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安室透的手機上又收到了一條朗姆發來簡訊。
〔盯著琴酒,看著他干掉卡慕後再向我匯報……〕
後面是一串地址。
然而。
安室透已經無心再看了,他大腦一片空白,眼中流露出幾分不可置信之色。
來不及多想,看了一眼地址,他飛快扔上的波洛咖啡店制服,奪門而出。
……
許久。
直升飛機停下,大樓頂上的停機坪。
春日凌邁開步子,看著這個熟悉的地方,忍不住開口道。
「真懷念啊,上次來到這個地方似乎還是從拉斯維加斯回來。」
少女輕淡又酥的聲音在琴酒耳旁響起。
琴酒臉上微微閃過一絲神色,他也下了直升飛機,伏特加緊隨其後。
同一棟樓頂,同是三個人。
基安蒂,科恩還有愛爾蘭已經是之前另一個地方降落時琴酒讓他們走了。
伏特加心中十分沉重,雖然他明白琴酒大哥是對的,但是他心情不好也是對的。
「卡慕大哥,等你下去之後,我會為你準備葬禮的。」
春日凌轉過身,湛藍色星眸晶亮盈著笑,「伏特加,我還記得你說過。
如果我死了,你會安排人手時時刻刻看守我的墳墓,防止有人偷吃我的貢品。」
「卡慕大哥!」伏特加愣了一下,心中突然有些酸澀。
春日凌噗嗤一笑,「有一句話我很早就想說了,伏特加,你看起來很憨。」
琴酒湛藍色眸子凝視著少女,冷不丁輕哼了聲,「記憶卡,在你身上對吧。」
春日凌嘴角翹起一抹弧度,「對咯。」
她伸出手,白女敕手掌心上一張小小黑色的SIM卡。
下一秒。
春日凌將手上的記憶卡高高拋起來,琴酒與伏特加的目光下意識的看向天空中的那張記憶卡。
黑色的卡在空中滑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到琴酒頭頂,而他順勢抬手一把抓住。
突然,耳旁響起伏特加的驚呼。
「卡慕大哥!」
琴酒望去,瞬間愣怔在原地。
因為其他原因,此刻他手上的槍已經收起來了,而眼前的少女。
其趁著高拋記憶卡的機會,手上已經握住了一把小巧的銀色手槍,槍口竟是直直對準自己!
琴酒冷笑一聲,語氣緩沉,「不錯的把戲。」
春日凌嘴角勾勒起一抹溫柔無奈的笑,她湛藍色美眸彎成半月,縴巧的黛眉也舒了舒。
「琴酒,我從你的眼楮里看到了一絲凝重,原來……原來你相信我會對你開槍是嗎?」
少女手指將保險關上,緊接著槍在手里轉了半圈,槍柄對著琴酒,槍口調整到自己。
琴酒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就這樣淡漠地注視著少女,不為所動。
然而。
他的心跳卻是越來越快。
春日凌抬起頭,那雙最吸引人的眼楮此刻泛著一絲晶瑩光澤。
「我曾問過你,如果我死了你會難過嗎?你當時告訴我會給我安置一處墳墓。
我也告訴過你,就算是我的一條命,我也會毫不猶豫的給你。」
少女兩步走到琴酒跟前,直接抓住他的手然後把槍遞給他,讓他緊緊握住。
琴酒望著少女眼中的決心以及眼角的那抹淚花,他突然感到竟是有些心痛。
不等他多想。
春日凌雙手緊緊抓著琴酒握著手槍的手,
緊接著身體往前靠,讓槍口抵著自己的左胸。
「琴酒,保險已經關了,你只要跟往常一樣動一動手指,就能輕而易舉的收割一條人命!動手吧。」
琴酒此刻腦中一片空白,這是以前完全沒有過的經歷,很亂。
自己不是已經下定好決心要殺她了嗎?!
為什麼到了這種地步卻不敢了呢?!!!
黑澤陣!
這是你嗎?!!
春日凌湛藍色星眸一眨不眨,乖乖仰起頭,深情的望著那雙墨綠色眼楮。
「從一開始,我就一無所有……甚至還活不了幾天。
但是,直到遇見你,是你把瀕臨絕境的我帶回了組織。
從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了,我的這條命是屬于你的,想要可以隨時拿去。
關于FBI的事情我很抱歉,是我太過自私,不過,錯了就是錯了,我承擔。」
少女的聲音無比溫和,卻如同鋸齒鋼刀一般,狠狠撕開切割琴酒的心。
這一刻,他的情緒徹底釋放出來。
「自私?你也知道你自私?當你跟叛徒走的近時,我在背後幫你掩護!
當你殺死龍舌蘭時,又是我在背後幫你處理!
我曾警告過你所有事情!而你只當耳邊風,我曾親口說出我不想最後殺死你的人是我!
你現在到底在做什麼?!!!」
琴酒的話如同一根根鋼針***春日凌的心,她臉色不改,露出陽光燦爛的笑容。
「所以,我來贖罪了。撒,你只要動一動手指,我所翹首以盼的死亡就來了。
你還在猶豫什麼?
處理一個叛徒對你來說不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情嗎?琴酒。」
「卡慕大哥……」伏特加愣住了,不敢相信這話少女居然能那麼輕松的說出來。
琴酒只覺得如同遭受到雷擊,他的胸口頃刻間涌起一團無力感,緊接著化作怒火,他咬牙切齒憤憤道。
「贖罪?好!好!」
她憑什麼可以不珍惜自己……在別人眼里珍惜的命!!
他原本有說不出的話,安慰,勸說等等,但在此刻,被少女一句贖罪逼到瞬間煙消雲散。
琴酒不知道自己在糾結什麼。
突然感覺自己所做的一切有些可笑,別人根本不在乎。
她也不在乎自己對她的態度是什麼一樣。
自己辛辛苦苦所作所為,到頭來,她一句謝謝,然後甘願死在自己手里?
琴酒內心頃刻間被如同潮水般的窒息充斥著,他的眼神變得更加冰冷絕望。
「卡慕……」
見狀,春日凌無奈嘆了一口氣,鼻尖酸澀,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出。
她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琴酒,她側著臉將頭埋入對方身前。
「抱歉……我真的對不起……我嘴笨,真的對不起……本來想讓師父你能下手干脆一點,說了很多唯心的話真的對不起。
我果然是個自私的蠢貨,讓你不高興了,師父。
但是,我做錯了這種事情還說這種話的確有些不妥,我知道大家不想讓我死,可以對老頭的命令陽奉陰違。
但是……老頭不是那麼容易糊弄的,大家會有危險的,既然是殺手不是早就已經做好殺死同伴的準備了嗎?
為什麼要把我一個人當成例呢?我真的不想讓大家有危險啊!你明白嗎?」
她不顧一切的撲倒在琴酒的身上,用盡所有力氣哭喊著,哭聲撕心裂肺,聲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