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天玄境巔峰制造出來的龍卷風被擊破了,一時間使山巔陷入了安靜。
金色的巨人頂天立地,真正的掃清寰宇,還了這片天地一個風平浪靜。
幾乎沒有人想到,會是這樣一種結果。
「這是當年他送的吧?」姜離看著情緒已經漸漸穩定的陸九州,開口問道。
「嗯,戰陣之術,亦是他當時告訴我的……想來,初璇這百年雖被軟禁,但也趁此時機,將此術修習于心了。」
陸九州臉上的淚漬已然消失,雖然剛突破歸虛境巔峰,但一身的氣息卻渾然天成,穩如磐石,修道的根基簡直堅實得可怕,讓人不由感嘆,他還只是一個沒有任何勢力支持的散修。
而听到他的話語,一眾曉組織,或者曾經與組織關系密切的成員,紛紛陷入了沉默。
荒女拉了拉身上的斗篷,這也是當年徐越送給她的一件禮物,叫做幽魂斗篷。
齊緣則靜靜看著自己的雙手,露出了懷念的神色。
當初,徐越送給他的是一種名叫傀儡蟲的靈物,可以操縱死人,讓其變得與活人無異。
他能活到現在,就是因為此物。
「喂!」
見四周的氣氛驟然凝重,蕭護不顧伏香的制止,掙扎著站起身來,大聲喊道︰「你們什麼意思!老大又沒死,一個個愁眉苦臉的干什麼!現在事情還沒完呢!」
「沒錯。」
陸九州接過話語,看著意志消沉的幾人,沉聲道︰「為今之計,先幫助初璇和倚帝山渡過難關,在慢慢找徐越不遲!」
聞言,眾人默默點頭,終于打起了精神,不再去深想如今徐越的處境到底如何。
「老大……」
蕭護低語,沒人知道的是,並不是曉組織成員的他,當初也收到了一份禮物。
也是因為這份禮物,百年間,他才修習了諸多自爆類的法訣,並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嗡。
天空,牧初璇立于金光巨人之中,雖一擊毀了段無涯和青曜聯手制造的龍卷風,俏臉卻沒有絲毫喜色,反而更加凝重了。
正如陸九州所言,她在被囚禁的這一百年中,每日除了靜修之外,便是鑽研各種法訣,其中,也包括這徐越贈予的戰陣之術。
但如今,真正使出了此術,她才發現和自己所期,相差甚遠。
比如這戰紋,不管牧初璇再怎麼凝聚和催動,如今也增加不了了。
這也意味著,金色巨人所能發揮出來的力量,就此而止。
「他曾說,戰紋的多少與否,取決于軍隊數量和質量,和自身意念的強橫程度……可惜我倚帝山終是宗門,比起那些動輒成千上萬,意志堅定如鐵的軍隊,還是差了不少啊。」
牧初璇一嘆,但也沒有患得患失,再次抬頭,看著天際那兩道極具壓迫力的身影。
「牧初璇,倚帝山的先代帝女。」
高空中,青曜也沒有再著急動手,而是居高臨下地打量著這高挑女子,妖艷的紫眸帶著審視。
「青前輩。」
牧初璇倒毫不畏懼地抬頭,並輕輕行禮,鎮定自若的神情和優雅的作態,盡顯帝女氣質。
「段前輩。」
隨後,她也對著青曜旁邊的段無涯,輕輕一拜。
「牧初璇,我記得你。」
段無涯竟然回應了,轉頭看了眼還在與藍晴對戰的段牧天,緩緩道︰「你很不錯,天資絕頂,才情無雙,能讓吾兒自覺勝不了的人,不多。」
聞言,牧初璇的神色卻沒什麼變化,抱拳道︰「段前輩過譽了。」
「過譽?呵。」
青曜輕笑了一聲,低頭看著那威武雄偉的金光巨人,目光流動著詭異的神芒,緩緩道︰「這東西,不是帝陣吧?以戰陣之力,聚眾人意志而成,此等手法,簡直驚為天人,就連天州天陣宗的溯靈歸陣訣,也做不到這一點,讓我猜猜……是那徐越的手筆,沒錯吧?」
聞言,不少人紛紛一愣,有不了解當年之事的人頗為不解,為什麼幾乎所有的事,所有的話題,都繞不開這個名叫徐越的人。
「除了他,還有誰?各種不屬于仙域的法訣,靈器,層出不窮!他身上的秘密……很多!」
出乎意料的是,牧初璇還沒說話,段無涯先開口了,冷漠的言語間,充滿了對徐越的敵意和殺機。
而此話一出,原本不願多說的牧初璇神色驟然變冷,抬頭寒聲道︰「段前輩,看來當初您和徐越在天州的那一戰,至今讓您耿耿于懷呢……確實,能讓各個大宗的諸位前輩不顧顏面,不擇手段,種種陰招使盡,明里暗里追殺的,除了徐越,也沒有其他人了。」
話音落下,天地瞬間為之一靜,無數人投來驚訝和好奇的目光,看著那面帶禮貌的微笑,卻有些譏諷之色的倚帝山帝女,見識到了她不為人知的一面。
「嘿嘿,伶牙俐齒,是又怎樣!」
青曜似乎並不在意這些,此時大手一揮,強勢地對著下方喊道︰「徐越,一個死人而已,不談也罷!現在真正面臨生死抉擇的,是你倚帝山!」
「確實如此,那青前輩,在此之前,您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牧初璇眸光微閃,身上金光熠熠,也不等青曜答應,便接著沉聲道︰「正如三千劍宗的商痕前輩所言,我也很想知道,你與段前輩幾人,為何一定要針對我倚帝山?」
「針對?不,這一切,都是注定的。」
然而,青曜卻咧嘴一笑,再次說出了這等玄之又玄的話語。
這讓牧初璇眉頭微皺,因為已經是第幾次,對方提到「注定」這個詞了。
到底是什麼,讓他們如此確信?
「好了牧初璇,其他廢話不用多說,現在告訴我,你不會真以為,就憑你這三招兩式,便能勝過我們二人吧?」青曜獰笑,身後的天妖巨影若隱若現,似乎隨時要降臨這片天空。
牧初璇回神,感受著那如山的壓力,不再多想,略做思慮後,將她悅耳的聲音,傳遍了整片山巔。
「初璇不敢,只是諸位前輩竟說,一天之內必破我倚帝山,那小女也想看看,如果我們守住了這一天……一天後,又會發生什麼呢?」
清脆的話音落下,不少人听得雲里霧里,只有青曜,雙目一凝,看著下方這充滿自信笑容的女子,心中竟隱隱有些凝重。
「既然你這麼有信心。」
段無涯直接動了,面色冷漠的一抽,一把黑色重劍,就從上空的巨龍之口中吐了出來,帶著黑色雷霆之力,飛到他手中。
「你就守守看吧。」
「段前輩請,小女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