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視廳內,搜查一課。
「根據警局外的監控,他們叫了輛出租車。」初中生偵探拼命分析,「而那個時候川上濟的手機已經處于無法接听狀態。」
「所以川上濟是主動跟菊池水琴走的,工藤老弟?」目暮警官問。
「應該不是,他若主動走,不會不接我的電話,更可能是威脅——交警那邊找到車了嗎?」
不幸中的萬幸,警局外的監控雖模糊,但依希能看見車牌。他們根據圖像篩選出幾個符合的車牌號,交給交通課排查。
出租車在交通課那邊都有登記,而且他們常年在東京跑,總有吃罰單的時候,交通課那邊大概率會有底子。
正在工藤新一詢問車輛信息時,交通課傳來消息︰
「人找到了,目暮警官。車牌號京都50072-33的司機說他接過這兩人,下車地點為……」
「太感謝了,宮本警官。」目暮警官急忙將地址記錄下來。
「什麼?」工藤新一有些驚訝,「下車地點竟是菊池住址附近?」
這和他想的不一樣,如果菊池水琴真要對川上濟下毒手,應該不會選擇自己的家,太容易暴露了。
一旁的白鳥任三郎臉色古怪起來︰
「會不會是我們多想了?咳……一男一女,兩人又認識,剛剛又發生了那種嚇人的事不想讓別人打擾很正常。」
佐藤美和子翻了個白眼。
目暮警官知道,因為工藤新一年齡過小,這群人並沒把他的推測太當回事。他有些頭疼地說︰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佐藤,白鳥,我們出警。」——
川上濟好歹在酒廠混了這麼多年,又長期接受那位先生與朗姆的燻陶,他對莫名其妙的惡意很敏感。
換句話說,他不僅擅長腦補,還有點被害妄想癥。
所以川上濟看見斷手的第一反應就是有人想對他不利。第二反應才是自己又遇到了殺人案。
雖然川上濟很好奇斷手背後的真相,但弄清這玩意兒是否是沖自己來的更重要。
如果真有人針對他
應該不是工作上能踫見的人,組織里知道他川上濟真實身份是卡沙夏的只有那位先生、朗姆、琴酒、貝爾摩德和蘇格蘭。
所以根據以上分析,針對他的人大概率不知道酒廠那檔子事。
這些人賣不了他,前四人沒動機,蘇格蘭沒機會——嘶,不對,貝爾摩德可能會搞事,事後可以詐一詐她。
第二種可能︰米花町某位想要大展身手的犯罪者,在妙不可言的緣分下,從茫茫人海里選上了他。而這只斷手是留給他的殺人預告。
而這種情形下,又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凶手在隨機選擇,誰遇上了誰倒霉;第二種,凶手在選擇特定人物,而他是凶手情有獨鐘的對象。
如果是隨機選擇,那就沒辦法了,來則安之,見招拆招;如果是特定選擇,川上濟有必要弄清楚盯上他的人是誰。
他開始回想來米花町這一個月自己的行動軌跡,很快就把嫌疑人定在一人身上︰便利店的女店員菊池水琴。
和他的交集頻率是普通人里最高的;了解他的購物習慣,知道他每次都在快打烊的時候來;職位之便有條件放置斷手……
唯一不符合常理的是對方給他留出了報警的時間。
為了驗證自己的推測,川上濟趕在工藤新一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把菊池水琴定為了受害者。
[菊池小姐的手很漂亮呢。]
[如果帶上美甲]
這是川上濟對菊池水琴的粗淺試探。
換位思考一下,你是個普通人,如果一名臉熟的陌生的人握住你的手,還語氣蕩漾地說你被某個變態殺人犯盯上了,你該有什麼反應?
驚恐,避開他的眼神或盯著他,暴躁一點的直接把他的手甩開——這些都是正常反應。
但菊池水琴不同,她一直看著兩人交握的雙手,更準確來說,是在看著川上濟的手。
川上濟曾從很多病態的收藏家的眼楮里看到過那種目光。
「絲毫不懂得掩飾自己的真正目的呢,菊池小姐。」川上濟感嘆道。
「那你為什麼不在警察面前揭發我呢?」
沉默許久,菊池水琴輕聲問。
「這個問題我回答過,菊池小姐,我其實還挺喜歡你的。當然,最主要的原因可能是出于好奇?」
能刺傷人的冰冷笑容被收起來,灰發青年語調歡快。
「我研究這些,我對你的動機,犯罪手段以及行為方式都十分好奇。」他伸出右臂,做出一個「請」的手勢,「不開門嗎,菊池小姐?我們聊聊吧。」
鑰匙嵌進鎖孔,轉動時發出窸簌的響聲。菊池水琴推開門,川上濟跟在她身後,步履輕快地仿佛兩人是多年未見的好友一般。
「好奇?」菊池水琴的表情有些奇怪。
「你的收集目標是手,對嗎?」川上濟分析。
「很多時候,針對人體特定部位的收集是出于扭曲的補償,或者報復心理瘸子會在乎他人健全的雙腿,有面部缺陷的連環殺手會劃破受害者臉頰
「但你不一樣呢,菊池小姐。你的雙手完美無缺。這說明你的動機可能是其他情況︰只是單純地喜歡,還是移情?你是戀手癖嗎?你愛的人或者你想殺害有一雙完美的雙手?」
兩人在客廳的沙發就坐。灰發青年不知從哪里模出一個小型記事本和一支筆,還真擺出一副認真記錄的樣子。
「這些問題很冒犯,川上先生。」菊池水琴笑了笑。
「的確。」川上濟聳聳肩,「不過,沒有比奪取他人生命更冒犯的事,所以說在‘冒犯’這一點上你可遠勝于我呢。」
「你為什麼認為我會告訴你這些?「
「這不很明顯嗎。」灰發青年也笑了,「傾訴欲?有些奇怪的,想向受害者尋求認同感的心理?這場談話是你率先發出邀請的,可能你沒有察覺到,我只是在回應你的請求而已。」
說實話,川上濟感覺自己有一丟丟不要臉。就像某些鐘情妄想癥,覺得大街上的漂亮小姐姐都喜歡自己一樣。
「我對你而言是特殊的,對嗎,菊池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