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山北直子和山北溫人我們已經保護起來了,降谷先生。」風見裕也說道,「那位研究員用情報向我們交換了他家人的性命。」
「嗯,這一步我們做得很好。但正是因為如此,組織那邊不會善罷甘休,在查到這兩人已經被轉移走了後,他們肯定會做出別的行為來報復。」
安室透說,
「這樣就存在一個問題,我們很難知道組織會用什麼樣的行為進行報復。但還是要在山北直子的居所附近安排人盯梢,這絕對會是他們的入手點。」
「是,降谷先生!」
……算了,降谷就降谷吧,反正他現在也不叫「降谷零」這個名,安室透掛斷電話。
要是硬讓風見裕也改口喊安室或者別的,反倒有可能讓人把公安和他現在的身份對上號。
他依舊站在隱蔽之處。
安室透靠著牆,冷漠地看著自己的任務目標搖搖晃晃地走出飯店,安室透太累了,在沒人旁觀時甚至懶得掛上波本神秘主義者的微笑。
任務目標走到路邊,似乎要打車,忽然間身體僵直,然後一側,緩緩倒到地上。
很快就有人圍了上去,而根據東京的出警率,五到十分鐘後,他的警察同僚就會來,並得出突發腦溢血的結論。
沒人會把這認定為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
目標確認死亡。——Bourbon
情報組雖然是以搜集信息為主,但偶爾也會順手干掉目標,畢竟把所有殺人勾當都推給行動組會很繁瑣。而說實話,安室透很擅長這個。
波本將短信發給朗姆。
…………
蘇格蘭的不祥預感靈驗了。
在伏特加解釋完情況後,一旁的琴酒冷漠地開口︰
「組織的威嚴不容侵犯,叛徒必須要斬草除根,我們必須要給那幫條子一個足夠深刻的教訓。」
理論上蘇格蘭應該心里發冷,但他依舊沒什麼感覺,只是那個游離在外的靈魂滿是不安。
于是貓眼青年掛著微笑繼續傾听,事實上他也只能繼續傾听,斷線之後蘇格蘭沒有任何渠道警告公安,甚至還要和自己目前的詭異心態做斗爭。
只能依靠零了……蘇格蘭想,不知道他那邊如何。事實上,自從洗腦之後,蘇格蘭沒再和波本見過面。
「後續計劃由卡沙夏負責講解。」琴酒繼續說道。
听到川上濟的代號後,蘇格蘭將頭抬得更高了。哪怕先前已確定只有四個人,他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在會場來回巡視,但蘇格蘭依舊沒有看見灰發青年的身影——川上濟在哪?
過了近一分鐘,川上濟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傳出,滿是疲倦。而了解川上濟的蘇格蘭還能從疲憊中听出滿滿的不情願。
……是對組織的任務不情願?表現得這麼明顯很容易被看出問題。蘇格蘭在心里皺眉。
「任務很簡單。如果是最理想狀態,明天下午,大家就能夠大開殺戒了。」川上濟說道。
…………
二十分鐘前,組織的某間會議室。
「怎麼,是計劃拿不出來嗎?」
那位先生的聲音通過攝像頭上帶著的擴音器傳來。透過監視器,他看見灰發青年對著一張空白的紙冥思苦想了很久。卡沙夏在勉強地寫寫畫畫幾筆後,趴在桌上掛機。
因此那位先生沒忍住出聲引起對方注意力。
「我正在想,先生。」
川上濟順手將面前的紙揉成一團,掩蓋自己正在模魚的事實,因為那張紙上紙上畫了一個穿著裙子的琴酒,還有一個穿著裙子的半成品伏特加。
而在那位先生眼里,灰發青年看上去有幾分慌亂,又惴惴不安。
所以說和以前的卡沙夏還是差了一點,那位先生想。以前那個卡沙夏估計可以毫不猶豫地列個planA、planB、planC出來。
倒也不是現在這個能力不行,而是因為……
「所以說,是在想怎麼不牽扯到普通人嗎?」那位先生一針見血地問道,他很了解卡沙夏可能會有的心態。
「沒有。只是覺得琴酒的計劃沒有必要。」
以這個角度,那位先生能看見卡沙夏的背繃緊了,
「只是到了這個地步,我們已經沒辦法從公安手中追回山北母子了。琴酒的命令更像是在泄憤。」
「但是研究員的行為能與背叛掛鉤,背叛必須要被懲戒,所以威懾必不可少。把這個計劃交給你,一部分的目的就是防止琴酒亂來。」
那位先生繼續不溫不火地解釋,
「其實哪怕隨機找個地方,直接上街給所有人來上一梭子都能起到威懾的作用。但是那樣就太過于簡單粗暴了,也不容易讓公安把我們的報復與研究員聯系到一起。」
卡沙夏露出禮貌性的微笑,他看上去依舊覺得這樣的無意義報復沒必要。但川上濟立刻明白那位先生為什麼要拿「一梭子」來舉例。
「這可能對現在的你有些難度,卡沙夏。如果感到為難的話,可以交給琴酒。」那位先生說。
交給琴酒?想都別想。
無論是卡沙夏還是川上濟都不會讓別人從自己手上搶獵物。灰發青年純黑色的眼楮眯了起來,他討厭被人以這種方式威脅。
「我已經想出計劃了,先生。」川上濟輕聲說,「請問貝爾摩德還在曰本嗎?」
…………
大開殺戒這個詞令人不安,特別是從川上濟嘴里說出來,蘇格蘭想。
他听到川上濟的聲音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然後繼續說道︰「我們可以從山北溫人動手,他畢竟是個初中生,在上學,肯定有社交。」
……所以川上濟的計劃必定是會牽扯到普通人了。
蘇格蘭將兩只手合在一起,彎曲關節,撐住自己的下巴,做出興趣被點燃從而認真傾听的姿勢——溫和的微笑幾乎能適應任何場面,除了葬禮上可能被打。
「相對的,公安那邊也會在山北家安排眼線。我們可以假設一個場景︰山北溫人的同學或者老師上門拜訪慰問……結果被組織的人盯上甚至帶走,條子肯定會插手。」
川上濟的計劃到這里就基本明了了。蘇格蘭也沒太多意外。雖然曾經和卡沙夏當搭檔時,他從沒接手過針對普通人的任務,但這不代表他不了解組織是做什麼的。
「到時候,我們的外圍成員會跟蹤前去拜訪山北溫人但卻吃了閉門羹的同學們,乃至出手。」川上濟用平穩的聲音繼續講述自己的計劃,「然後你們兩個履行自己狙擊手的職責就行了,如果公安的人沒露面就直接殺掉那些孩子。」
琴酒嗤笑一聲︰「就這種小打小鬧?」
川上濟像是沒有听到琴酒的嘲諷︰「大家清楚計劃了嗎?」
「清楚了。」
蘇格蘭依舊在微笑,他鎮定自若地回答道。黑麥威士忌同樣點點頭。
果然是川上濟能拿出來的計劃,因為幾乎無解,蘇格蘭想。
------題外話------
先放章存稿吧,唉……腦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