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送出玉符之後,已經過了半年的時間。
孫玨感受著天魔以隱秘的方式傳遞出來的種種的感悟,還有許多功法,不由得沉浸在其中。
其實,從三個月前開始,那些修為比較弱的人,已經被天魔隱秘的附身,孫玨從那時開始,便開始了汲取這些人的感悟。
而今天,是其中最重要的人,也就是高深,終于是被天魔成功的附身了。
種種感悟令孫玨受益匪淺。
更重要的是,孫玨通過高深的感悟,不僅僅是得到了羅浮宗五大鎮派功法之一的金剛明王經,還獲得了法天象地的神通。
良久,孫玨睜開雙眼,眼中滿是欣喜之色。
「這法天象地神通,果然是好東西,不過,想要完全發揮其威力,必須要強大的肉身才行,倒是與金剛明王經相輔相成,怪不得大師兄有如此戰力。」
孫玨現在也可以用法天象地神通,但是加成並沒有那麼大。
這法天象地神通,就宛若一個有些偏科的放大器,對肉身的加持最為有效,其次是法力,並且還能夠加強與周圍天地的溝通。
「得到金剛明王經之後,我就可以將我那些關于肉身的理解,感悟統統本地化,融入功法之中。」
上一個世界,毫無疑問,孫玨對于肉身方面的理解是最為強大的,甚至根本功法都是依托在強大的肉身之上。
而到了這個世界,因為獲得的功法只能看運氣的緣故,所以一直沒有怎麼接觸到修行肉身的功法。
直到這次獲得金剛明王經,還獲得了高深對其的眾多感悟。
孫玨有了這些作為參考,完全可以融入上個世界的底蘊。
接下來,孫玨將所有的精力放在了創出新功法上來。
這部功法被孫玨給予了厚望,將會融合孫玨兩世的底蘊,化為一部極為強大的功法,助他走上頂峰。
不過,這樣一部功法,顯然不是一時半刻能夠完成的。
好在,孫玨也不著急,甚至有閑心分心學習一些釀酒、煉丹的技藝。
漫長的壽命,在沒有什麼危機的情況下,自然需要好好享受一二。
口月復之欲是基本的東西。
孫玨對于酒還是挺喜歡的,所以打算自己弄一點好酒喝,關鍵這玩意也方便攜帶。
特別是羅浮宗有靈米之類的東西,釀出來的靈酒,即使對于他這種修仙者也有作用。
可以說是一邊享受,一邊修行,何樂而不為?
……
「林北師弟在嗎?」
听到屋外有人叫自己,孫玨有些詫異。
一般有什麼事情的話,都是讓僕人來叫他,或者干脆就是千里傳音符通知他。
這次來的竟然是一位不熟悉的內門弟子,倒是讓孫玨有些意外。
孫玨起身,打開門來到外面,就看到一個劍眉星目的青年。
「這位師兄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孫玨很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青年。
青年笑了笑︰「我是何帆,主峰弟子,這段時間在事務堂當差,師弟家中傳來消息,說是有急事,這是你家里傳來的信件。」
孫玨接過信件,感知之中,只是很普通的一封信。
「多謝師兄,不如進來喝杯茶,歇歇腳?」
何帆擺擺手︰「現在正是忙的時候,我還要回去做事,不然甘師叔又得罵罵咧咧了。」
「那我就不留師兄了,下次有空請師兄喝酒。」
孫玨送走了何帆之後,拆開了信件。
看完之後,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封信是林北的哥哥讓人送過來的,其原因在于,林北的父母,在前幾天雙雙出了意外,去世了。
對于林北的情況,這些年孫玨也是搞清楚了。
其因為有修仙的天賦,被路過的譚林園看上,所以被帶回山中修行。
之前基本上每年都會送上一兩封信件,林北過個兩三年也會回去一趟。
不過自從孫玨佔據了林北這個身份,信件他就沒有寫過。
本來林北就是他殺的,給他家里寫信,著實有些奇怪。
倒是林北家中每年都會來個一兩封信。
孫玨看完也不會回信。
不過,這次林北父母一並亡故,他不管怎麼樣,都得回去一趟。
