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谷主殿里。
白雲軒將人帶到,砌了一盞茶後,靜靜的等著于歸出來。
上官虹坐在位置上,等的有些不耐煩,雙手敲擊起了桌面。
她就是這樣一個急性子。
白雲軒也不敢打擾谷主,畢竟師傅的脾性她太清楚了,早些時候她有一次貿然的打擾了師傅,結果就是被師傅一巴掌轟了出去,現在想起來,胸口還隱隱作痛呢。
沒有等到于歸出來,反而是古小天和曲笑寒先一步到了。
曲笑寒笑呵呵的走進殿里,上官虹眼光望去,閃出一絲狐疑。
曲笑寒卻如同見到老朋友一樣打著招呼道︰「上官虹,好久不見阿。」
上官虹沒有回話,只是點了個頭當作回應。
「你說說你,還是這一副模樣,平時多笑笑,你會更快樂的。」
上官虹不屑道︰「我沒時間跟你寒暄,此行來有重要的事,這可不是寒春城管轄的地方。」
古小天在一旁看的無奈。
不知道的,以為上官虹是盟主,曲笑寒只是個小嘍呢。
曲笑寒拉了一把椅子,就搬到了上官虹身邊,坐下後就問道︰「你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同我說說有什麼事情發生?」
上官虹撇了曲笑寒一眼,按理來說,這是他們天王洲的事情,跟寒春城沒什麼關系。
但畢竟四盟是一家,消息互通都是常有的事,無非就是在誰的地盤誰去解決,亦或者是在誰的地盤誰就多出點力,多辦點事。
上官虹只是淡淡回道︰「等于歸出來在說,這件事你幫不上什麼忙。」
這一趟來,上官虹就是想向天香谷借人的,早些時候她已經從盟中得到消息,說是有全武會的勢力在附近出現了,東越這塊地形復雜,她帶來的人里,又都不是東越長大的,所以要借一下熟悉地形的人,好幫忙勘探勘探。
至于說曲笑寒幫不上忙,就是因為曲笑寒就是個光桿司令,境界是有,實力也強,但終究是一個人而已。
這可不是切磋,這是正兒八經的要去打仗,一個人就算在強,能掀起什麼波浪?
或許可以以一擋百,但若是這個數字在百人之上呢?
團隊作戰從任何角度來說,都是最為重要的。
古小天站在一旁是站立難安,因為上官虹等的越發焦急,眼光就會多看古小天兩眼,好似在提醒他趕緊滾出去。
但自己畢竟是曲笑寒帶來的,曲笑寒都沒說話,他也不敢動啊。
等了許久,于歸才算是從殿內走了出來。
一見到于歸走出來,古小天才第一次見識到了天香谷的谷主。
要說這谷主可是真有閑心,頭發都還沒干,想必是剛剛洗了澡,又在里面穿衣打扮墨跡了半天才出來的。
上官虹絲毫不介意,見到于歸出來,開門見山道︰「于谷主,此行來跟你借一些人,幫我勘察地形。」
于歸也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伸了伸手,白雲軒趕緊遞上了一條干毛巾,于歸擦著頭發,笑道︰「上官盟主,我為何要借你我的人?」
「因為對方是全武會。」
于歸哦了一聲,這個理由確實能接受。
不過,她不同意。
「全武會是全武會,可天香谷也是天香谷,與四盟之間好像並無關聯。」
這就已經是很明顯的拒絕了。
你們天王洲發現的事情,天王洲自己去解決,跟我天香谷有什麼關系?
