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柯南,不能這麼做。」
愣了一下的毛利蘭回過神來,俯身伸手揉了揉男孩的腦袋,語氣溫柔道︰「新干線上現在全部都是警察在工作,你貿然上去的話萬一打擾到他們就——」
「可是……可是我快要憋不住了怎麼辦……」雙腿都已經扭成了內八的柯南擺起了哭臉,捏起嗓子拉著青梅竹馬的手不停搖晃著︰「小蘭姐姐……」
本有心想說些什麼的毛利蘭在柯南這孩子頂著張大臉可憐賣萌後不由得嘆了口氣,話到嘴邊又給咽了回去︰「爸——」
「你給我安靜一點啊小鬼!一天天的哪兒來那麼多精力!」還以為柯南又發癲了的毛利小五郎毫不慣著,過來就是一拳頭錘在了他的腦袋上——
好疼!
上一秒還在賣萌的柯南脖子一歪,剛還內八的雙腿瞬間恢復了正常,雙手抱著腦袋蹲來眼淚汪汪,也不提上廁所的事了。
萬萬沒想到自家老爹這都能上手的毛利蘭頓時也跟著蹲來抱著柯南,輕輕替他揉著後腦勺,昂首不滿道︰「爸爸!你干什麼?!柯南還只是一個孩子!」
「就是因為是個孩子我才要好好管管,這一次是他運氣好踢了個質量好的炸彈。但凡那箱子里的炸彈不穩定,整節車廂的人都要給他陪葬。」
整理了一下領帶的毛利小五郎瞥了眼已經帶隊引導乘客的佐藤美和子,刻意壓低了嗓音︰「真的是,知道出了事還不跟我說,蒙面超人之類的晨間檔特攝劇看多了嗎?
「剛才是在佐藤刑事的面前我給這個孩子留個小英雄的面子,這但凡要換我當警察那會兒遇到這樣的孩子早就一腳踹上去了。」
借著說話功夫又瞪了一眼委屈巴巴的柯南,毛利小五郎眼角余光瞥見了已經率大部隊抵達了現場的目暮十三,立刻變臉迎了上去。
「柯南,爸爸這點也說的也沒錯,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什麼都不跟我們說啊,這次是真的運氣好……」經由自家老爹這麼一說方才感覺心驚膽戰的毛利蘭低頭看了眼一臉委屈的孩子,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覺得這孩子好像又變正常了?
「我踢那個炸彈是因為听到了那犯人說炸彈會在受到劇烈撞擊的十秒後才會爆炸,所以才踢的……」
「……」
「所以,他一個孩子為什麼會有自信能一腳踢穿新干線車廂的玻璃?」
二十多分鐘後,在大量警員的協助下,所有乘客都已經開始有秩序地轉道撤離。將自己所記錄的當事人情況說明交給頂頭上司目暮十三後,佐藤美和子還是沒能摁耐住心中的疑惑,倚在車廂邊緣看著里面正在挑挑揀揀的人。
「誰知道,興許別人天生神力呢。」抱著一個證物箱從車廂中走出的上原克己聞言下意識瞥了眼不遠處正在被帶上警車的江戶川柯南,那一雙腳力增強鞋在烈陽下是如此的扎眼。
注意力隨著上原克己的動作同樣被毛利一行人所吸引的佐藤美和子聞言白了男人一眼︰「這是一個7歲的孩子,7歲。」
「他就是17歲那也是天生神力,不然你怎麼解釋?」指了指車廂內另一個證物箱的上原克己聳了聳肩︰「讓負責這條新干線的公司負責人出來開個發布會,讓他說是車廂材料等于紙糊,一個孩子都能捅破?」
「那還是天生神力吧。」彎腰抱起另一個證物箱的佐藤美和子歪了歪腦袋,沒有絲毫猶豫的月兌口而出。
各自抱著一個證物箱的兩人並肩而行,緩緩走向了停在一邊的騷粉E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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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
「池田陣。」
「年齡?」
「45歲。」
「家庭住址?」
「……」
「誒不是,你都已經被抓到人贓並獲了怎麼說個話還磨磨唧唧的?說個家庭住址是會委屈你還是你根本就沒有家?」