「就算是林北親情觀念再單薄,但是在這種時候,也得回去一趟,更不用說,原本的林北與家里人的關系還是挺好的,只是聚少離多罷了。」
林北家中寄來的那些信,都收藏在這屋子里,孫玨盡數看過,自然也知道了許多事情。
他並不擔心自己會被識破,只是有些不願意打擾了自己的修行。
「算了,這次出去順便就突破了,反正新的功法已經完成了大半,就差一些細節了。」
相比于以前創功的小心翼翼,還有不斷的收集需要的功法。
這次孫玨有著深厚的底蘊,又有著高深等人的修行經驗打底,可以避免很多的彎路,自然速度也快了許多倍。
孫玨也沒有什麼可收拾的東西,他所有的東西都放在了乾坤袋之中。
至于他釀的那些酒,則是被一個白玉葫蘆裝進去了。
這白玉葫蘆只有巴掌大小,不過卻是一件寶物,其內的空間極大,裝的酒自然是極多。
將白玉葫蘆懸掛在腰間,孫玨準備先去向譚林園說明一下情況。
他這一趟,短時間肯定是不會回來,總得打個招呼,讓譚林園知道他的去向。
在孫玨說明了情況之後,譚林園很是理解的點點頭︰「你安心的回家,處理好家里的事情,之後就能夠安心的修行了。」
「是,師尊,那徒兒這便告辭了。」
孫玨與譚林園之間的關系並不親密,自然也沒什麼好說的。
說起來,比起與譚林園的關系,孫玨跟高深的關系要好得多。
平常沒事的時候,高深經常來找孫玨喝酒,並且對他傳授一些修行的心得。
這個大師兄,反倒是更像是孫玨的師父一般。
譚林園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孫玨不必急著回來,處理好世俗的事務。
孫玨出了譚林園居住的宮殿,然後以千里傳音符將事情告知了高深,之後便駕馭著耀陽劍離開了羅浮宗。
而孫玨離開羅浮宗之後,這個消息立刻傳到了有心人耳中。
……
林北的家鄉就在大昌國境內,也就是孫玨先前到過一次的明州。
只是先前是因為斗劍,沿路也沒有停留,只是在紫穗山待了幾天,因此孫玨對于這明州同樣很陌生。
半日之後,孫玨來到了明州蒼木郡漁溪縣。
雖然他沒有來過林北的家鄉,但是對于其家庭住址還是很清楚的。
林北家本來是一個普通的農戶家庭,因為林北成為了修仙者,其家庭一躍成為了富戶。
畢竟,對于修仙者來說,黃金不過是一些世俗之物,想要弄到一點黃金簡簡單單。
而且安置好了門人弟子的家人,自然可以讓其安心的在門中修行。
相比于有些魔門斷俗緣的做法,羅浮宗這種做法無疑要有人情味的多。
不過,孫玨知道地址是一回事,但是他畢竟沒有親身來過,所以還是需要問一問。
「這位大哥,請問林家你知道往哪里走嗎?」
被孫玨攔住路的是一位中年人,面黃枯瘦,看起來就跟麻桿一樣。
「林家?哪一個林家?我們這漁溪縣姓林的可不少。」
本來這麻桿被人攔住去路,還有些不耐煩。
不過在看到孫玨一身素淨的白衣,還有那飄然欲仙的氣質,頓時按捺住心中的躁動。
「就是原本是普通農家,後來成了富戶的林家。」
一听孫玨這話,麻桿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走狗屎運的林家啊!」
不過,麻桿很快意識到什麼,不好意思輕咳兩聲︰「這位公子是來參加葬禮的吧?林家老爺子老太太前幾天去了,這都快五天了,那林南還不給下葬,非說要等他那不知去向的弟弟回來,實在是不……」
見孫玨眼神有些不對,麻桿立刻改口︰「公子你從這里一直往前走,然後走到盡頭,往左拐,再走兩條街,就可以看得到。」
「那里正在辦喪事,一眼就能夠分辨出來。」
孫玨抱拳︰「多謝這位大哥。」
麻桿隨口道︰「不用客……氣,這……我這是見鬼了?這大白天的,不至于吧?」
他轉身看了一圈,都沒有發現剛才那白衣服的青年,頓時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奔天靈蓋,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