能讓白雲軒去接你,然後當著你的面拒絕你,已經是對你最大的尊重了。
曲笑寒在一旁把玩著茶盞,默默笑道︰「我說什麼來著,你跟于歸說沒有用,不如告訴我,我還能幫你想想辦法。」
上官虹哼了一聲,一巴掌就拍在了桌上,「于谷主,我在問
你最後一次,借還是不借。」
于歸也站起身來,臉已經快要貼到上官虹的臉上,這距離不是要親嘴,就是要打起來了。
古小天在一旁默默祈禱。
兩位姑女乃女乃可千萬別打架。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我不借。」
上官虹也沒廢話,拎起自己的佩劍,「我們走。」
很快,上官虹就帶人離開了大殿。
曲笑寒拖著下腮,調笑道︰「你說說你,借一兩個人而已,也就是在四周幫人看看地形,蹲蹲點,沒有生命危險,這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于歸搖頭道︰「我的弟子們可做不來這些事。」
似乎所有門派的掌門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十分護犢子。
別人若是罵一句,他們能罵十句還回去。
于歸瞥了兩眼在曲笑寒身後站著的古小天,問道︰「這就是那位古小天吧?」
古小天趕忙拱手道︰「于谷主,我就是古小天。」
于歸滿意的點了點頭,門派的掌門確實比一些人厲害太多,慧眼識人,一眼就能看出古小天那特殊的體質。
于歸笑道︰「玉文姬的傷勢我治療的很好,你大可把心放在肚子里,只是想見玉文姬還需要在待上最起碼五日,五日後我會去看看她的情況,如果情況好就可以提前出關。」
有了于歸的保證,古小天也算是有了盼頭。
五日而已,這還在他的計劃之內,若是在長一些,那就要好好斟酌了。
不是無情,只是這一段路還有很多地方是要去的,路上要花費時間,到了地方也是需要時間的,看似一天兩天,實則時間真的過的很快。
區區幾個地方,就已經花費近兩月了,這也只是走完了全程的十分之一還不到,剩下的地方可不能在浪費什麼時間。
何況,越往北走,危險也就越多。
到時候花費的時間指不定要多久,也許在一個地方待上一年都是很可能的事情。
古小天又和于歸客套話說了幾句,便和曲笑寒告辭了。
站在天香谷大殿門外,曲笑寒問道︰「你很好奇全武會在這附近到底是什麼事?」
古小天一笑置之。
他當然好奇。
說句心窩里的話,他自打游歷江湖以後,那就是面對全武會打打殺殺,這麼多天了,安安穩穩的,他的手還真有點癢。
也許骨子里,古小天就是一個閑不住的人。
曲笑寒再次確認道︰「真的好奇?」
古小天說道︰「曲盟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曲笑寒模了模下腮,裝出一副神秘的樣子,沒有著急告訴古小天,「明天來花圃後面,帶上段鵬和黃聖杰他們。」
古小天點頭答應,回了小屋里去。
等古小天走遠以後,曲笑寒又折返回大殿。
于歸則還坐在大殿里,似乎是知道曲笑寒一定會在回來。
見到曲笑寒回來,于歸沒有什麼多余的表情,淡淡問道︰「是又想說什麼事?」
曲笑寒嘿嘿一笑,「你這個人,面冷心熱,其實你也清楚附近的情況了,但為什麼就不能幫幫上官虹呢?」
于歸搖搖頭,「四盟的事是四盟的事,天香谷的事是天香谷的事,兩者不一樣。」
這個表現倒是跟唐安表現的一致。
不過也確實,四盟里面雖有剛加入不久的新人,但更多的就是一些身經百戰的人,他們都是從戰場上活下來的人,算是刀尖舌忝血在過日子,每一頓飯都有可能是最後一頓飯的在活。
門派之間不幫四盟的事,如果真要論起來,還真情有可原。
曲笑寒否定了于歸的說法,「在我看來,兩者都一樣,都是想保護人,不過門派里面只是保護自己人,
四盟可是保護天下人,從格局這一塊來說,門派就已經輸了。」
于歸默然。
確實從格局這一層面來說,門派在做有些事情的時候,就是顯得自私一些。
不過這也是人的通病。
更何況,天下有這麼多人,全要保護起來,顯然是不可能的。
于歸切回主題,「你又回來,肯定不是單純的為了跟我說這些有用沒用的大道理,說說你的真實想法。」
曲笑寒清了清嗓子,問道︰「你覺得古小天那孩子怎麼樣?」
于歸點頭道︰「資質很好,听聞才剛入武道不到兩年的時間,已經到了白虹境,整個八荒里面可找不出第二個人。」
曲笑寒又問道︰「那你有听過他的事跡嗎?」
這事跡就是指古小天回到京都之後做的一系列事情。
不過,門派和四盟不同,門派雖然也有情報系統,但這情報系統跟四盟的比起來,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于歸搖頭道︰「沒怎麼听說過,只是听說過萬人蕩一戰,表現神勇。」
曲笑寒又跟于歸共享了一些古小天的信息,總之就是把古小天吹的十分神話。
于歸也來了興趣,她好像也是第一次看見曲笑寒對一個人這麼上心。
但她要是知道背後的故事就不會這樣想了,曲笑寒之所以會對古小天上心,主要還是因為程三一的關系,在曲笑寒眼里程三一看上的人,絕對錯不了。
更何況,程三一又把自己推到了古小天身邊,那大概就是要有意無意的幫一手。
江湖就是這樣,互幫互助。
于歸問道︰「所以,你到底想做些什麼?」
曲笑寒知道于歸這是在明知故問了,「很簡單,幫他一把,事情交給他去做,他做的事情越多,往後真到了四盟之中,他也能越快的立穩腳跟,到時候天下太平了,我們姐妹兩個就能放下一切事,去游山玩水,好不自在。」
于歸沉默了一會,又點了點頭。
不管是出于什麼心里,她也覺得曲笑寒說的有那麼一絲道理。
不過是順帶托一把,她做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