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邊，新出智明停下腳步，轉頭看了看身後，撥通了福山志明的電話。
「福山叔叔，是我。」
「是你啊，池先生到了嗎？」福山志明也是一樣的溫和語氣，「跟他相處得怎麼樣？」
「已經到了，」新出智明遲疑，「至于相處……他好像不太喜歡跟我聊天。」
「哦？」福山志明有些意外，「他表現得很反感嗎？」
「沒有……」新出智明回想了一下，「我看不出來他對我是什麼態度，好像一直是那個樣子，不過我提出等會兒跟他一起去寵物醫院看看，他也答應了……」
「那就沒關系了，這是性格的原因，要是他真的排斥你，應該不會想跟你過多接觸，會直接找理由拒絕你的，」福山志明笑道，「不用緊張，你們不是心理醫生，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新出智明松了口氣，不緊張是假的，他覺得照顧病人是醫生的責任。
更何況，真池集團的董事長早年很照顧他老爸，人家孩子到了他家，又是自己父親老同學的患者，那就有必要幫幫忙。
要是身體疾病，他身為這方面的醫生，還能知道該怎麼做，但心理疾病，他真的有點不知所措。
「那……有什麼需要特別注意的地方嗎？」
「就照我說的，拉近關系，嘗試跟他做朋友，不過不用刻意去試探他的心思，他對別人的警戒心很強，你們只要督促他按時吃藥，引導他進行一些運動、休閑活動之類的，跟人接觸一下，這樣對他就很好了，」福山志明頓了一下，「對了，如果見到一個叫柯南的孩子去找池先生，幫我注意一下那個孩子的狀態。」
「孩子？」新出智明疑惑了一下，還是答應下來，「好的，如果有機會，我會留意的。」
「真是不好意思，還要麻煩你們幫我操心……」福山志明歉意道。
「沒事，我們是委托監護人，有問題及時跟主治醫生交流、溝通也是應該的。」新出智明道。
「好，如果池先生有什麼異常，可以隨時聯系我。」福山志明很滿意。
他覺得池非遲以前那些委托監護人都不靠譜，就連老爸也不靠譜，沒一點配合，還是委托給老同學好，溝通積極。
他這次真是選對了！
……
吃過午飯，池非遲帶新出智明去看了寵物醫院。
真池寵物醫院沒有停業，只是需要時間更新設備、修整，暫時停止收治新的寵物。
醫院外掛了公告牌，進出的人不多，顯得有些冷清。
池非遲先去換了件白大褂，心情有些微妙。
估計這段時間，他不是在看白大褂，就是在去看白大褂的路上，或者自己穿白大褂……
新出智明出來的時候沒換衣服，還套著白大褂，一路跟著池非遲參觀，「還有貓專用的候診室啊……」
「動物對周圍環境很敏感，特別是貓，哪怕有主人陪著，貓在陌生或者有其他貓犬的環境里，也會感到不適應，單獨的候診室是防止貓受到其他動物的驚嚇，產生應激反應。」
既然答應了帶新出智明參觀，池非遲也盡職介紹著。
「同樣考慮到環境，走廊和候診室的燈不會太刺眼，裝潢也盡量放棄金屬制品，采用木料。」
「一樓主要是休息室、看診區、候診區，還有藥房，避免消毒水的氣味太重，讓動物感覺焦躁。」
「二樓是寄養處和簡單治療的區域……」
「三樓是醫生的辦公室和休息區……」
「四樓是化驗區和處置室……」
「五樓是住院處和輸液區，收治病情嚴重的動物……」
「六樓，手術室、消毒室和術後觀察室……」
池非遲帶著新出智明，從一樓到六樓，把大多數地方逛了一圈，又回到三樓辦公室。
「嗯……比起人的醫院，好像更注重空間，分隔的房間很多，每個房間又不算大，不過總的來說，比我想象中大多了，」新出智明坐下後，神色還有些古怪，「你們還幫忙做親子鑒定嗎？」
心電儀、血糖儀就不說了，他還在四樓化驗區看到了一個很像研究室的房間，里面的儀器就算是一般人類醫院也很難見到，其中就有DNA鑒定的儀器。
「如果寵物主人有需求的話。」
池非遲給新出智明倒了杯水。
那些儀器是他提出布置的，為了方便自己研究。
比如上次給非墨做血液鑒定，如果有這些儀器，就不用麻煩灰原哀了。
「謝謝，」新出智明接過水杯，「我之前听說，你們還缺很多動物醫生？」
「缺口很大，」池非遲沒有隱瞞，自己也倒了杯水，在一旁坐下，「動物沒有人那麼懂得配合，需要的醫護人員要多得多，而且醫生不小心就會被動物抓傷、咬傷，畢業生更樂意去養殖場之類的地方做防治工作。」
「會考慮提高待遇嗎？」新出智明問道。
「已經提高了，」池非遲道，「不過估計短期還是招不夠人。」
「不管是什麼醫生，都很不容易。」新出智明感慨了一句。
池非遲點了點頭，要不怎麼說‘勸人學醫，天打雷劈’呢。
除了大堆要背、要學的東西，畢業了也未必自在。
他和新出智明還好，算是兩個開了輔助掛的家伙。
他有家里的條件，雖然還是實習醫生，還不能正式問診、做手術，但有自己的辦公室，可以自己安排時間，可以出入手術室記錄。
而新出智明在家里幫忙，也是度過實習期的一種，有他老爸在一邊，無論自在程度還是學到的東西都比一般畢業生強，等去了青森醫院，有新出醫院的實習經歷，就能成為正式的醫生。
「對了，」新出智明問道，「既然人手不夠，你在這里工作會不會覺得很辛苦？」
「不會，」池非遲道，「如果有手術，我跟著去記錄一下自己需要的東西就行，偶爾去看診區看看。」
「那真池集團那邊的事呢？」新出智明又問道。
「沒我什麼事，」池非遲觀察著新出智明，看新出智明的關注點，似乎還真有點把他當病人看待，「我只是顧問，有事沒事提個建議就行。」
新出智明被池非遲盯著，心里汗了一下，轉頭看到一旁的書櫃，「你這里的書還真是多呢……」
池非遲也轉頭看了一眼，「從家里帶過來的，看書方便一點。」
「種類還真多，」新出智明湊過去看了看，他還看到心理學類的書和偵探小說，就連機械、盆栽、菜譜什麼的都有，「嗯？你對人類臨床醫學和解剖學也有興趣嗎？」
「我想了解一下人體運動系統。」池非遲道。
「只是了解一下的話，我或許可以幫忙，」新出智明想了想，感覺池非遲其實沒那麼難相處，至少醫學類的話題他們有的聊，轉頭笑道，「要不要去學校借教具？以後在家里的時候，我們可以交流一下，你們去借醫學人體模型恐怕不太容易，不過我剛畢業沒多久，還認識管理模具的老師……」
池非遲也來了興趣，有人講解肯定比自己啃書好，起身道，「不用借，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