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加急。」
「靠山王在流沙林擊敗南蠻大軍,出兵南蠻。」
「南蠻大捷。」
這日,一騎信使策馬揚鞭的沖入了洛陽城。
一邊大喊著,一邊向著皇宮的方向奔去。
南疆的捷報進入了洛陽。
四周的百姓听到信使的大喊聲,無一不是面色一震。
什麼?
靠山王出兵南蠻,南蠻大捷?
很多人都是一臉的驚訝。
他們沒想到,西戎和北狄剛剛傳回捷報沒有多少天,這南蠻又傳回了捷報。
這可真是讓很多人都有些不敢置信。
要知道,大周之前出兵關外,從來就沒有過什麼捷報傳回。
別說是這樣的大捷了,就是小捷都沒有。
但是這次,短短的十數天時間,卻接二連三的傳回了大捷。
這不可謂不震撼人心。
然而,還沒等眾人從南疆大捷這個消息中緩過神來,又是一道捷報進入了洛陽。
「八百里加急。」
「東荒侯在東雁關外大破東夷大軍,出兵東夷,拿下了東夷各部。」
「東夷大捷。」
一騎信使從東面而來,沖入了洛陽城。
隨著東夷這道捷報的消息傳來。
這下,徹底的震動了洛陽城內的百姓。
如果說之前的大捷,已經讓眾人有些震撼人心了。
那麼,這東夷傳回的捷報就已經不單單是能夠用震撼人心來形容的了了。
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先是北狄和西戎傳回捷報,現在又是南疆和東夷。
這樣的大捷,大周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有過了。
「真是沒想到啊!南蠻和東夷也傳來了大捷,這可是我大周多少年來沒有過的大勝了。」
「是啊!先是北狄和西戎,現在連南蠻和東夷也傳來了大捷,經後我大周的邊關就不用再受異族之害了。」
隨著兩道捷報的傳來,洛陽內的議論不斷。
……
皇宮。
養心殿。
周辰坐在龍椅寶座上,看著從南疆和東荒送來的兩份大捷奏折,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開疆擴土,功蓋千秋。
這似乎是每一位帝王一生中最渴望的追求。
哪怕是周辰也不能免俗。
大周歷代帝王,多少功臣名將沒有做到的事情,他周辰現在做到了。
不管是西戎和北狄,還是南蠻和東夷,如今都成為了他大周開疆擴土,一統天下的墊腳石。
四方異族一滅,他大周邊關將一勞永逸,再也不會受異族之禍了。
周辰放下了手中的兩份大捷奏折,起身走出養心殿,仰頭看著那灰霧霧的天幕。
現在四方異族滅了,外敵掃平。
那麼,接下來,就應該是清理內部一些弊端的問題了。
周辰目光深邃的看著天幕。
「曹正淳,朕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查出什麼沒有?」
周辰看著天幕,突然開口問道。
默默守候在周辰身後的曹正淳聞言,立即躬身道;「回稟陛下,老奴查閱了宮中所有記事,也問了宮中一些老奴老婢,目前還沒有具體的線索。」
「不過,二十多年前,宮中有一位珍妃最受先皇寵愛。」
「但宮中記事並沒有記錄有關這位珍妃的一絲信息,似乎有關這位珍妃的任何信息都被人有意的抹除了。」
曹正淳臉色有些慎重。
對于牽扯到皇室秘辛這種事,哪怕是曹正淳這樣手握先斬後奏之權的東廠督主也不得不小心謹慎。
尤其,這還是關乎著陛下生世的事,就更讓曹正淳謹慎了。
珍妃?
