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消息，高跟鞋壞了，沒有鞋子穿。
好消息，不用在強硬將腳塞進鞋子里。
「我去便利店買雙拖鞋吧。」
公生側頭看向尚未關門的便利店，拉動手剎後將安全帶一同解開，扒開車門將腳跨出去。
夜間晚風吹拂全身，將殘余的味道抹除。
至于留在車內的朱蒂，此刻正用審視的目光盯向公生的背影。
剛才的所有表現都是故意偽裝，目的只為試探公生，包括撇斷高跟鞋。
「處事能力成熟，背後勢力繁雜，對于東京熟悉……如果發展他為霓虹分布的情報員，絕對是最優選項。」
「唯一的缺點，就是他的年齡。」
將十六歲孩子發展成FBI的線人，這種行為太過瘋狂，朱蒂十分看好公生的能力，但將對方拉進FBI，朱蒂需要多加考慮。
年齡太小，如果朱蒂要拉他進入FBI，就需要對他的安全負責。
做情報工作，誰又能保證絕對人身安全，朱蒂自己都無法保證，更何況再花心思照顧十六歲的孩子。
但除了年齡問題，公生其他方面的能力，確實讓朱蒂覬覦。
就比如身份問題，朱蒂使用假身份肯定存在紕漏，但公生用帝丹學院的名義，辦理外籍教師身份，輕松抹除虛假身份的弊端。
個人信譽度與工作單位信譽度相比，肯定是工作單位信譽度更值得認可，虛假身份薄弱點就個人信譽度低下，但現在綁定帝丹學院，朱蒂完全不擔心警視廳之類的詢問。
誰都想不到，FBI的霓虹分布，就寄生在東京排名前幾的學府之內。
「再等等吧，霓虹分部很難短時間建成。」
「還有頻頻發生的爆炸案，令人頭大。」
朱蒂將損壞的高跟鞋放在一起，等會丟垃圾桶。
瞳眸再度瞟向便利店方向，透過壁櫥玻璃看見男孩從貨架上拿起一雙拖鞋，放入裝滿生活用品的小推車內。
……
一廚一衛，走廊連接臥室，有獨立陽台，共計75平米，帝丹教師標配宿舍間。
能夠在東京市內擁有一套單身公寓且距離上班路程不到十分鐘的住房，樓下各類商品店鋪齊全，門前交通便利快捷。
「熱水我已經按下，等二十分鐘就能沐浴，早些休息，後天開學不要遲到。」
說話時，公生還在檢查熱水器，確認正常工作狀態後，才離開浴室間。
屋內由家政公司提前清潔過。
再走到臥室打開空調與電視機，確認電器完好，如果不行就報備給宿管，明天安排人來修理。
「滴————！」空調發出聲響，扇葉張開。
「……大岡市長正在調度資源，將會為受傷人員提供住宿，並且連夜制造床鋪，每日食物同樣免費提供給受傷人員。」
「……據悉，提供給受傷人員的床鋪將會使用最環保的材料，每張床鋪對外售價為二十萬霓虹幣。」
「……正在進行食堂搭建，我們可以看到源源不斷的車輛開至臨時安置處……正在卸貨，我們可以上去……」
電視上，鈴木財閥標志的小型貨車停下，穿著鈴木財閥工作服的人員正抓緊將食材卸下。
記者打開專門提供的一箱，內部是海鮮，各類生魚食品。
「好的，大家已經看見了，這是有大岡市長安排的食材，全部喂新鮮魚肉，高營養的食材對于傷病人員至關重要。」
「 嚓————！」
確認電視可以觀看，公生就再次按下遙控器按鈕，關閉電視機，轉身將電視遙控器與空調遙控器放在屋內的書桌上。
似乎想到什麼，又從口袋里掏出錢包，將十張福澤諭吉放下，用空調遙控器壓著。
福澤諭吉是一萬霓虹幣的封面人物。
「我在這里留些紙幣，如果不想去銀行，就在樓下超市買東西，這些足夠了。」
生活用品包括洗浴用的鞋子、毛巾、沐浴露、牙刷等等，能考慮到的都安排好。
之後拿發票報銷就可以，公生並不看重這些小額度花費。
至于十萬塊錢……
呵呵，自己砸在宮野、赤井兩家的錢還少嗎？
「您早些休息，我先離開了。」
側眼瞟向正蹲在地上收撿行李箱的朱蒂，對方有意將部分東西暴露出來，衛星電話，以及左輪槍。
而在她所在的位置，可以通過瓷磚的返照看清公生。
男孩已經走到門前玄關位置。
朱蒂不再裝作收撿東西的模樣，手撐著膝蓋起身，微微彎腰後翹起臀擺，將身材完美呈現S型。
這是觸動荷爾蒙的模樣。
「這麼晚回去不安全，不如就就在老師這里休息吧。」
沒有一絲羞澀，眼角微微眨動，嫵媚的猶如春水泛濫，白膚中透出紅暈。
少點的露出棉花糖，瞟向門前換鞋的男孩。
朱蒂沒有走向男孩，但那份妖嬈模樣卻是能將萬千男人的心勾入手中。
這是試探……
