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將修煉自身當成內修，將溝通天道和規則當成聯系外界的外修。
那妖族、人族、靈族這些族群，都算是內外兼修。
事實上就連另一群研究天地之力的族群——巫族，也是內外兼修。
類似藍荑和大祭司，她們也需要吸收仙力，提升自身的修為境界。
姜城以前見過唯一一個不是內外兼修的族群，是玄族。
這個族群專注于修煉體內的小世界，算是內修。
而現在的天族，則算是只外修。
他們完全放棄了修煉自身。
因為依照天族的理念，自己這副身體就是外界天地的一份子，與山川河流日月星辰沒什麼本質區別。
天地用得著你去專門修煉嗎？
順應自然，將自己徹底融入其中就行。
天族變強的過程，就是一步步消除自身與外界的阻隔。
與外界天地融合得越深，那就越強。
至強者甚至自己就是一方天地，一道意識就是一方天地的意志。
那手筆，要比正常仙人哼哧哼哧的催動本源施展武技高端得多。
天族的身體確實很弱，因為沒有仙力元力，也沒有淬煉。
但那不代表他們壽元很短暫。
因為身體和外界天地綁定在了一起。
天地不衰，身體不腐。
「這麼厲害，那不是無敵了？」
姜城目前這第十重的境界不算什麼，也遠沒有達到和周遭天地融為一體的地步。
但按照功法的描述來推斷，修煉到後面，就算摧毀天族的身體，也沒什麼用。
他們隨時能憑借著天地自然，重塑一副新的軀殼。
「有點東西啊。」
向來對修煉沒多大動力的他，都難得對他們這個體系產生了一些興趣。
因為修煉到最後，能做到很多尋常仙人辦不到的事情。
這時，他察覺到外面隱隱傳來一絲波動。
明明沒有用神魂感知，卻能通過對外界的變化，推斷出有人過來。
緊接著，宗飄王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怎麼樣，還習慣這里麼，今天我打算……」
他話還沒說完，城哥就笑著迎了上去。
上下打量他一圈，還滿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過了這麼多億年，你還是和從前一樣，不錯不錯。」
他確實有理由高興。
系統重啟都不知道過了多少億年了吧？
原本最擔心的就是大劫結束，神位爭奪落幕。
現在看到宗飄王還活得好好的，那說明自己沒錯過後續的大事。
「你又要玩什麼花樣？」
宗飄王撥開他的手，皺著眉，一臉的莫名其妙。
「我們昨天才見過，什麼多少億年？別給我耍心眼！」
昨天領教了一番之後，他知道面前這小子不是個安分的主，不能掉以輕心。
「哈？才過了一天？」
城哥愣住了。
這次更新重啟，沒有耗費幾千萬甚至上億年嗎？
「不然呢？」
宗飄王沒好氣地尋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難道你們以前的世界，這麼短暫的一天就是一億年嗎？」
「系統，這是什麼情況？給我解釋解釋？」
被城哥叫出來的系統很平靜地答道︰「本次更新數據的位面層級與原位面同等，所以很容易，時間也較短。」
「這已經不是較短的問題了吧？」
姜城稍微算了一下，自己修煉就用了一天。
那也就是說，系統這次重啟可能只用了一秒鐘就完成了。
「所以你能不能解釋一下，以前為什麼要用那麼久呢？」
「更新時間短暫，不正是宿主最想看到的麼？」
「你在耍我？」
系統又一次沒了聲音，進入了裝死模式。
姜城拿它沒什麼辦法，只能把主意打到面前的宗飄王身上。
「咳，那個啥，你們這一族有沒有什麼可以加速修煉的寶物啊，或者藥物什麼的。」
相對于按照功法慢慢苦逼的修煉，他又想走捷徑了。
那才符合主角的身份嘛。
望著他搓動的手指，宗飄王很想呸他一口。
但考慮到神胎的特殊身份，以及星妙皇的囑托，只能按下這誘人的沖動。
「你都入不了門，想那些有什麼意義？」
他板著臉，語重心長道︰「有些東西無法言傳，只能意會，連門都入不了，那說明你就是無緣。」
「還是考慮一下修煉對面的仙族體系吧，那個應該和你比較接近，以你神胎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周遭的天地氣息忽然就紊亂了起來。
緊接著，他坐著的那張椅子忽然蔓延出了一簇簇的花蕊。
花蕊以極快的速度生長，短短幾秒變幻了十幾次色彩，最後變成了一朵朵的水花。
這些水花就那麼長在椅子上，沒有絲毫流淌下來的跡象。
這種反自然的事情，在仙界倒也不算稀奇，任何一個仙人都能輕松做到。
只不過，那一般都是操縱了規則之力，又或者用了特殊的仙術。
然而此時周遭規則氣息並無波動，也非天道干預。
宗飄王左右看了看，最終不可思議的目光鎖定了面前的姜城。
「是你！」
他騰地站了起來。
「你，你居然能直接觸動周遭的天地之力？」
「你怎麼學會的？」
說實話，姜城這點小手段，在他面前不算什麼。
畢竟他在天族的修煉體系中，屬于最頂尖的那一批了。
天族的境界一共分為天、地、人三階，每階十二重。
姜城這水準，目前也就是人階十重，而宗飄王都已經是天階十重了。
兩者在靈意方面的境界差距，簡直是雲泥之別。
他震驚，是因為昨天姜城壓根都不是天族，不可能具備靈意天賦。
他怎麼可能入得了門？
這委實是太離譜了點。
城哥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己死了一次，系統幫自己開了掛。
「那不是你給了我一個碎靈片麼，我試著參悟了一下。」
他聳了聳肩，故意一臉感慨道︰「不得不說，這靈意還真有點不簡單呢，費了我挺大的功夫才弄出來。」
挺大的功夫？
宗飄王差點被他這凡爾賽式的裝逼給噎死。
「這不可能啊。」
他茫然地搖了搖頭。
「你明明都不是我天族，而且靈意是與生俱來的，也不可能被參悟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