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獸身上坐了兩個人,奔走的速度不算太快。
「叔叔,為什麼不現在救她呢?」普拉妮輕輕撫模著馬鬃問,「趁現在魔胎還不算大。」
「魔胎?那是什麼?」文森問,「你見過這個嗎?」
「我不認識這個詛咒,但是我听老師說過,有魔胎就是必死的詛咒,一但萌發就會耗盡生命。」
這個本來應該是某些魔物繁衍後代的方法,怎麼拿來放人身上了?
想到這里,文森就對邪教徒的想象力感到有些佩服了。
「這麼殺人也太費時間了。」文森有些不解地問,「魔胎耗盡生命長大,不也沒有用了嗎?」
「未必沒有用……有些修煉邪術的人認為吃掉魔胎會變強,甚至可以長生,所以就用普通人做苗床。」
「這群瘋子!先回我的城堡。」文森說,「這件事我還不想讓別人知道,今晚必須解決。」
本地的邪教實在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真不知道那群邪教徒到底想搞什麼鬼,不過這不影響文森想將他們一網打盡,挫骨揚灰。
不知道內情的人,肯定還以為這都是魔族的杰作。
其實,這令人厭惡的詛咒,是具有完全自主知識產權的邪教創新,和魔族的傳統技術路線區別巨大。
既要在技術上打臉,又要在後果上栽贓,簡直是對魔族赤果果的挑釁!
盧克如果能在一個女奴身上使用,那肯定就有可能大規模散布。
到時候背鍋的,肯定還是無辜魔族。
看來在事態變得不可挽回之前,他必須要先下手為強,解決掉這顆領地毒瘤。
自己的部下們,應該開始按照自己事先的命令開始布局,但願這樣做還來得及。
一回到城堡,文森立刻命令自己的手下搭建起完全封閉的強力魔力屏障,避免邪力外溢。
「哇!這里魔力好強,純真的惡魔風格,真的太酷了,老師搭建的完全不能比。叔叔,能讓我稍微解析一下嗎?」
普拉妮拒絕了更衣,還是穿著那套寬大破舊的女巫服裝,若無其事地走進了魔法陣,在里面東張西望。
女巫作為非主流的魔法師,對于混沌魔法和暗黑巫術都有研究,對于進入魔族的魔法陣也沒什麼排斥心理。
如果要想召喚惡魔之力,和惡魔遠程簽約,那進入魔法陣更是會令她們愉悅和狂熱。
「先辦正事。」文森將昏迷的愛爾莎放進魔法陣中央,吩咐普拉妮,「只要你能解除詛咒,我的城堡讓你隨便逛,玩具讓你隨便玩,魔法讓你隨便學。」
「還有玩具?」
听到玩具,這孩子也是眼前一亮。
「是的,在玩具方面,我是專業的。」
「叔叔,包在我身上!」
普拉妮深吸了一口氣,跪在愛爾莎身邊,開始念動治愈咒語。
不得不說,一個女巫能把生命女神的治愈咒語念得如此熟練從容,簡直是偏科的離譜。
真想知道教她魔法和巫術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奇葩女巫。
「我祈求偉大的創世神祇,傾听我的聲音,生命與自然的守護者啊,請在信徒祈禱時給我回應,讓你的光輝降臨于此,讓邪靈凋謝,讓黑暗褪色,讓生命發出感恩的聲音……」
「以無垢無邪之曲,召喚治愈一切的靈力!」
頃刻之間,一片耀眼的白光自星空而下,灌注在奄奄一息的少女胸前。
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
于此同時,啟明的晨光已經在地平線上升起,新的一天即將到來。
茁壯猙獰的魔胎,在光芒照耀下驚恐萬狀,開始從愛爾莎胸前徐徐隆起,不斷搖擺著,像是要月兌離軀體。
「不好,它跳起來了!」
妮妮婭話音未落,那塊惡心的魔胎居然真的跳到了空中。
「得罪了老師還想走!」
早就摩拳擦掌的文森沖進魔法陣,飛起一腳,直接將那肉塊踢到了魔力障壁上。
被強大魔力吸住的魔胎上泛起了條條電弧。
在一陣刺耳又難听的吱吱聲之後,魔胎掙月兌不了法陣,頓時失去了活力,掉在地上不能活動了。