「真的是見鬼了,明天得去林葉寺拜拜菩薩!」
……
孫玨順著麻桿指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他的目標。
這林府佔地面積挺大的,朱牆碧瓦,飛檐斗拱,看起來極為氣派。
只是此時,林府滿是素縞,隱隱約約的哭泣聲從中傳出。
從林北那位大哥寫給林北的信中,孫玨知道這林南頗有幾分經商的天賦。
在獲得了原始的資本之後,開始做起了買賣,攢下了一份偌大的家業。
當然,這個過程之中,或許有著幾分血腥,這才導致剛才那麻桿有些幸災樂禍般的態度。
對于孫玨這種善于運用精神力的人來說,他對于那麻桿的想法是洞若觀火。
孫玨踏步走進了林府,門口的家丁對于他視若不見。
一路上,孫玨的到來沒有驚動任何人,直到他走到了靈堂。
他顯露出身形來,這靈堂內並沒有其他人,顯然是因為下葬延期的緣故。
不過,很快,守在靈堂外的人,發現了孫玨的存在。
「你是什麼人?什麼時候進來的?」
在家丁警惕而又帶著些許懼意的目光之中,孫玨轉過身。
看到孫玨的臉之後,盡管與記憶之中的有些不同,但還是十分相像的。
「是二少爺嗎?」
家丁小心翼翼的問道。
孫玨微微頷首︰「你去通知我大哥吧,這下葬之事,應該要盡早。」
盡管如今不是什麼大熱天,但是長達五天的時間,即使林南用了一些什麼手段,仍然有著一股尸臭味散發出來。
「是,二少爺。」
家丁匆匆的離去。
孫玨轉身看向兩具遺體,都是十分蒼老的面容,再加上尸斑,看起來十分的恐怖。
不過,對于孫玨來說,倒也不算什麼。
「你們倒是死的挺冤的。」
很快,一大幫人的腳步聲傳來。
「二弟?是你嗎?」
孫玨看向來人,這林南比林北要大個五六歲,此時已經是三十多歲的人了。
從面相來看,兩兄弟還是有著五六分的相像的,只是孫玨此時還是如同二十來歲的模樣,而林南則是要顯得老氣很多。
再加上林南刻意蓄上了胡子,兩人說是父子都有人信。
林南身後的人,也是以驚疑不定的目光看向這位傳聞之中的林二爺。
不過,與他們的想象不同,孫玨的面相太過青春了一些。
「是我,我回來了。」
林南有些激動,本來還想要與孫玨擁抱一下,但是看著孫玨那超凡月兌俗的氣質,他一下子就定住了。
只是走到了孫玨的近前,心中的激動此時也消散了大半,只剩下哀戚之色。
「是我沒有照顧好爹娘,這才使得他們本該享福的時候,卻遭了難。」
要說林南與林北之間有多麼深厚的兄弟情誼,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兩人之間,在林北去修行之後,一共也就見了五六面。
他之所以一直執意等著林北回來,是他明白,他有今天的一切,全都是因為這位跟著仙人修行的弟弟。
這個消息,因為有著譚林園以法術約束,所以林家人都無法告訴其他人,但是他們心中自己是明白的。
對于林南來說,一旦沒有了父母這層聯系,他以後與林北的關系只會越來越澹。
所以他要抓住這次機會,讓他這個弟弟,對他心存愧疚,以後才能繼續的維持住這份關系,甚至讓他的後人,也能夠跟著修行。
孫玨對于林南的情緒變化了如指掌,只是他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澹澹的說道︰「準備下葬吧。」
林南後續的所有話,此時都被堵住了,只能再找機會了。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之中,之前執意不同意下葬的林南,此時卻是听從那個年輕人的話,開始吩咐早已經準備好的眾人,開始下葬流程。
此時眾人對于孫玨的好奇已經達到了頂點,只是場合不對,卻是不好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