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珂背著手,望著遠處的方向。
「市物署創造出來,本就是為了販賣一些官方想要出售的東西,並且限制住價格。」
「而制造署創造出來就更簡單了。」
「在咸陽城中,總制造署是為了制造「紙」、「凋版印刷」的書籍等。」
「這是現成的官制,可以直接套用。」
「州制造署與州市物署一樣,都有一個掌令,而掌令是從四品的官員。」
「制造署與市物署唯一一點不同的是,制造署的自主性更大一點。」
「市物署大多數是要總覽全局,听從上一層市物署的命令的,由得自己發揮的地方並不多。」
「而制造署則是制造署的「掌令」因地制宜,發揮出各地方的特長,創造一些屬于那個地方特有的東西。」
「華夏地廣物博,從南邊的百越開始,到北方的匈奴之地,十里不同習、百里不同音,可以發展的不同之物太多了。」
陳珂看著遠處︰「而我要做的,就是為他們打一個樣,讓他們知道,應該朝著哪個方向去做。」
扶蘇听著陳珂的規劃,心里也是松了口氣。
果然,與自己的老師在一塊就是省事,老師在處理事情的時候,會把絕大多數的事情考慮到。
從而提出解決的辦法。
「老師,那您所說的制鹽之法,是什麼呢?」
陳珂微微的眯著眼楮,看著這平坦的海灘說道︰「我所說的,是「曬鹽法」。」
「在這平坦的地方挖掘鹽田,而後經過暴曬之後,會產出海鹽,海鹽在經過一定程度提煉,就可以獲得精細的鹽了。」
「制造出來的鹽,晶瑩剔透,如同白雪一樣。」
「因此,又可以叫做「雪花鹽」。」
陳珂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感慨︰「只不過,這是只存在于想象中的,現在曬鹽法能夠制造出來什麼程度的鹽,我還未曾試驗過。」
「也是看到這一片平坦的海灘才想到的這方法。」
扶蘇當即立斷的說道︰「那等到回去之後,我就去找管拙,令他想想辦法制造這個東西。」
「現如今制造署還沒有成立,我們也沒有足夠的人手,只能夠先讓管拙管著這些了。」
「不過老師放心,「曬鹽法」的具體內容,我會找到啞奴工匠背下來,而後不允許任何人知道。」
「並且,這啞奴工匠等制作「雪花鹽」最後一步的時候,要有重兵把守!」
對于扶蘇的小心,陳珂並沒有發表什麼意見。
在這個生產力底下的年代,鹽巴是最重要的東西之一。
這個時代的人們已經知道了,長時間不服用鹽巴會產生很嚴重的後果,但鹽巴這個東西,是真的很難提煉。
對于整個古代來說,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哪怕是在秦往後的兩千年後,那個落後腐朽的朝代,那個即將接近光明的朝代,販鹽也是一件殺頭誅族的大事。
甚至還形成了專門的「鹽幫」。
對于鹽的事情,再小心都不為過。
陳珂扭過頭,看著身旁的扶蘇說道︰「此事先放一放,你先找啞奴工匠交代此事。」
「我只知道大概的流程,其余的還需要他們仔細的琢磨。」
陳珂略微猶豫了一瞬說道︰「此事還要稟明陛下,不僅僅是關于鹽,還有另外一件事情。」
他眯著眼楮說道︰「之前我們經過那個村子的時候,齊思吉他安排的人手中竟然有「鐵」。」
「雖然「鐵」不經過多重鍛造是不會有太大殺傷力的,但「鐵」這種東西,不能夠讓民間掌控。」
「我要上奏陛下,請陛下在朝廷之上讓群臣討論,是否應當「鹽鐵官營」。」
鹽鐵官營?
扶蘇看著陳珂說道︰「老師不是已經想讓鹽鐵官營了麼?為何還要討論?直接上書父皇不行麼?」
陳珂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扶蘇︰「扶蘇啊,你要知道,如果你的臣子一直讓你進行單項選擇,那麼這個人你就一定要小心了。」
「因為長久的單項選擇,會讓你逐漸的失去手中的權力。」
「因此,即便是听從的單項選擇看著在怎麼正確,都不要這樣做。」
「他會讓你對那個人有依賴感,從而失去你自己的權威。」
「長久下來,人們就只知道「某人」而不知道「陛下」了。」
陳珂一邊往一旁走著,踏著海浪在水上行走,不過一會他的鞋子就濕透了,但陳珂卻依舊這樣走著。
久違的感覺到了快樂。
快樂是什麼呢?
或許就是走在海邊,濕透了鞋子,或許就是漫無目的的看著海,一邊發呆一邊 達。
或許快樂就是想做什麼事情,就做什麼事情吧。
扶蘇在一旁,眼楮中帶著些許的思索。
他知道,這是他的老師在教導他,也是自己的老師在避嫌。
其實有時候扶蘇是覺著無奈的,自己的老師總喜歡避嫌,總喜歡做一些真的沒有必要的事情。
事實上,扶蘇知道自己的父皇有多麼的信任自己的老師。
即便討論了,若出現了不同的言論,自己的父皇也會贊同自己老師的說法,而後力排眾議的推行。
他跟上陳珂的腳步,往回走著。
蓬來洲今晚有一場宴會,並不是很大的宴會,只是這里的某個宗室想要宴請陳珂而已。
來到這蓬來洲四個月後,贏氓終于想到了宴請蓬來洲總督,陳珂
一望無際的大海上,蔚藍色的海洋充斥著所有人的眼底。
船只上的人們不復之前的死氣沉沉,反而是充斥著激動、高昂的情緒。
徐福站在一旁,臉上帶著笑意,他的身旁站著一個年輕人,年輕人的臉上同樣帶著笑容。
這是殷商的「王」,帝侖。
帝侖望著遠處的海洋,臉上帶著好奇的神色︰「徐使令,這就是海洋麼?」
「咱們現在距離大秦還有多遠?」
「距離故鄉還有多遠?」
徐福在心里算了算日子,而後開口說道︰「咱們已經離開兩個多月了,我們來的時候因為不知道路,所以走了一年多一點的時間。」
「如今知道了路,少了很多彎路,大概需要差不多九個月、十個月左右。」
「還有半年,我們就能夠抵達大秦了。」
徐福的眼楮中帶著期待︰「殷王,等到了大秦後,我會稟明始皇帝陛下,你就可以拜見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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