離開了宿主,不能消耗別人的生命力來保護自己,這丑惡的東西就什麼都不是。
就在這個時候,天亮了。
「好啊,控制住這玩意!」文森興奮地大喊,「這玩意很重要,將成為我抄家發財的鐵證!」
剩下的事情交給自己手下的部下去完成就足夠了,這群魔族也許不擅長救人,但是嚴密囚禁和拷問調查都不在話下。
魔胎肯定沒有死,還有研究的價值。
看看胸口不斷出血的愛爾莎,本來已經有些疲憊的普拉妮沒有懈怠,又繼續用治愈術為她療傷。
「巫妖賢者,撤掉魔法陣,準備聖水和療傷藥。」文森對巫妖首領吩咐,「我從教會帶回來的藥物,檢查以後再使用。」
「遵命,殿下。」巫妖首領似乎有些慚愧,「這次我們太無能了。」
「這很正常,畢竟這個小女巫可是擁有‘純潔’聖印的神選,又學習過魔法,是治愈詛咒的最佳人選。」文森感慨道,「術業有專攻,大家只要努力工作,都有光明的前途……對了!」
「我去修院之前,吩咐你們的事,進展的怎麼樣了?」
「殿下,不出您所料,我們找到了不少線索。」巫妖首領拿出一塊魔晶,對文森說,「已經召喚了足夠的數量,還有更多可以召喚。」
「很好。」文森滿意點頭,「這方面,你們才是專業人士。」
不愧是強壯的獸人,愛爾莎在經過搶救之後,已經月兌離了危險,接下來就是不斷治愈和療養了。
「謝謝你,普拉妮,今晚你辛苦了。」文森對消耗了不少魔力的普拉妮致謝,又沖妮妮婭招手,「接下來,讓她帶你去洗個澡,換上新衣服,在城堡里好好休息。」
听到只是這樣合乎情理的要求,妮妮婭暗暗松了口氣,她向普拉妮友好地微笑,招呼小女巫和自己一起同行。
比起領主那種強人所難的惡魔,會救人的女巫要令人安心的多。
「普拉妮小姐,我叫妮妮婭,你可以跟我來。」
可是,當看到妮妮婭向自己伸出手來,已經面帶疲憊的普拉妮,眼里出現了為難和抗拒之色。
「叔叔,我不能和她去洗澡。」
「為什麼?」文森問,「您對我的安排不滿意嗎?」
「如果有可能,我只是說可能的話,」普拉妮望著英俊的領主,臉上露出了異樣的嬌羞,「叔叔,我還是和您一起洗澡比較適合……」
從妮妮婭臉上,文森看到了奇怪的疑問,仿佛在說「你之前究竟對這姑娘做了什麼」。
文森像是故意逗弄她一樣擠擠眼楮,用炫耀的神情回答妮妮雅。
「看到了嗎?這就是你主人的魅力。」
可是,身為神選的純潔無垢之人,為什麼對魔族領主如此情有獨鐘呢?
就算和惡魔簽約是女巫的成就,一起洗澡也簽訂不了什麼。
「小姐,我是男性,不適合和您這樣的純潔少女一起洗澡。」文森對彷徨的普拉妮說,「還是和她去吧。」
「叔叔,正是因為您是男性,我才只能和您去。」
普拉妮看看周圍,見都是些忙碌的魔物,便鼓起勇氣,用害羞的神情地對文森說出了一句話。
「不行……因為,因為我……也是男的……」
這句話,直接讓擔心少女落入惡魔之手的妮妮婭,還有自以為舉止得體的文森,都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居然敢消遣我,是不是從一開始你就知道了?」
率先反應過來的文森,一把捏住肩膀上的琪雅拉分身,惡狠狠地逼問。
盡管是個惡魔,但文森的取向很正常。
敢把女裝正太當治愈女巫送給自己,這魅惑魔女存心就是捉弄自己。
治愈效果雖然沒差了,可是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可愛的男孩子身上居然有純潔聖印,真是離譜到家了。
一種極其復雜又不知如何排遣的郁結,讓文森渾身不自在。
有人歡喜有人愁。
毛球露出一個賤兮兮的笑,打了個大大的飽嗝後,從他手中哧溜一下滑走了。
該死,又讓她得逞了。
琪雅拉,你算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