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身邊,約翰用僵硬的笑容來表達他的愉悅——在組織里,只要貝爾摩德這句話一出口,保準噎死一大片,同時也對這個和他們同苦的記者有了一絲同病相憐。
為了慶祝這該死的緣分,等這之後就讓這個記者秘密消失吧。
全場的焦點似乎都在克麗絲這里,而隨著克麗絲的話音落下,從外面混進來的朱蒂「騰」的站起身,顧不得暴露自身,震驚的看著克麗絲。
但全場的焦點已經聚不到這邊了,因為正此時,會場本就不亮的燈光熄滅了。
「危險!」黑暗中不知誰喊了一句,又是一聲女人的尖叫,接著逐漸混亂起來,在發生踩踏事故之前,燈光重新亮起。
但是倒在地上的人已經不會再起來了。
那位口出狂言的記者被人一刀割了喉嚨,直到現在還在往外噴血。然而倒下的卻不止一個,約翰瞪大了眼楮死不瞑目的看著天花板,努力的張著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會場靜寂了三秒鐘,接著便亂作一團。每個人都想要往外跑,FBI的探員雖然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了,但是這麼多人根本無法阻攔,被沖破防線後很快潰不成軍,十分鐘不到的時間,屋內除了兩具新尸體以外便只有FBI的探員。
赤井秀一已經走到尸體面前蹲下查看了,而後面的探員往前走的時候踫了一下還在發呆的朱蒂。
「朱蒂?怎麼了?不舒服嗎?」
「不我沒事……」朱蒂魂不守舍,但隨即反應過來,迅速調整好自己的表情,對同伴說道︰「我們過去吧。」
「將尸體送回局里吧。」赤井秀一已經站起來,「這兩人是被對方殺死的。」
說罷,赤井秀一再次看向地上的尸體,墨綠色的眼楮倒映出血的鮮紅。
莎朗的名氣很大,她的葬禮在電視台是有同步轉播的,雖然在案件發生的第一時間停止了繼續播放,但葬禮上出現死者導致莎朗的棺木甚至最後都沒有人收,還是現場的FBI聯系到克麗絲的經紀人後放到了指定地點的,這點令克麗絲此人再次受到了一些輿論指責。
為了避免市民恐慌,案件便如赤井所說那般以記者出言挑釁約翰憤怒殺人記者失手誤殺約翰迅速報道了出去,在人們興致勃勃的討論女明星克麗絲‧溫亞德的時候,草草的將另一起案件悄無聲息的解決了。
沒錯,就是時代廣場的案件。
次日朱蒂以個人名義去了警局錄筆供,期間多次引導警方將懷疑目標轉向約翰‧霍普斯,再加上經過調查死者的確在約翰的狩獵範圍,警方最終便把凶手的黑鍋遞給了死不瞑目的約翰。
因為早年被女友戴綠帽的原因,約翰一直有著此方面的心理創傷。在被FBI逮捕的時候也曾交代過,他的狩獵目標都是那些不潔身自好經常勾引別人男人的女性,說她們與其費勁心思勾引別人,不如他自己滿足了她們然後也請她們滿足下自己的殺戮。
總之是個很變態的殺人狂。
死者貝蒂雖然還是在校大學生,但她在外的模特兼職讓她能認識更多優秀有錢的男人,只不過那些男人也就是花錢買個樂呵。貝蒂在賺到錢後用這些錢來包裝自己,在學校拼命的勾引別人的男人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現在正在交往的男朋友就是同行三人之一的賽拉的前男友。
雖然同行的三人都和死者有著嫌隙,但沒有進一步確鑿的證據,無法解釋當時整個商場的斷電原因,再加上那段時間約翰‧霍普斯的恰好路過,導致這起案件直接被扣在了死去的約翰身上。
朱蒂自然是不滿意這個結果的,在與詹姆斯交流未果後直接去找了赤井秀一,卻在開門的一瞬間看見背對著她抽煙的赤井時軟了一半。
「秀,那起案件根本不是約翰犯下的,為什麼要讓我去那麼說。」朱蒂先關了門,走出兩步後才輕聲問道。
赤井沉默的將這根煙吸完,朱蒂也不催,靜靜的等他,就听見一個仿佛從雲端飄來的聲音問道︰
「你昨天那麼失態是怎麼回事?」
朱蒂見赤井避開了她的問題,不滿的皺皺眉,但還是耐著性子回答道︰「當時听見了一句比較熟悉的話……」她慢慢的回想著。
小的時候見到父親躺在地上,身邊站著的那個神秘的女人,她將父親的眼鏡遞給她,謊稱父親睡著了讓她在那里等,在她出去買飲料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已經燒沒了的家……
她一直都記得的,那個女人食指放在唇上,輕輕的道出那句︰
「A-secret-makes-a-woman-woman.」這是她掛了二十年的口頭禪,為了讓自己不要忘卻殺父之仇。
「嗯?」赤井秀一轉過身來,不解的看著朱蒂。
「這是昨天現場克麗絲‧溫亞德說過的話,也是當初那個殺害我爸爸的凶手留下的話……」
「你的意思是?」
「她們之間必然有著關系!」朱蒂突然激動起來,「只不過克麗絲‧溫亞德今年才二十九歲,二十年前的案件發生時她的年紀並不相配,所以我懷疑……」
「她母親莎朗‧溫亞德。」
赤井秀一輕輕道,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中泛起回憶。
在他有限的生命中遇見過許多普通但又活得多姿多彩的人,那個被他辜負了的宮野明美是一個,那個總是在笑著的黑發少年黑木仁也是一個。
在他們搭伙結伴做任務的短暫時光中,好像听黑木仁說過,組織中有個神神秘秘總是一副年輕面孔不知道騙了多少少男少女的心的危險人物。
有關她的傳言有很多,但在組織並非高層的赤井秀一沒有打探出她的代號,只知道那是一個連琴酒有時都會退避三舍的女人。
「我記得你父親的遺物上有陌生的指紋?」
「是啊,怎麼……」
「去查查看,說不定會發現有意思的東西。」
赤井秀一望著逐漸暗下去的窗外,輕輕地、輕輕地笑了。
日本,他就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