警視廳,搜查一課暴力犯罪三系,審訊室。
穿著黑色長風衣的金發男人在听到面前這個男警察那毫無尊重可言的言語後,眉間不可抑制地涌上了幾許怒意。
「注意態度,上原。」坐在上原克己身邊的佐藤美和子把玩著手中的圓珠筆,翻看著手上資料的同時還不忘習慣性跟了一句。
對于他們兩人來說,這樣的配合早已經是駕輕就熟,了然于心。
「池田先生,你應該清楚自己現在究竟是個什麼情況,沒有必要做這些無謂的頑抗。」圓珠筆的筆頭敲了敲桌面,佐藤美和子抬眸看向了冷著臉的金發犯人,語氣平和道︰「而如果你積極配合的話,我相信到時候法官可能還會給你酌情減刑。」
「沒什麼好說的,她找我買關于黃金售價的情報,我把那些資料以一億日元的價格賣給她。但是很顯然,我這次黑吃黑失敗了。」
興許是有上原克己做對比,在佐藤美和子說話的時候,名為池田陣的犯人顯然更願意打開話匣子︰「按照我原先的計劃,那個蠢貨會被炸死。」
「我們比對過現場的爆炸痕跡,那並不是普通的自制炸彈,單從碎片的材質來看已經達到了軍工級別,這樣的炸彈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搞到的。」
在與上原克己隱晦地交換了一個眼神過後,佐藤美和子繼續開口問道︰「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吧,池田先生?」
「當然知道,你們想知道炸彈的具體來源,因為這玩意很危險。」撩撥額前散開些許的金色劉海,甩了甩過肩的金色長發,池田陣滿臉堆笑,眼角下滿是褶子。
姿態雖看著卑微,可語氣卻令人心寒——
「事實上,這批炸藥是我前些年出國的時候搞到的。為了把它們帶回日本可花了我好一番心思。我相信你們也看到了威力,正常爆炸的話,那一整條新干線的人都要死,連車廂一起。」
「池田——」
「你賣給了誰?」
佐藤美和子剛要開口追問,卻被身旁一直在觀察犯人的上原克己給伸手打斷。
「喲,不打配合了嗎,這位……抱歉,你叫什麼名字來著?」臉上堆笑更燦爛了幾分的池田陣微微側過頭來。
「上原克己,這名字很好記。」以眼神示意佐藤美和子別說話的上原克己雙手抵在了審訊桌上緩緩站起身,在後者的注視下踱步至池田陣身旁,一肘壓在了他的肩膀上,俯身笑道︰「如果還記不住的話,我可以錄下來在你耳邊循環播放一整天。」
「上原警官,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在回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為什麼你想黑吃黑卻選擇要炸掉一整條新干線,要讓那麼多無辜的乘客陪著你那位愚蠢的客戶一起入土。」
並沒有回答犯人問題的上原克己左手掐住了他的下巴,強迫其與自己對視著,眉間笑意逐漸消失︰「本來我一直都沒想通,可你剛才說這玩意是你特意從國外帶回來的,還說正常爆炸的話一整條車廂的人要死。
「我突然有個想法,這會不會也是你的一次推銷表演?通過炸毀新干線來為你帶回來的這批炸藥做宣傳?
「你賣個黃金的內幕消息都能賣一億日元,這種檔次的炸彈,想必收費更不便宜吧。用一個能炸毀一整條新干線的炸彈來殺一個買黃金消息準備做空的貨,我都懷疑這一個億你到底能賺多少,正常生意人最常見的應該就是直接送顆子彈。
「可你沒有,偏偏就要用這種軍工級炸彈。
「我想,會不會是因為買了你炸彈的買家心有顧忌,所以你可能大概也許……需要一場爆炸來證明?」
池田陣那滿是褶子的老臉上,刻意堆起來的笑容逐漸消失。
緊盯著犯人反應的佐藤美和子臉色徹底凝重。
「看起來我猜對了,池田先生。」
松開了男人下巴的上原克己笑著拍了拍他的臉頰,起身的同時順勢一抬,就這麼坐在了審訊桌上,坐在了犯人池田陣的身前︰「現在,告訴我是誰買了你的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