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嬌嬌哭著喊，大嗓門一點也沒有耽誤︰「嫂子，爹娘老糊涂了，以前有什麼做的不對的，你理解理解，就讓我們有個窩待吧。熬過了這個冬天，嬌嬌當牛做馬報答你。」
方婆子更是哭著說︰「薇娘啊，阿海啊，我老婆子命苦，沒有地方住就沒有地方住了。可是老頭子是阿海親爹啊，他身上還有舊傷，再冷下去，會出大事的啊。」
哭了半天，探頭來看熱鬧的幾個小孩興趣消磨殆盡，紛紛回屋。
方婆子母女相互看一眼。
大人咋的不來？
難道聲音太小？
想著母女倆的聲音又哭好起來，可這一次不要說跑出來太熱鬧的小孩了，一個人影都沒有。
方嬌嬌和方婆子埋怨的瞪抹不開面子說話的方老頭︰
「老頭子，你暈倒吧。」
「爹，快躺地上。」
二人一左一右，按壓方老頭躺雪地上。
然後，方嬌嬌更是大嗓門嚎︰「爹呀，你怎麼暈倒了？」
「嫂子，哥，救命啊，爹暈倒了。」
叫的人沒有來，鄰居一小孩說道︰「方嬸嬸和我女乃女乃去河里了，還沒有回來。」
「……」
反應過來，方老頭唆的做起。
「冷死我了。」
「看你們兩個出的餿主意，白薇不在家也不看清楚。」
「……」
大冬天，誰想到她那麼瘋，居然不在家。
那麼瘋的主人家，此刻目瞪口呆地望著冰面的人在「冬游」。
就在不久之前，白薇帶著圓圓準備拿衣服回家時，她突然想起自己走的急，忘記魚了。
于是，干脆帶女兒來拿魚，沒想到河面上人山人海，到處是大家砸的大、小窟窿。
大家頂著寒風，鼻子通紅，卻熱得滿頭大汗。
不知為何看到那一幕，她心跳加速，慌得一批。
而女兒，倒是很高興。
「娘親，你看，招娣也在。」
女兒兩眼放光，搖著手喊︰「招娣，小梅……我來了。」
然後，她看過去，心里更慌了。
只見冰面上的孩子們，兩個人你拉我，我拉你。一個人，看準一個點，往前沖，滑著。
玩的不亦樂乎。
「娘親，我也要玩。」
圓圓說著，急不可耐的往河邊走。
眼看女兒要踏到冰面上，不知咋的，她心慌慌地，一把拉住︰「不行。」
女兒不解，抬眸問︰「為什麼？」
為什麼？
她也不知道。
她拉著女兒退到岸邊，大聲喊︰「劉大娘，李嬸子，你們快上來，人太多了，河面……」
「 。」
話沒有說完，一大片冰面崩塌……
然後，就是現在這幅模樣。
一大堆人，嗷嗷叫的掉進河里。
游上來後，一個個兩手抱胸，瑟瑟發抖。
這時，圓圓大方的把衣服借給小伙伴︰「招娣，小梅，這是我的衣服，你們先穿。」
「嗯嗯。」
沒有衣服的人，游上來後，魚也顧不上拿，匆匆忙忙往家里趕。
劉大娘不幸，恰好在崩塌的冰面上。游回岸上，她一邊擦鼻子，一邊問，「薇娘，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白薇︰「……」
說，擔心冰面撐不住？
會不會有點馬後炮？
想著，話到嘴邊改了口︰「想請你幫忙拿一下魚，沒想到……唉……可惜，魚沒有了。」
「魚沒有了，再重新搞，人……唉，倒霉。」劉大娘說著，趕緊往家里跑。
「……」
是挺倒霉的。
——
白薇和圓圓回到家門口，乍然與方嬌嬌等人遇上。
大家大眼瞪小眼。
好一會，白薇反應過來。
當即決定，裝作看不到。她牽著女兒徑直回家。
哪知道就在這時，腳突然邁不開步，腰被人死死抱住。
她低頭地上︰「方嬌嬌，你神經病呀？」
方嬌嬌抱著兩只腿，眨巴眨巴大眼楮︰「嫂子，我最最最善良的嫂子，求求你們收留我們吧。」
看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方嬌嬌，白薇打心底厭煩。
奈何這丫頭聰明，見她不同意就抱著圓圓，哭哭啼啼的訴說家里沒有住的地方。
「圓圓，姑姑可是為了你，所以才得罪了你叔婆家，你不能不管你爺爺啊。」
「嫂子，你知道的，孝敬長輩是我們傳統美德，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哭得稀里嘩啦，引得一眾鄰里鄰居指指點點。
就在這時，方老頭突然直挺挺倒下去。
眼看倒在抱蹲地上抱白薇的方嬌嬌時，一雙手猛地一推︰「孩子爹……」
咚。
直接倒地。
方老頭眼楮瞪得銅鈴一般大，然後翻起了白眼。
圓圓和方嬌嬌猛地抬頭，異口同聲喊︰
「爺爺……」
「爹……」
「……」
白薇怎麼也沒有想到，人倒霉起來還能這樣。
先是女兒被搶衣服，後是老方上門。
還好巧不巧，原本的裝病，被方婆子一推，推出了大病。腰閃了，然後女兒滿滿，這讓作為大人的白薇，不敢拒絕。
「唉……」
廚房里，白薇悶悶地嘆氣，心里默念著︰大人是孩子的榜樣，要以身作則，寬容大量……
就在這時，方嬌嬌來了。
她一臉諂媚，自發自覺的坐到旁邊，「嫂子，是要做飯了嗎？我來吧，我來吧。」
方婆子緊隨其後，也道︰「薇娘，你借地方給我們住，以後這種做飯的事就交給我們吧。」
白薇搖了搖頭︰「不是借。我這是賃居。」
「是是是。」
方婆子和方嬌嬌對視一眼，然後笑呵呵點頭︰「賃居賃居，但是，我們現在也沒有什麼錢付，你賒賬給我們，可不就是借。」
「嗯。」
白薇想了想，也是︰「記得還錢。」
母女倆小九九的對視一眼，默契的不吭聲。
「咚咚咚。」
大門突然想起了幾道敲門聲，白薇猛地站起來，剛準備出去，方嬌嬌一溜煙跑了︰「嫂子，這種跑腿的活交給我。」
沒過多久，方嬌嬌回來了。
「嫂子，大哥說熬姜湯給……給那個公子喝。」
白薇皺眉，「什麼公子？」
方婆子本能還呵斥︰「你管什麼公子，照辦就是。」
說完，被方嬌嬌狠狠掐了一下胳膊，這才反應過來，她又立馬彎下腰，笑呵呵說︰「呀，嬌嬌說什麼，你哥要喝姜湯，薇娘，姜放哪里了？我來煮。」
白薇指了指姜，然後出去看看。
一出去，寒風刺骨，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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