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著那顆珠子，所有人的嘴巴都不自覺地張大了。
滿眼都是駭然。
倒不是因為燕那麼普通的身形，居然能容納那麼大一顆珠子。
而是因為，他們一眼就看出來這顆珠子是什麼。
「道！」
遠處的玄嶸道聖，第一個尖叫了起來。
他的眼珠都快要凸出來了，表情徹底失去控制。
而他身邊其他人也沒好到哪里去。
「這是孤神的道啊！」
「孤神界的天道！」
盡管誰也沒親眼見過‘道’，但此時誰也不懷疑自己看到的就是道。
因為那就是他們修煉的東西。
與他們休戚與共。
「我的天，原來道是這個樣子的？」
道當然不是這個樣子的。
血帝看著眼前那顆珠子，同樣也是目瞪口呆。
如同見了鬼一般。
他很清楚，這種事情本不應該發生。
「道本就無形無質，只是由理念衍化而來，並非真實存在的事物……」
「怎麼可能會被剝離出來？」
面對他那充滿求知欲的目光，城哥其實也有點措手不及。
他就是試試接著扇，看看能扇出什麼結果來。
沒想到搞了個大的。
系統居然把燕的道直接具象化，並且抽了出來。
這也太強勢了吧？
「這是哥的獨門秘技，隱藏了那麼多年，還是不得不用出來。」
這哥熟練切換到裝逼模式。
「真是罪過啊！」
血帝怎麼可能相信這種鬼話。
姜城真要那麼強，那之前自己追殺他的時候，早就被他捏得死死的了。
他的視線落到了那把折扇上。
而燕已經徹底陷入了瘋狂。
「不可能！這不可能！」
之前他的道還只是被封鎖，現在是真的不屬于他了。
「我的道！」
他轉過身，朝著那如山一般巨大的圓球飛了過去。
如同逐光的飛蛾，義無反顧。
而在他與那圓球踫觸的瞬間，整個人突然就像是觸電了一樣。
緊接著飛快氣化，化作了一陣青煙，消失在半空。
姜城一臉錯愕。
他剛剛還打算阻攔來著，結果……
「孤神死了？」
望著他疑問的目光，血帝重重點了點頭，語調變得有點唏噓。
「是的，他死了。」
似乎是知道姜城不太明白，他還特意解釋了一句。
「道被剝離之後，他等于是從沒有修煉過那個道，所以在觸踫的瞬間就遭到了排斥和攻擊。」
說出來的同時，他自己都覺得荒唐。
這叫什麼事啊！
被自己的道殺了，這恐怕是高端死法之中最奇特的一個，也是難度最高的一個。
作為一個同樣修煉了自身之道的人，血帝現在心情很復雜。
道神隕落，這是何等大事？
當年他們十天帝一路崛起創立天宮，斬殺過的高手很多，但還沒有一個道神呢。
結果姜城就那麼神奇的辦到了。
而且，好像沒什麼惡果的樣子。
燕雖然死了，但孤神界的天道依舊還在，這個世界並沒有如他們之前所料的那樣崩潰，也沒有人陪葬。
一時間，先前哀嚎不斷的眾人也都消停了下來。
發現沒事之後，眾人全都松了口氣。
也沒人哭著喊著要給燕報仇了。
不過，這種情況似乎並不能一直持續下去。
「這顆巨珠正在融化！」
血帝仔細觀察著那顆‘道珠’，發現了一絲變化。
那氤氳的邊緣，如同水霧般一點點朝著內部滲透。
「燕死了，此道沒了憑依，無本無根，也沒有人繼續為此道提供理念來源，它遲早會消散在天地間。」
他不愧是天帝，盡管第一次見到這種離奇情況，還是很快就看出了問題所在。
「一旦它徹底消失，那孤神界還是會崩潰。」
此言一出，遠處那些六宗高手再次驚慌失措了起來。
「不……」
「不會吧？」
「難道我們還是要陪葬嗎？」
「現在燕已經死了，我們該怎麼辦？都沒法挽回了啊！」
「天吶，我不想死……」
血帝倒是並不擔心，而是淡淡道︰「這個過程會很漫長，你們孤神界的人可以在此之前遷移到元仙界。」
「那樣至少能避免一場浩劫。」
還沒等姜城說話呢，遠處那些仙人忽然喊了起來。
「不！」
「其實不用的！」
玄嶸道聖努力想要跨過那條天塹，只是實力不濟，堵在外面的急切表情顯得有些滑稽。
「由我來吸收這顆珠子，繼承孤神之道，問題就迎刃而解啊！」
他這麼一說，眾人恍然大悟。
對啊！
道珠沒了載體，大不了給它個新的載體就是了。
他們修煉了孤神界的道，並不會被排斥。
而一旦繼承了這顆道珠，那就能憑空得到燕的道。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相當于合道！
盡管這不是繼承仙力修為和規則感悟程度，但繼承了道，直接就是孤神界的主宰了。
直接掌控一個世界！
但凡皈依了此道的仙人，全都是自己的附庸。
要什麼沒有？
那時候，修為都不算什麼了。
想明白之後，六大宗門所有人都瘋狂了。
「給我啊！」
「給我給我！」
「姜前輩看看我啊，我一定好好對待孤神界……」
「姜前輩選我，沒有人比我更合適！」
「血帝選我！」
遠處瘋狂的呼喊聲，血帝充耳不聞。
他朝著城哥微微一笑。
「其實，你不用把機會讓給他們。」
「只要現在開始皈依此道， 那你應該也能吸收它。」
「現在燕不在，你也不用臣服受制于誰。」
「然後，你就將成為道神！」
這個機會，都已經不能用機緣來形容了，也不是逆天改命。
而是一步成神。
如果道神也算神的話。
「那你呢？」
城哥並未上前。
向來有便宜就佔的他，這次難得的保持了極大的克制。
「既然這麼好的機會，那你怎麼不上？」
血帝悠悠一嘆。
「道源自理念，並不能疊加。」
「即便我真能吸收他的道，那到時候反而會影響我的道，進而害了我自己。」
姜城聳了聳肩，他並不怎麼感興趣。
「我雖然沒有什麼理念，但也沒有留在孤神界的打算。」
對他來說，這個系統都懶得收錄的世界水太淺了，哪有元仙界那麼多姿多彩。
當初元仙界的天道他都沒合，現在怎麼可能會合這里的道？
「至于這個道珠的人選……」
他的目光從遠處那群仙人身上緩緩劃過。
最終，落在了身邊的沐玥身上。
「我覺得她最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