想再補婚禮，本王便不補，哭什麼？」
他粗糲的指月復劃過她眼角。
眼角有點濕潤。
自從楚靈嫁給他，他還未見她流露出這樣的神色，倒也令他看不懂。
楚靈嗔怪地瞪他︰「誰說不要補，我要你補給我，你若不補給我，我可會離家出走。」
她拉過他的大手，放在心口的位置。
「我只是有些感動，我從未得到一人真心，你……」
她嘆息般︰「願得一人真心，白首不相離。」
這大概是她說過最動人的情話了吧。
她上輩子對孤夜辰不好，這輩子雖然努力想補給他更多更好，但是說情話的機會少的可憐。
他太忙了。
當朝攝政王，不是國務就是小皇帝那不听教誨的雞飛狗跳的事。
他眸光幽邃，驀然低首，吻住她，輾轉不停。
楚靈下意識環住他脖頸，不肯讓他松開。
……
楚靈第二天去了白府就看見了氣鼓鼓的白初昕。
身體痊愈的白初昕，性子是越發活潑。
她拉著楚靈氣呼呼地說︰「氣死我了，我听聞昨日那楚府又大開府門接納楚無雙了，還請了大夫給楚無雙看病，真是！」
「狗改不了吃屎！」
白初昕確實很生氣。
明明事實都擺在了眼前，這些楚家人卻還裝瞎。
楚靈早已不在乎這些事了，對她而言，楚家如何，跟她已無任何關系。
她拉著白初昕說道︰「無妨，我最近在追查些事，很快他們會得到該有的報應。」
白初昕听得迷糊，愣了下︰「啊？這是何意？」
听不懂。
楚靈勾唇，「通敵叛國之罪。」
白初昕捂嘴。
不敢相信。
「這也太大膽了！」
「此事暫不可外傳，只要證據確鑿之後……」
白初昕抓著她，「放心，我又不是大嘴巴之人，就是這楚無雙若是當真有此罪……那豈不是也要牽連楚府？」
「嗯。」
白初昕一時不知該如何說。
「初昕，你怎麼還是滿臉愁容？」
白初昕嘆息︰「你這幾日讓我想起那北涼帝，他似乎還在找我，我真不明白他後宮佳麗三千，怎的還在找我？」
楚靈倒沒有听說此事，孤夜辰也沒有提及。
此時听見她這麼說，表情頓時也有些古怪。
「這個蕭奕，就是那種見一個愛一個的薄情男子，初昕你可別突然對他心軟動心啊。」
楚靈也想到了那雪妃，不由得覺得入了北涼國皇宮的女子怕也是悲哀。
白初昕輕撇紅唇︰「表姐放心，我斷不可能把自己的前程賭注在一個北涼皇宮里。」
而且還是敵對之國。
她還沒瘋。
楚靈頷首，兩人又說了些體己話後就離開了。
楚府。
楚無雙自從醒來整個人都懨懨的，逐漸覺得再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就在這時，她突然想到了個辦法。
過了一盞茶時間。
這邊丫鬟匆忙去找了楚廷原，「老爺不好了，小姐她投湖想自盡！」
楚廷原正與柳如眉說著什麼話。
過幾日就是白老爺子的七十大壽，是他心愛的女人的親爹的生辰，他必然要去準備。
他正安排著柳如眉去準備些賀禮。
雖然白老爺子不歡迎他們，可這賀禮總歸還是要送去的。
這時夫妻二人一听這事兒，表情皆是大震。
柳如眉急匆匆地說︰「救人吶，救人了沒有啊？」
她聲音著急，心底冷嗤。
這個楚無雙還是沒什麼用，這麼快被那七個少爺打入冷宮了嗎？
害。
雖然只是個養女，她從小撿回來養著，本就是為了代替楚靈，剝奪他們對楚靈的愛，但是也是花了心思去養育的。
她對自己親女兒都沒有這麼費盡心思。
誰讓楚靈跟那個女人長得那麼像……
一看見楚靈便想到楚靈那死去的女人，如今還佔據著楚廷原的心，佔得滿滿的。
每每楚廷原喝酒就寢，抱著她，親著她，喚的都是那白瀟的名字。
白瀟就是楚靈和七個少爺的親生母親。
想到當年的事，她眼中泛起了暗芒。
楚廷原匆忙去了院子里，柳如眉也跟著去。
楚無雙已經救上來，她此時已經被小廝救醒了。
「小姐！」
「無雙，你糊涂啊！」楚廷原斥責，「你怎麼干這麼傻的事？」
楚無雙睜著眸子，滿臉絕望——當然，這不過是她演的。
她看著楚廷原︰「爹，我，我知道我干了錯事，我不敢請求你們的原諒， 我願以一死……」
「胡說八道！」柳如眉也呵斥，「這丫頭怎麼如此糊涂，盡干糊涂事。」
她對楚廷原說︰「我來陪著她，老爺你先去忙吧。」
楚廷原點點頭，也不擔心。
畢竟知曉這楚無雙和柳如眉雖然不是親生母女，但是情同母女，他也沒好說什麼。
「你好好寬慰她一下。」
說完，他嘆息著走了。
柳如眉讓小廝把楚無雙扔到床上，她站在床邊，「無雙，你雖然如今已經如此，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等風波過去，自會重新得到七個哥哥疼愛的。」
楚無雙皺眉看著柳如眉。
這個柳如眉，以前對她說話小心翼翼，溫溫柔柔，如今竟然語氣都變了。
看來，失去了七個哥哥的疼愛，柳如眉心中正得意吧？
楚無雙輕撇紅唇︰「即便我失去了七個哥哥疼愛，也輪不到你的楚韻和楚琴，你的兩個女兒也不過只能是楚府的邊緣人物。」
「你！」
「他們只會疼愛楚靈，對你的兩個女兒，可不會有半點疼惜。」
柳如眉听見這女人的話，有點生氣，「楚無雙，你別忘了，你從小到大誰帶你長大！你怎麼，想忘恩負義是吧？」
楚無雙笑了笑，淒冷且寒涼，「倒也沒必要，你本就是利用我，將我抱來，現在我沒有利用價值，你就與我撕破臉，不是嗎？」
柳如眉握拳。
「你以為你能得意什麼？你以為我不知道，當年楚靈母親難產之事是你所為？倘若此事說出去，你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