周辰聞言,嘴里默默的念著這兩個字。
自從周辰從那位國舅爺的嘴里得知,蜀王周治說他這位皇帝並非是太後所出後,周辰心里就一直掛著這件事。
雖然,周辰並不是太在意自己的生世,但也不想做一個糊涂的帝王。
所以,在曹正淳從西涼回來後,周辰就讓曹正淳暗中秘密調查此事。
「這位珍妃是什麼人?」
周辰沉默了片刻,又開口問道。
周辰知道,曹正淳不會無地放矢的,也不會平白無故的說珍妃的。
既然曹正淳說了珍妃,那麼這珍妃估計和他這位皇帝的生世有牽扯。
「陛下恕罪,這位珍妃的其他信息老奴還沒有查出來。」
曹正淳請罪的說道。
這種事,曹正淳也不敢假手于人,只能自己親自暗查。
再加上是二十多年前的事。
所以,曹正淳的收獲很小。
盡管查出了一些捕風捉影,但沒有經過確認,曹正淳也不敢亂說。
畢竟,這是關乎著皇室秘辛,也是關乎著周辰這位皇帝的生世。
周辰看著天幕,再沒有開口。
二十多年前的事,再加上有人抹除了所有相關的信息。
如果能這樣輕易的就被查出來,那二十年前,抹除這些相關信息的人也就不用大費奏章的怎麼做了。
「繼續查吧!」
又是一陣沉默過後。
周辰淡淡的說了一句,轉身返回了養心殿。
周辰不急,這件事可以慢慢的查,總會有個結果的。
……
慈寧宮。
太後撥動著手中的佛珠,在一位老宮女的攙扶下坐了下來。
「听說咱們大周勝了,南蠻和東夷也傳來了捷報!」
坐下來後,太後看了一眼老宮女問道。
老宮女立即回道;「是的,太後。」
「陛下派呂將軍和霍將軍出兵關外對付北狄和西戎,然後又把北營神武六衛派去了南疆和東荒。」
「四方異族皆被我大周所滅。」
老宮女將戰事具體的說了一下。
太後聞言,點了點頭;「先皇真是選了一位明君,歷代大周帝王做不到的事情,沒想到陛下做到了。」
太後感嘆了一聲。
想到了蜀王周治,不由的有些黯然。
蜀王周治如果能有陛下半分的英明,也就不會落了一個生死道消的下場。
老宮女努了努嘴,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卻又有些猶豫不決。
「怎麼了?」
「有什麼話就直說,跟哀家還猶豫什麼?」
太後看到了老宮女的猶豫,再次的看了一眼老宮女說道。
這位老宮女也是跟了太後不少年老人了,是太後最為親信的幾人之一。
「太後,東廠督主曹正淳這些天在暗查有關二十多年前珍妃的消息。」
老宮女猶豫了一下說道。
這皇宮大內,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
曹正淳的動作,還是沒有瞞過有心人的注意。
當然,這也是曹正淳並沒有打算要完全遮掩的意思。
要不然,憑著曹正淳的行事風格,就算是有人真的注意到了,也絕對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哦!」
太後聞言,眼里立馬閃過了一道精光。
曹正淳是誰?
這可是周辰這位皇帝身邊的親信太監,執掌東廠大權。
曹正淳暗查有關二十多年前珍妃的消息,不用說,這肯定是周辰這位皇帝的意思。
太後沉默了片刻,抬眼看著身邊的老宮女說道;「哀家有些天沒有見八賢王了,你派人去把八賢王傳進宮來。」
老宮女立即躬身道;「是,太後。」
說完,老宮女轉身離開,派人去傳八賢王去了。
在老宮女離開後,太後的目光有些捉模不定,讓人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麼?
……
半個時辰後。
八賢王周賢走進了慈寧宮。
「臣見過太後。」
走進慈寧宮後,八賢王周賢對著太後行了一禮。
太後看著八賢王周賢笑著說道「八皇弟來了,坐吧!」
「謝太後。」
八賢王周賢也沒有客氣,直接坐了下來。
太後看著八賢王周賢;「八皇弟,陛下後宮空缺,你之前不是準備要上奏陛下納妃嗎?」
「結果如何了?」
太後問道。
八賢王周賢搖頭道;「太後,臣弟還沒有來得及上奏,這段時間,陛下下旨出兵關外,對付異族。」
「朝廷上下,都在忙碌戰事。」
「不過,現在關外異族被我大周滅了,戰事也結束了。」
「等戰後的事情都處理完畢後,臣弟就準備上奏陛下此事。」
八賢王周賢說道。
太後聞言,點了點頭;「也是,這些天,關外的捷報一個一個的傳來,哀家是真的沒想到,我大周有一天也能夠誅滅四方異族。」
「大周數代帝王沒有做到的事情,陛下做到了。」
太後臉色欣慰的說道。
八賢王周賢也是一臉笑意的點著頭。
說實話,八賢王周賢也沒有想到,大周有一天,能以這樣的雄霸之資,橫掃四方異族。
這是大周之幸。
也是皇室之幸。
八賢王周賢看著太後問道;「太後叫臣弟進宮,是有什麼事情嗎?」
八賢王周賢可不會認為,太後派人傳他來慈寧宮,只是為了問他上奏陛下納妃之事。
听到八賢王周賢的問話,太後也不再多說其他,直接凝聲的說道;「八皇弟,東廠督主曹正淳在暗查有關二十多年前珍妃的消息。」
什麼?
