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聊什麼？」宮野明美的聲音顫抖。
「別緊張，在你第一次找到我時，我就發現你很有趣——你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一個什麼樣的公司似的，就像今天的場面，沒有親自實踐過你也應該習以為常才對。」
宮野明美沒出聲。
相對的，黑麥威士忌也沒發聲，而是用一雙幽綠的眼眸注視川上濟。
「而且，你似乎對黑麥威士忌和我一起執行任務很驚訝？听道途說和親眼所見還是不一樣對不對？」
「所以呢？」
川上濟覺得宮野明美應該是哭了，他打算速戰速決︰
「只有一個問題，宮野明美。你似乎一直覺得你是牽連了諸星大，讓他不得不加入這個組織，干那些髒手的事情。恕我直言，你對他的感情里是夾雜著愧疚的。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那就是你的男朋友其實如魚得水，相當擅長這些呢？
比如說，並不是你連累了他，而是他在利用你。如果不是一場車禍，諸星大先生想進組織應該沒那麼容易吧。」
「如果你挑撥離間的手段只是這些，你可以閉嘴了，卡沙夏。」黑麥威士忌終于沒有繼續裝啞巴。
「唔，我還以為你會繼續保持沉默呢。」
川上濟笑了，
「我其實對這些沒興趣，不過你惹毛我了。看在同事的份上，我不會太過分，頂多惡心一下。不得不說，你很煩，黑麥威士忌，你們兩個都是。」
「明美，這件事我們回去聊，你先掛斷通訊，行嗎？」黑麥威士忌沒理卡沙夏。
「行。」
沉默了幾秒，宮野明美輕聲回答道，然後手機里傳來忙音。
川上濟聳聳肩，和他想的一樣，最能讓宮野明美破防的有兩點︰動她妹妹，以及在她面前奪取生命。
川上濟現在連雪莉的毛都撈不到一根，只能在後者下文章。
而在此基礎上，奪走他人生命的不是別人，而是是黑麥威士忌；川上濟有意無意地表示這件事他插了手，因此引起宮野明美的反感很容易。
規劃了這麼久，他終于把宮野明美的人物點刷滿了。還有黑麥威士忌送來的意外之喜。
「唉，黑麥，我覺得你們需要付我電話費……」川上濟碎碎念道，「記得我們上次的聊天嗎，你希望我和宮野明美保持距離，這就是我給出的答案。」
「你的答案就是你懷疑我？」黑麥威士忌挑眉。
「不不不，懷疑你是琴酒的事，我從不越俎代庖。」川上濟輕笑，「這只是拙劣的挑撥離間，相信你們能成功應付過去，作為附帶福利，明美小姐大概不會再來找我。」
黑麥威士忌一時不知該如何評價。
「除此之外，我思考了上次你的舉動。」卡沙夏繼續侃侃而談，「或許我也可以自戀一把，你的目標從不是宮野明美的安危，而是我。」
灰發青年回過頭，在這個角度，他的圓形眼鏡片單薄得猶如透明。因此黑麥威士忌能清晰地看見那雙沒有任何反光的黑眸里面盈滿了惡劣的好奇︰
「如果真想讓我遠離宮野明美，你有無數種更好的手段，而你卻選用……模擬狙擊這樣的方式，完美地在琴酒那邊表達出自己的不滿，但客觀上並沒有將我和宮野明美阻隔開來。」
卡沙夏的微笑更燦爛了，他歪著腦袋，把下巴擱在駕駛位的背脊上︰
「所以你的真實目的是什麼呢？我想了想，或許是我？如果我和宮野明美一直保持聯系，你就能順理成章地介入進來，這是完美的、打探情報的機會呢。」
「別自作多情。」黑麥威士忌面無表情。
但無法否認，卡沙夏的表現讓找到了幾分棋逢對手的興奮︰
這就能解釋的通了，宮野明美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卡沙夏早就看出他的目的。
這場讓宮野明美親眼看見他殺人的鬧劇只是惡劣的挑釁︰你的偽裝對我沒用，都是千年的狐狸玩個什麼聊齋呢。
雖然如此，黑麥能感受到卡沙夏對他的態度比起厭惡防備更傾向于探究好奇。
所以觀察是雙向的？卡沙夏接近宮野明美的目的是觀察他不成？
黑麥威士忌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個竊听事件，曰本的官方勢力有可能在打探他的情報。
「也沒自作多情……可能你不知道，一開始琴酒讓我在蘇格蘭和你之間選一個當搭檔。」卡沙夏喜滋滋地說，「但是你落選了，我不喜歡長頭發的，也不喜歡綠眼楮。」
「那真遺憾，琴酒都喜歡。」
川上濟發現黑麥威士忌這家伙真的什麼騷話都接得住。繼續掰扯倒是自己落入下風。于是他轉過身，發動汽車。
不過目的也達到了，為了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像通過任務榜視奸別人的變態，他特意解釋了一番自己看透了黑麥的想法。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麼？」
過了近一分鐘，黑麥威士忌冷不丁問道。
人物點啊，要不是那個沒用的辣雞系統誰想和你們這些家伙虛與委蛇……川上濟在心里吐槽。表面上卻掛起虛偽的笑容︰
「當然是為了增進同事間的情誼呢。」
黑麥威士忌也沒再繼續問下去，似乎知道川上濟不會說真話。過了半個小時，他又開啟另一個話題︰
「卡沙夏，這是我的車。」
「所以呢？」川上濟問道，隨即反應過來，「等等，你不是要趕人吧。身為同事難道我不能順路一下。」
「我們不順路。」
行吧，川上濟翻個白眼，黑麥威士忌的車他也不稀罕。在下一個路口川上濟瀟灑地下車，站在街邊看著黑麥威士忌揚長而去。
……然後又感覺到這個場景有點眼熟。似乎琴酒和貝爾摩德都干過。
想到貝爾摩德，川上濟給她發了封郵件。
幫我分析一下Rye和宮野怎麼樣？——Cachaca
人要是太注重細節，就總喜歡給自己每一個舉動尋找充分的動機。
在上次黑麥威士忌找上他後，貝爾摩德這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女人也找上了他，在黑麥威士忌稱呼貝爾摩德為「腐爛的隻果」後，這對情侶算是把千面魔女徹底得罪死了。
而心眼賊小又愛報復的女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他們出糗的機會。
卡沙夏在貝爾摩德的「慫恿」下惡心這對情侶很合理，這個理由肯定能完美地把琴酒忽悠過去。同樣，因為不對同僚出手的原則，卡沙夏惡心人時從不傷筋動骨。
怎麼了，快說來听听。——Vermouth
川上濟簡略地把今天的「交鋒」描述了了一遍。
就和你想的一樣，Rye對宮野明美應該是完完全全的利用。——Cachaca
怎麼說呢，我感覺不完全是這樣……相信我，親愛的，在情感方面我比你懂得多多了。——Vermouth
懂得多多了？川上濟月復誹，貝爾摩德這家伙懂個鬼的談戀愛，她只是擅長養魚而已——好吧，這件事她還真專業對口。
Rye的表現……像是他迫切希望有人指責他是個利用感情的虛偽小人，比較反直覺的是，他若真完全是這樣的人，應該會惱羞成怒才對。——Vermouth
但是他沒有惱羞成怒，這就很有意思了，這說明他需要靠外界的力量，來確認自己是個渣男。——Vermou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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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了，掛科倒計時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