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鐵和林少柄分道揚鑣之後,很快他們便來到東關車站,這里是一個同蒲支線上的小車站,只有貨車,沒有票車。
鐵軌那邊的平坦站台上面有一排電燈閃閃的紅房子,房門前有兩名荷槍的衛兵,此時車站正進了一輛貨車,有數十名搬運工彎著腰正在下貨。
「走慢點。」
見陳光悶頭走在前面,郝鐵知道他有些緊張,一把扯住他的衣袖。
一列火車在他們面前哞哞地怪叫著駛了過去,趙光被這個飛快的龐然大物震得直勁擠眼吐舌頭。
郝鐵見列車駛過,說了聲︰「準備行動,大家小心一些。」。
「沒問題,這樣的事,不是咱們雲中山支部最喜歡的嗎?」
隋勇以前很喜歡干這樣獨闖敵營的事情,當年他一個人,連槍都沒有,就敢在火車上刺殺城彰二。
作為現在飛虎隊的隊長,大小也算是一個小干部,他時時提醒自己不要沖動。
飛虎隊是一個集體,一個團隊,是革命力量,不是自己的私有財產。
要時時謹記會長的教導,爭取進步,為革命發揮更大作用。
跟著會長闖敵營,不會犯錯誤,他已經興奮很久了。
大伙直挺挺向著平坦的站台走來。
「統統的下去。」
站台上值勤的鬼子大聲叫喚,不讓郝鐵他們走上月台。
郝鐵本就是來搞事情,聞聲根本沒有理睬,徑直走上月台,
一名警務人員打扮的人從站房里走了出來,豁著嗓門嚷叫︰「你們是哪部分?這是……」
「啪……」
郝鐵沒容他把話說完,直接一記耳光甩在他臉上,打得那家伙兩只眼楮冒金花,耳朵嗚嗚亂響。
「TMD不認識老子?哪一部分?豎起你的狗耳听真了,清剿隊!」
在此同時,隋勇像開玩笑似地拉過鬼子衛兵的槍,熟練地卸下刺刀,摘掉槍栓。
鬼子衛兵頓時呆住了。
這是什麼操作?在這里怎麼有人敢下自己的槍?自己可是這里的守衛啊!
他一時間真的沒有明白過來。
「清剿隊就敢跑到站里來打人?走,找加藤站長說理去去。」
紅房子里簇擁出一大堆人,上來就要揪住郝鐵。
「這人就是李聰,是這里的警務段段長。」陳光在郝鐵身邊小聲介紹。
運氣真是不錯,這麼快就見到正主,簡直不費吹灰之力,看來自己鴻運當道,林少柄小命該絕。
郝鐵不退反進,手上魔術般現出一枝手槍,點著發愣的李聰。
「好個姓李的,俺們隊長就是叫你鬧得挨了打,今天你可不能怨我們清剿隊無情無義!」
隨著這話,柯爾特槍口冒了煙,子彈竄進了李聰的眉心, 出一股血箭。
這位漢奸一聲不吭栽倒在地,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他到死也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清剿隊為什麼敢在這里對自己開槍。
東關車站啊,自己的地盤啊!
槍聲一響,月台上的情形便混亂起來,本來依仗人多,士氣旺盛的警務段所有成員像是受驚的鴨子,唔呀鬧叫地都朝背後的紅房子里跑。
「都別動!冤有頭,債有主,誰動打死誰。」
郝鐵一聲厲喝將警務段人員全體鎮住,個個嚇得腿顫身發抖,誰也不敢再多移動一步。
兩位鬼子衛兵听不懂,拔腿繼續跑路,隋勇和鄭涼平哪里會放過他們,一人一槍,兩名鬼子像兩根柱子倒在了地上。
「給林隊長報仇,找加藤站長說理去。」
郝鐵帶人沖進紅房子里,屋子里牆上掛著十幾枝長短槍,他使了一個眼色,趙光立即跳上桌去,將長短槍全部摘了下來。
都是好東西啊,是飛虎隊送給武工隊的最好禮物!
「光有槍不行啊,子彈,快點全收了。」
鄭涼平指了指桌上鼓囊囊的子彈袋提醒著陳光,兩名隊員也上前幫忙,很快就屋里的裝備收刮一空。
郝鐵滿意的提著手槍在警務段人員面前走來走去,突然停在一位年紀較輕的職員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面露凶光,嘴角的胡子也快立了起來。
「你的,快快的帶路,不然死了死了的有。」
這人幾乎就要哭出聲來,「饒命啊,站長剛剛去縣里開會。」
開會,又是開會,憲兵隊松井去開會,火車站加藤也去開會,郝鐵從這里就得出了結論。
無論是公路還是鐵路,鬼子都加大了搜索的力度,毒氣彈,他們損失不起。
這樣好啊,郝鐵巴不得全山西的鬼子在多田駿的帶領下來找自己的穢氣,自己絕對有空和這位老鬼子喝著香茶,品著清酒,暢談人生理想。
到處都在巡查,到處都在開會,鬼子搞這麼大的動靜有用嗎?
郝鐵本想一不作,二不休,在這里將鬼子的站長一並干掉,反正殺一個也是殺,殺一雙也不會有錯。」
開會讓加藤逃月兌一命。
他用駁殼槍點著俘虜們的頭,氣憤地說道︰「今天便宜了加藤那個王八蛋,不給你們一點厲害瞧瞧,你們也不知咱們清剿隊有幾只眼,你們說說,到底誰更厲害?」
「當然……當然是清剿隊歷害。」
所有人哆嗦著回應。
郝鐵對這個答案十分滿意,他將槍口稍微的垂了下來,同時提高了音量。
「你們給我記住了,這一切由咱們清剿隊兜著,林隊長說了,有本事去西大街找他,就怕你們不敢去。」
「都听到了嗎?告訴加藤井,有本事,就找我們林隊長說話。」
隋勇在一旁陰陽怪氣地又強調了一遍。
車站上的搬運工人見清剿隊砸了車站,打死了人,都急忙躲散開,他們跑得遠了,便又站住,對著月台指指點點。
差不多了,該撤了。
要不了多長時間,待這里真相大白之後,飛虎隊的大名流傳,十分有利于隋勇他們在這里開展敵後工作。
郝鐵就是要用這樣的方式宣告八路的歸來,在這里建設起自己的分基地。
趙光走在隊伍的最前面,隋勇帶著幾名隊員斷後,他們用槍指著俘虜們不得亂動。
郝鐵則是大搖大擺地走下了站台,點著香煙,叨在嘴上不慌不忙地離開了東關車站。
「聯絡員同志,你是屬虎的。」趙光背著四把三八大蓋,腰間還插著四把駁殼槍和兩把王八盒子,看上去像一位賣槍的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