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遙至心蕩神馳的黃金劇場(4K)

作者︰阪本更新56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余所期望的,是歡呼,夸贊,光榮;是童女也會謳歌的榮華帝政(Los  Saint  Claudius)————————!」

熊熊的火焰重新從尼祿手中的異形大劍原初之火上燃起。

甚至要比之前燃燒的更旺。

重新感受到自己體內充盈魔力的尼祿逐漸跟上了伊斯坎達爾的攻勢,並漸漸地取得優勢。

閃爍著雷電的劍刃與燃燒著火焰的劍刃一次次地互相踫撞在一起。

「余曾為了這份奧古斯都的名字拋棄了許多,自由、親人、愛——————不,不止是余。」

屋大維和愷撒的話語浮現在尼祿的耳畔。

「所有曾戴上這頂桂冠的人都為之付出了許多,余也當然不例外———陰謀、詭計、毒藥,丑惡也好,美好也罷;為了保住這個繼承自先祖的名號,余幾乎做了所有能做的事。」

然而僅僅是身為奧古斯都的日子並沒有給尼祿帶來多大的滿足。

雖然曾憧憬過屋大維的穩定,也崇拜著愷撒的功績,但尼祿最終發現她並不想做個像是屋大維或愷撒一樣的君主。

也同樣不想做個伊斯坎達爾一樣的征服王。

尼祿至今還想做那個,在她還未登基,還是一個普通少女時所憧憬中的「奧古斯都」。

「可是余所鐘愛的不是陰謀也不是詭計,更不是毒藥與背叛————————!」

原初之火繼續與伊斯坎達爾那閃爍著雷電的短劍踫觸在一起。

不過這次原初之火上附帶著的不僅僅是燃燒著的火焰,還有夾雜著一片片赤紅的薔薇花瓣。

尼祿平生最想要修建的,並非是阿尼姆斯菲亞向她講述的歷史中她未來將會建造的黃金宮殿(Domus  Aurea)。

伊斯坎達爾向後撤退的步伐逐漸緊促起來。

原先是尼祿招架伊斯坎達爾的攻勢,現在則變成他招架尼祿的攻勢。

而且伊斯坎達爾現在還招架的越來越吃力。

但伊斯坎達爾臉上的笑容卻愈發明顯。

沒錯,他所企盼的敵人正是這樣的。

伊斯坎達爾所企盼的征服,絕非碾壓一般摧枯拉朽的戰斗。

而是像這樣,能夠切身體會到敵人強大的,有價值的征服。

「至于汝一般的霸道與那份戰爭和征服,是余最厭惡的東西——————!」

裹挾著花瓣與火焰的劍刃向著伊斯坎達爾迅捷的斜挑而去。

希臘的世界中有著許多美好的事物與人。

尼祿也將亞歷山大的功績視作十足豐滿的偉業。

但現在的尼祿可以肯定地說出,她絕不認為那是美好的。

她絕不認為這片除去黃沙與兵戈以外、除去暴力以外什麼都沒有的戰場是美好的。

最終,伊斯坎達爾的短劍被尼祿徹底地挑飛月兌手而出,而他本人也被擊退,在自己的黃沙戰場上犁出了兩道深深的溝壑。

雷電不斷地自半空中旋轉的劍刃之上擊打在地面之上。

隨後,插入了地面的黃沙之中。

尼祿並不知道她所奢求的美好是否真的是對的。

也許對于整個羅馬而言,壓迫、侵略隨後擴張是好的;也許對于整個羅馬而言,相信自己比希臘的文化更為璀璨是好的。

也許對于整個羅馬而言,一位愷撒或是亞歷山大那樣的奧古斯都才是好的。

但——————

她並不喜愛那些。

好的未必是對的,壞的未必是錯的。

算到尼祿為止,羅馬的現在也才出現了五位奧古斯都。

他們有的雄才大略為帝國奠基,有的精于宮闈權策排除異己。

有的瘋狂遭受所有人唾棄,有的賢明受到所有人愛戴。

這四人共同組成了「奧古斯都」在世人眼中的形象,而尼祿將是第五位。

並非是奧古斯都的名字定義了尼祿將要做何樣的事情。

而是尼祿的行為將會定義奧古斯都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

她現在才明白了布狄卡當初對她闡述話語的真諦。

