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我回國還你。」川上濟說。
「一枚硬幣而已,不用了。」
兩人先回了組織據點一趟,畢竟背著把狙擊槍逛街不但累而且尷尬。
川上濟翻出手機備忘錄,調出他精心選定的三條旅游路線,然後把蘇格蘭喊了過來。
「你覺得選哪條?」
蘇格蘭拿過川上濟的手機翻了翻︰「為期兩天半的旅游攻略?」
「嗯。等會兒我想去鐵塔看看。明天有一次任務,任務結束後可以在這座城市玩玩,這三條路線你看著選一個。」
所以卡沙夏這家伙弄得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還喊他和卡爾瓦多斯分開行動,竟然只是為了溜號。
「別一臉愧疚啦,影君。」川上濟笑嘻嘻地把手機拿回來,「工作時適當休息是員工的正當權利。」
「……我沒有一臉愧疚。」蘇格蘭沒忍住反駁,「選第三條吧,第三條更有意思些。」
兩人在如何公費旅游上愉快地達成了一致。
接下來,川上濟要給蘇格蘭做易容。
「宮川知光這個身份的面貌是以你為基礎的。」川上濟打開自己的收納箱,里面裝滿各種各樣的瓶瓶罐罐,「因此只需要進行最簡單,最基礎的易容。」
短效易容。
蘇格蘭曾听過川上濟的介紹︰即不使用人皮面具,而是通過化妝品對五官與花色進行調整。事實上,他正在向川上濟學習如何短效易容。
當川上濟提出要教他易容時,蘇格蘭甚至懷疑這家伙是在給他下套。
因為易容和別的不一樣,這項技能不像槍法,體術之類隨便哪里都能學到的。
而沒多久他就意識到川上濟是認真的。
「易容最重要的是拆分︰臉型,膚色,眼楮,鼻子,嘴巴……」川上濟一邊做一邊嘮叨著老生常談。
「很多人覺得易容相當神秘,類似縮骨功,輕功水上飄一樣的特異功能,但它其實是一項普通人經過反復訓練就能掌握的技能。」
川上濟沒說的是,低配版易容是這樣。
像貝爾摩德那種幾乎無視體型,年齡的完美易容技術的確接近特異功能。
首先是範圍,幾乎任何人都能完美復刻,這需要高超的易容技術和訓練時間積累;
其次是速度,要在極短的時間里捕捉一名陌生人的外貌體態並完美模仿,這需要卓越的觀察力與全面的細節把握。
光這兩點就攔住了八成的人。
從這個角度來說,貝爾摩德的核心競爭力並不是單純的易容,而是惟妙惟肖的模仿能力。
川上濟曾在「貝爾摩德那家伙有什麼了不起」的心態下找了基本化妝教程刻苦鑽研了幾個月,並自學了變聲。
最後結果是川上濟掌握了一定程度的易容——受身高體態和臉型的限制;並不得不承認貝爾摩德還是勉強有兩把刷子。
「剩下的細節裝扮我能自己弄嗎?」蘇格蘭問。
看見川上濟不信任的眼神後他又補充道,「不會搞砸的,我最近一直在練。」
這種實用技能他當然是盡最大的努力學習。
「別再弄壞我的眼線筆,」川上濟強調,「時間也別超過半個小時。」
至于川上濟為什麼把易容交給蘇格蘭……
主要是懶,次要是無聊。
川上濟可不想在蘇格蘭每次啟用假身份時都給他畫一次,而且他把易容琢磨會後也覺得沒什麼值得遮掩的,任意一個資深的化妝師都能做到。
當然,蘇格蘭跟著他學能少走很多彎路——
景點處,游人如織。
冷峻的鋼鐵被夕輝染上暖色。川上濟和蘇格蘭順著人流乘上觀光電梯。視野最好的觀景台在三樓,能鳥瞰整座城市。
「她是建築史上熠熠閃光的瑰寶,是F國的文化象征之一……」
隔壁是個導游團,帶領的是異國前來觀光的的游客,導游正舉著喇叭,用英語大聲介紹著景點源遠流長的歷史。
「She ?」川上濟小聲重復了一遍旁听到的代詞,然後他笑了。
無論是城市,家鄉,建築物,甚至是手里的兵械刀具,人們往往喜歡使用女性代稱。
這種特性不分男女,基安蒂也沒事兒喊自己的愛槍「好姑娘」。
真到了風景絕佳處川上濟反而興趣缺缺起來,他圍繞著平台邊緣走了一圈,琢磨著蜘蛛為什麼約自己見面,順帶估算了一番視角。
那名殺手定下的地點是鐵塔頂端。頂端,也就是說川上濟得用些非常規手段才能上去。
而川上濟並不打算赴約。
蜘蛛和琴酒不同;一不是同事,二不是上司,三不會帶他刷任務。
如果川上濟隨叫隨到的話豈不是很沒面子。
畢竟……主動擺訪才更有禮貌些。
「宮川宮川,看夠了嗎?」
估算夠了他所需要的數據,川上濟在人群里七繞八繞地找到蘇格蘭。
「若我沒記錯,是你想來的。」蘇格蘭挑了挑眉,「現在你問我看沒看夠?」
看來和他呆久了,蘇格蘭都快變成吐槽役了呢。川上濟想。
「因為我又想走了,」灰發青年一臉無辜,「嗯……我相信你不會生氣的。」
蘇格蘭對川上濟任務中想一出是一出的操作適應良好,因此游玩被迫中斷他沒有絲毫抱怨。
兩人乘電梯下塔。
川上濟路過便利店時把櫃攤上的地圖展開看了看。老板剛準備報出價格這家伙又溜之大吉。
蘇格蘭撤慢了一步,迎著便利店老板「你同伴撩完就走」的譴責眼神買了份報紙。
實際上,蘇格蘭早就想買份報紙看了。他一直對昨天晚上酒店里發生的事情很好奇。
在卡沙夏的潛移默化下,蘇格蘭逐漸學會如何利用種種巧合掩飾自己的真實目的。
根據他的觀察,卡沙夏雖然性格跳月兌,但對待組織的任務十分上心。
在米花町時卡沙夏盯他盯得並不緊。蘇格蘭推測可能是米花到處都有眼線,因此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卡沙夏在聊天時只言片語地和他提到過組織的運行方式。他的話術很高明,看似說了一大堆東西卻沒透露任何機密。
但那一大堆東西也是需要一定事實支撐的,其中就有一條︰組織的不同分部高度自治。
也就是說F國和曰本完全是兩套班子。在巴黎除了卡沙夏之外沒有人能監管他。
而在這種情況下,重視任務的卡沙夏卻故意把他支開。
蘇格蘭很好奇是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