太後這話一出,八賢王周賢的臉色直接變了。
珍妃,這是一個多麼遙遠,但卻又讓人不可能忘記的稱謂。
八賢王周賢沒有想到,這個已經被埋葬了二十多年的稱謂,會再次被人提及。
八賢王周賢一臉凝重的看著太後;「太後,這是怎麼回事?」
「曹正淳怎麼會暗查珍妃的消息?」
「陛下又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八賢王周賢的臉色從未有過的凝重。
這是一個埋葬了二十多年的禁忌。
不僅僅是對皇室來說。
就算是對整個大周來說,也是一個不可被揭開的禁忌。
太後嘆了口氣;「這都怪哀家,是蜀王在小的時候無意間听到了先皇和哀家的談話。」
「八皇弟,你也知道之前蜀王的事情,蜀王為了拉國舅下水,就把這事透露給了國舅。」
「國舅被抓後,把這些都交代了出去。」
太後把事情說了一遍。
八賢王周賢听完後,臉色一連變了數次;「怎麼說,陛下已經知道了他非太後所出?」
太後點了點頭;「這都怪哀家,哀家以為警告過蜀王,蜀王就不會把這些說出去。」
「但誰曾想……」
太後沒有說下去,臉色既是沉重也是沉痛。
八賢王周賢面色凝重的沉默著。
片刻後。
八賢王周賢也是嘆了口氣;「這也許就是命吧!陛下既然已經知道了,那麼這件事是掩蓋不住的。」
「雖然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痕跡也都抹除了,但曹正淳不是一般人。」
「要是曹正淳暗查,肯定會查出一些蛛絲馬跡的。」
「說不定,到時候,陛下還會親自傳問臣弟。」
八賢王周賢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
有些東西即使是埋藏了多少年,還是終有會被揭開的一天。
哪怕八賢王周賢再不願意這一天到來,但卻也無力阻止。
太後聞言,臉色凝重的看著八賢王周賢;「八皇弟,就沒有辦法應對此事嗎?」
「你也知道,珍妃之事不小,這一旦讓陛下知道,依著陛下如今的行事手段,恐怕不會無動于衷。」
「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太後的聲音沉重了幾分。
也顫抖了幾分。
沒有人比太後更清楚,二十年前的那件事,給大周帶來的是什麼?
太後不希望這樣的事,再發生第二遍。
八賢王周賢搖了搖頭;「現在臣弟一時間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不過,這件事畢竟也過了二十多年了,還抹除了痕跡,曹正淳就算是想查,一時半會肯定也查不出什麼。」
「如山老祖應該從南疆快回洛陽了。」
「到時候,臣弟去請示一下如山老祖。」
八賢王周賢自然明白太後的意思。
二十年前的那件事,八賢王周賢也是親身經歷者。
所以,八賢王周賢也不希望這件事被周辰知道。
因為,二十年前的那件事,已經毀了他的皇兄。
一代皇室的天之驕子,繼承帝位,驚才艷艷。
最後,卻因為二十年前的那件事,八賢王周賢繼承了帝王的那位皇兄徹底沉淪,成為了一個只知道風花雪月的無能帝王。
這是皇室的悲哀,也是大周的悲哀。
八賢王周賢不想這樣的事情在發生在周辰的身上,毀了周辰這位他的佷子皇帝。
畢竟,大周因為周辰,好不容易迎來了中興之勢。
一旦,二十年前的事情再次重演,那大周真的要走向末落了。
「也好,看看如山老祖有沒有辦法。」
「按著時間來算,那些人也應該快再次入世了。」
太後聲音沉重的說道。
八賢王周賢在听到太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眼眸里閃過了一絲從未有過的冷意。
就連臉色也是流露出了一絲若隱若現的猙獰。
很難想象。
一向溫和的八賢王會流露出這樣的表情和冷意。
隨後,八賢王周賢和太後又聊了幾句後,就離開了慈寧宮。
在八賢王周賢離開後,太後獨自的沉默了一會後,撥弄著手中的佛珠,又繼續的敲起了木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