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神燕都快要瘋了。
因為這劇變實在太大。
孤神界是他創造出來的,這里幾乎一切都是他的。
現在自身之道被封印之後,他居然溝通不了自己的世界了。
因為沒有‘修煉’這個世界的道,他甚至都無法調動介元之力。
這種力量可是他老人家親自發明的啊!
簡直是離譜到家。
此時的他甚至都還不如血帝,後者好歹還有自己的道。
「你究竟干了什麼?」
迎著對面的劍尖,他夷然無懼,厲聲咆哮。
「你對我的道干了什麼!」
為了幫他認清自己的處境,城哥只能把劍尖往前遞了遞。
這時,後方突然傳來一陣陣驚呼和尖叫聲。
「別!」
「別殺孤神!」
「千萬不要啊……」
「住手!」
六大宗門的人已經來不及為姜城的戰斗力震驚了,他們快要急瘋了。
一旦燕死了,後果不堪設想。
這對他們來說,是天塌了的事情。
然而那條鴻溝卻成了阻擋他們的天塹,反而把他們擋在了外面。
僅有的兩個順利過來的,就是血帝和沐玥。
前者是用自己的道越過了那條線,而後者自然是被一起帶過來的。
「姜城,你真的要殺他?」
看到他都不太贊同的樣子,姜城有點意外。
「怎麼,殺不得麼?」
這哥尋思著,你不會是怕賭約要輸吧?
血帝搖了搖頭。
對于姜城能突然把燕制住,血帝也極為震驚。
這完全突破了他的認知。
這種事誰能做到?
就算真的成神了也不可能啊!
以至于,此時他都無心去想那個賭約了。
他本以為姜城不可能殺得死道神,但現在這一幕,由不得他不相信。
而擺在眼前的還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確實不能殺。」他肅然道。
姜城面色未變,淡淡道︰「給我一個理由。」
「孤神界是燕一手創造的,這里的天道就是他的道。」
「所以呢?」
「所以你若殺了他,孤神界的天道就會跟著一起消失,那這個世界就會跟著一起毀掉。」
血帝沉聲道︰「這個世界的億萬生靈,都是修煉他的道,依托著他而存續。」
「一旦他的道消失,這億萬生靈的道行也會跟著崩塌。」
他話並不算危言聳听。
目前燕的道只是被封印了,他本人無法溝通到而已,並沒有消失。
一旦燕被殺,那自然會身死道消。
這個世界是依托著他的道建立起來的,他的道就是這里的生存規則。
道消之後,這個世界所有‘設定’都將失效。
修煉體系……自然也就廢了。
那時候介元之力就真不存在了,仙草也無用了。
「對!」
燕如同重傷的野獸,雙眸血紅地瞪著姜城。
「你不能殺我!」
「還不快解開吾道之封印,否則這個世界就要徹底大亂了!」
城哥皺眉思索了片刻。
隨後不以為然道︰「修煉體系崩塌就崩塌唄,大不了把其他人遷移到元仙界去,重新修煉好了。」
那些人的介元之力雖然沒了,但神魂境界沒變,開闢的經脈氣海什麼的都還在。
他們對于規則的感悟程度也還在。
重修仙力體系,要恢復修為也不是很難。
「反正這種小道,本來也沒有修煉的價值。」
血帝再次搖了搖頭︰「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而對面被劍頂著的燕則是猙獰大笑。
「哈哈哈哈,你以為我死了,他們還能活下來嗎?」
血帝輕嘆了一聲。
「他說得沒錯,一旦他的道消失,孤神界會崩潰。這里的億萬生靈修煉的都是他的道,最後能活下來的不會超過十人。」
這也是血帝和燕等人追求自我成道的原因。
遙想當年遠古那個元仙界,天道失落,三千本源分裂成三千真界。
當時所有人都受到了強烈的反噬,無數大能遭到重創甚至隕落,僥幸活下來的仙人百萬里無一。
那還是強大而浩瀚的元仙界。
孤神界本就是個殘缺不穩定的世界,一旦崩潰,能活下來的人只會更少。
「哈哈哈哈!你殺了我吧!」
燕粲然狂笑,如凶獸般的目光死死瞪著姜城身後的沐玥。
「她修煉的就是我的道!」
「我一旦死了,她也會給我陪葬!」
「你倒是下手啊!」
盡管到了他們這個境界,所謂感情多半早就斬斷,男女之情連浮雲都算不上,完全觸動不了他們。
但他相信姜城是個異類。
從沐玥一直被帶著,就能看得出她在城哥心目中還是挺有地位的。
這一刻,遠處那些仙人也全都浮起了希望。
「姜城,三思啊!」
「你一念之間,便是真正的生靈涂炭。」
「你就算不考慮我們,也考慮一下你身邊那位仙子啊,她何其無辜?」
之前他們只把沐玥當個螻蟻小透明,誰能看得起她。
現在,她卻成了孤神界所有人能否存活的關鍵。
「仙子,你也說說情啊!」
「我們給你跪下了……」
那邊六大宗門的高手們干脆都跪了下來,無論道聖還是道尊,都承受不起孤神界崩毀,自己也身死道消跟著陪葬的後果。
燕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姜城,若是殺了我,那孤神界所有生靈盡滅的無邊業力,也會記在你的身上!」
他冷冷喝道︰「你以為你會沒事嗎?」
「到時候,你即便不陪葬,也會被那業力纏一輩子!」
「哈?」
城哥都被這家伙給搞敗了。
老兄,到了這一步,你還在威脅我?
他一開始對燕並沒有什麼敵意。
如果此人當初放他離開孤神界,那也就相安無事,就當過客。
結果對方死活要征服他,要玩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套。
那還能怎麼辦?
這哥還真就不信了,開著系統,這世上還有自己不能殺的人?
揚起那扇子,他朝著對面的孤神再次扇了一扇。
是的,這扇子並不是只能扇一下。
而這次扇過去之後,燕整個人就像是突然被洗禮了一遍似的,渾身一陣光華劃過。
一顆與介元珠類似的珠子,從他的身上緩緩剝離了出來。
那珠子也是五顏六色,不同之處就是稍微大了點。
差不多如同一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