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漆黑的巷角。
一位銀發男人不斷在箱子擺放凌亂的小道奔跑,他神色凝重,臉色蒼白,絲毫不敢回頭,身後仿佛有什麼恐怖在追趕。
「亞亞!」
屋檐邊站立幾只漆黑的烏鴉,它們哈哈大笑,黑鑽般的眸子鎖在那位男人身上。
淒涼的夜空懸掛一輪皎月正逐漸被烏雲遮掩,陰沉風聲呼嘯沙沙,宣示著接下來雨點將至。
突然。
男人臉色細微一變,腳步停住了,連大氣都不敢喘,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望著上方。
那是一道身著黑袍的身影。
「莫西莫西,你沒事吧?看起來出了很多冷汗的樣子喔。」少女聲音清喉嬌轉,略微帶著幾分關心之意的眼神,卻暗藏著一抹獵人捕鼠般戲謔的笑意。
「我不想出手殺你,更不想被你殺死!」男人咬緊牙關憤憤喊道,他那深邃的眼神蔓延開一股強烈殺意。
略微熟悉的話,令少女朦朧一恍。
春日凌看了看自己寬松的黑袖里,那白女敕如羊脂玉般的縴細柔荑。
眼前男人,有些熟悉。
他眼中里有恐懼,有殺意,還有不甘與落寞。
但是……
為什麼看不清臉?
春日凌本能的眯了眯眼,試圖看的更加清楚幾分。
然而沒有用。
這時,男人從懷里掏出一把手槍,朝著上方少女直接開始清彈夾。
「砰!」
「砰!」
「砰!」
「砰!」
「……」
槍聲不斷!加長彈夾全部清空!
春日凌一動不動,原本身體那份警覺,那份本能似乎都失效了。
她宛如普通人,望著子彈朝著自己射來。
靜靜看著,腦海中來不及有思緒,一片空白。
就這樣。
男人望著眼前站在一動不動的少女,那黑袍上炸開幾枚血色玫瑰,他微微喘氣,握槍的手緊緊發顫。
「死……死了嗎?」
聞言,春日凌恢復了幾分意識,回過神來,自己中彈了嗎?
心髒……好疼……身體……在顫抖……好疼……
她童孔驟縮,眸子在發顫,精致的臉頰逐漸有幾分扭曲。
此刻,身體仿佛有人在一刀一刀的切割著,並不是表面,而是身體里面的劇痛。
仿佛有千萬根鋼針狠狠的扎進身體里,心髒里攪動!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女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不,不是純粹的殺意,是恨與幾分癲狂交織在一起,編織成的殺意。
銀發,可惜是不是及腰,那就不是老琴。
殺了!
意識模湖,思緒最後一瞬。
春日凌動身了,任由自己朝著前方倒下,在一定程度後,屈身雙腳一蹬爆射而出!
「宰了你!!!」
這是她腦海中唯一剩下的念頭。
少女袖子里落下一把小巧銀色的飛刀被其緊緊握住,拉起便是要沖著眼前男人一刀切割斬下!
她猩紅的眸子仿佛有一朵紅色的妖蓮在其中綻放,璀璨奪目,絢麗,又致命。
男人童孔瞬間縮至極小,他那無法看清的臉,卻能讓人感到明顯的震撼驚駭之色。
「什麼?!!」
明明身中十三發子彈!!
為什麼?!!!
來不及再思考了,他抬手反擊,避開凶器一只手緊緊握住其右手,另一只手抓住少女肩膀。
將那高處落下的慣性抵消之後,一腳蹬出直接將少女給踢飛。
春日凌月復部感到一陣撕扯內髒的劇痛,一瞬間,冷汗從額頭溢出。
她倒飛出去幾米。
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迷茫。
為什麼?
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可以壓制自己嗎?怎麼會……
懷著這個疑問同時,少女重重摔在地上,嬌女敕背部狠狠在地上摩擦一段距離。
黑袍的帽子滑落幾分,露出她那一頭珊瑚粉的秀發。
「滴滴答答!」
突然,淅淅瀝瀝的雨點落下,黃豆大小的水珠剛好有那麼兩滴落在少女茫然的美眸處。
她下意識合眼,緊接著便又愣住了。
不僅僅是她。
男人也愣住了,沒有想到自己剛才居然一腳踢飛了眼前恐怖的少女。
突然。
春日凌坐起身子,雙腿分開,跪坐在地上,那頭秀發以及半落的帽子由于慣性自然滑落。
她看向自己的雙手,手里的銀色飛刀,冰冷,卻也失去了那份熟悉感。
那份手握萬千無數次飛刀之後,擁有的熟悉感。
「怎麼回事……」
突然。
男人身形一動沖上前,他全力揚起右臂,那是他的最大限度的極限揮拳!
「呃啊!!」
瞬間,春日凌眼前那片視線模湖了,她猶如斷了線的風箏。
飛起,又重重倒下。
身體緩緩失去知覺。
自己要……死了嗎?真正的……死去了嗎?也好呢。
不過真想……再見一次他……
終于,少女沒了動靜。
男人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眼中露出劫後余生的神色。
「自己,居然贏了嗎?那個家伙……」
突然。
春日凌睜開雙眼,眼中一片湛藍色的清明,全身力氣瞬間恢復過來。
腦海中扣除好感值的動靜嗡嗡震動。
少女喃喃了聲。
「夢,已經做夠了。」
突然。
四周的場景變了。
少女站在公寓門口前,一腳輕輕踢開大門,展開縴縴玉手,眉眼彎彎笑盈盈。
「鏘鏘!」
下一秒,東西打碎落在地板上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緩緩走上前,待看清門口的熟悉身影後,他頓時愣住了。
春日凌大大咧咧自來熟的踢開鞋子,走進房內。
「哎呀,老琴你這里還是老樣子,那麼干淨,不過沒關系,因為我來了。
我還活著,琴醬你是不是很驚訝呢?
哼哼,多虧了你按照我的遺言把我的骨灰撒進大海,讓我遇到了河神!」
琴酒回過頭,嘴唇嗡動,「大海?河神……」
春日凌嘻嘻一笑,一邊撿起剛才琴酒打碎的碗那些碎瓷片。
少女聲音甜軟,微微拉長的尾音,更像
是在琴酒塵封的心弦之上,輕輕掃過。
「麻麻,不要在意那麼多細節嗎,我遇到河神之後捏。
她問我,可愛的女孩,你掉的是這份銀骨灰呢?還是金骨灰?
我老實人,沒要這兩個,之後,河神被我的誠實感動了,就發動外道輪回天身之術把我復活啦!怎麼樣?」
琴酒嘴角淺淺的勾了勾,這幅生跳樣子,奇怪的腦回路。
是她沒錯。
卡慕……
死去的人真的能復活嗎?
現在我相信了。
琴酒冷哼一聲,「果然是蠢的連死神都不想要的人啊。」
春日凌歪歪頭︰「???」
「……」
「羽羽斬?你怎麼了?」
耳旁的輕喚。
春日凌緩緩睜開了朦朧惺忪的眼,眼前的琴酒,逐漸變成了柯南。
她呆怔茫然。
是夢嗎?痛的好真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