理性思考，期待男孩不會被自己的模樣所誘惑，茱蒂希望他是最完美的情報員，不會被任何事物影響。
至于感性思考，完全沒有。
公生的確很帥氣，顏值方面比赤井秀一要優秀。
但朱蒂只喜歡赤井秀一，赤井秀一能夠給她帶來更多的安全感，看他駝背的模樣，如父親般沉穩。
「不了，我明天有重要事情。」
明天需要參加葬禮。
公生推開公寓門，轉身時看見朱蒂故意表現出的媚態。
「……」
「怎麼了，看老師入迷了嗎？」
嘴角婉婉一笑，朱蒂故意挑動男孩的壞心思，唯獨眼神由期待迅速轉變為失落。
還是太年輕了。
「……」
公生依舊沉默不語。
唯一的表情變化就是眉頭微皺，那不是欣賞女人的眼神，而是在糾結某些事情的樣子。
沒錯，公生在糾結要不要說。
「下次再有生活方面的問題，第一時間詢問我。」
還是說出來比較舒服。
換成對方是不听勸的工藤新一，公生就不會多說這些話，瞞著對方就將事情解決掉。
「哦，這是小男孩的佔有欲嗎？」
等待半天，只是這句話嗎。
朱蒂沒有繼續听下去得到想法，拿起旁邊的椅子坐下，慵懶後靠著。
也不關注站在門前尚未離開的公生。
「不，這應該算是控制欲，我負責的對象，最好不會出現走彎路、無用功、浪費時間等情況。」
「就像今天這樣，我有提前說明，任何住房問題聯系我，但是你依舊想獨自去找房，找一天沒有找到，等到九點多再打電話詢問我，導致我必須臨時為你提供住所。」
「當然，無論是住房問題，還是工作問題，就是想去東京某個地方游玩，提供交通工具等等，我都能安排好，我的效率是你的百倍。」
三句話，每句話都只說一半，公生沒有說全。
自己不是工藤新一那種直男，面前的朱蒂也不是姐姐毛利蘭那樣的乖寶寶，兩個人精從照面開始就互相試探。
已經沒有繼續試探的必要，對方想要自己成為她的情報員，公生也需要獲得朱蒂的門路。
「 ————！」
門關上，公生沒有再停留，離開教師宿舍。
……
屋內，朱蒂閉上眼楮。
因為是單人公寓，隔音不算好，走廊腳步聲清晰傳入屋內。
公生離開了，但他最後說的話卻讓朱蒂心煩。
第一次見面，自己沒有表露身份，對方已經知曉自己是來帝丹任職的老師，並且在第二次見面時，準備好所有身份材料。
今天是第三次見面，依舊是他佔據主動，並知曉自己的目的。
走之前的三句話，第一句話，他沒有說全，後續的意思是朱蒂自己行動容易走彎路，白費功夫，如果由他來負責，可以最便捷的方式完成。
第二句話，他沒有惡意指責，換成其他人，會責怪朱蒂自作聰明，事情搞砸後才聯系對方，浪費對方的時間，擾亂對方的作息，還需要臨時為她安置住所。
第三句話，對方等同攤牌。
他表明自身的價值，所有涉及生活方面的事情他都能解決，且效率是朱蒂的百倍。
他明白朱蒂想要招募他，他也願意接受招募，並將他的資源提供給朱蒂，兩人在互利互惠的情況達成初期合作。
「東京排名前三的高中生，人工智能的判定沒有錯誤。」
工藤新一、黑羽快斗、毛利公生，人工智能判定為東京最聰明的三位高中生。
只可惜父母是體系內，毛利公生最先被人工智能排除。
朱蒂原先也只將對方當做有能力、有資源的高中生，並沒有重視對方的智慧，但現實卻給她一大嘴巴。
毛利公生，當之無愧東京高中生排名前三。
「你主動坦白，就表明知道自己實力偏弱，需要依附米國情報機構的勢力，將主導權交付予我。」
誰先攤牌就是誰先示弱，示弱意味主導權喪失。
「不對，毛利公生本身就倚靠帝丹學院、鈴木財閥、芙莎繪公司三方，就資源而言他完全沒必要主動向我示弱……」
「就算我是米國情報機構霓虹分部，背後靠著米國，他也不需要主動示弱，他完全可以等待……」
效率，這是剛才從毛利公生嘴中吐露出的詞匯。
朱蒂猛睜開眼，想明白前因後果。
「你追求效率，並且知道持續試探是浪費時間、浪費資源，所以你選擇提前示弱，也是對我示好。」
情報員的精髓是什麼，無我。
放棄自身利益，探知對方的想法與利益，謀求集體的規劃與進程。
以退為進，只要他成功進入霓虹分部，他就擁有部分主導權。
「一個毛利公生就如此聰慧，那麼其他兩位，工藤新一，黑羽快斗，東京前兩名的頂尖高中生。」
「……」無法預想。
「他們的能力應該更加恐怖吧。」
朱蒂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