勝利的女王未必要最後帶來勝利,為自由而奮斗之人未必要獲得最後的自由,刺殺皇帝之勇士未必要真正完成最後的刺殺。

當那反抗的戰車、怒號與利刃顯現之時,他們的目標才真正體現了出來。

而尼祿的願景,則是那片繁榮、那片昌盛。

哪怕繁榮不能長久,哪怕昌盛不能延續,哪怕最終將會迎來落日。

而非征服壓迫帶來的強大,也非陰謀毒藥帶來的長久。

倘若這場戰斗能夠迎來最終的勝利的話,尼祿想要對阿尼姆斯菲亞,對她的總督說一回「不」。

就算阿尼姆斯菲亞所指出的道路真的是通往強大的途徑,但那未必是屬于她的路途。

「哈哈哈哈哈哈哈————————」

從地面中拔出自己的愛劍之後伊斯坎達爾放聲大笑了起來。

「很好!這樣才有王者的氣勢!」

「余就這麼否定了汝,亞歷山大終生的功績,汝難道不生氣嗎?」

尼祿則對伊斯坎達爾豁達的心態有些疑惑。

她已經做好迎接一個惱怒的征服王的準備了,然而現在的伊斯坎達爾卻比剛才還要相對和善些。

「生氣?憤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仿佛听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伊斯坎達爾仿照著他曾一度挑戰過的英雄王大笑了起來。

「怎麼,有那麼好笑嗎?」

尼祿有些不滿。

「就是有那麼好笑啊,羅馬的奧古斯都喲。會有憤怒只能說明那個人的氣量不夠寬廣,真正心胸寬闊的人不論發生什麼也會一笑而過吧。既然是那樣,你覺得曾一度締造偉大帝國的亞歷山大的心胸如何?」

伊斯坎達爾又喚回了他的戰馬,一邊說著一邊撫模起了布西法拉斯從他肩後搭上的頭顱與鬃毛。

「換句話來說,像你這般的皇帝,在听到不順于自己雙耳的話語之時,會選擇去彈壓嗎?」

「是這樣啊看來是余低視汝了。余在此向汝道歉,征服王伊斯坎達爾,汝的確有著和那位亞歷山大大帝的功績所相稱的氣量。」

尼祿將手中的原初之火直直地指向了伊斯坎達爾。

「余還要感謝汝,征服王伊斯坎達爾,若非汝的存在,余恐怕現在還在迷茫當中——————如果汝所期待的是一場戰斗的話,余滿足汝。但汝如果渴求的是征服與勝利的話,那麼抱歉,余必定會讓汝品嘗一回失敗的滋味。」

「才剛剛找回正形就口出狂言嗎?嘛,這也王者的特權。不過你真的不再迷茫了嗎?」

伊斯坎達爾翻身上馬,也同樣將劍刃重新指向尼祿。

「我的問題,你可還沒有全部回答完呢!」

布西法拉斯的蹄下迸發出雷霆,在伊斯坎達爾的駕馭下向著尼祿重新沖鋒了起來。

整片戰場也在布西法拉斯的沖鋒下顫動起來,大片大片的閃電伴隨著伊斯坎達爾和布西法拉斯的沖鋒而擊打在他們身後的土地上。

從空中看去,伊斯坎達爾宛若披了一張巨大到足以覆蓋地面的雷霆披風。

這也是伊斯坎達爾在出師表的加成下增幅了他作為「宙斯‧阿蒙」之子的屬性才能達到的。

之前整個王之軍勢一齊沖鋒才能達成的陣勢,現在僅僅是伊斯坎達爾一人就足以勝過。

看著伊斯坎達爾身後依然和諸位繼業者們與諸葛孔明纏斗著的阿尼姆斯菲亞,尼祿的眼神低垂下來。

沒錯。

她心中的困惑其實並未完全消除。

雖然下定決心在這之後要違背一次阿尼姆斯菲亞的心意試試看。

但尼祿還是有些擔心如果阿尼姆斯菲亞對此不滿該怎麼辦。

阿尼姆斯菲亞不,或許連阿尼姆斯菲亞這個名字都是他隨便借來用的。

尼祿對他唯一所知的,僅僅只有她親口賦予他羅馬涅總督與羅馬公民的身份。

那個人究竟為何要效忠自己呢?

尼祿感受著手背上略微傳來刺痛與灼熱感的令咒。

這些時日以來,雖然令咒給尼祿的感覺偶有不適,甚至于已經快要比擬于頭痛宿疾帶給她的影響。

但尼祿卻並不希望這股不適,或者說令咒從此不再侵擾他。

因為這是她唯二能夠證明阿尼姆斯菲亞與她之間聯系的事物。

另一個則是阿尼姆斯菲亞與尼祿初次見面的當晚,向她演示如何改變歷史之後所得的,留作紀念的半透明水晶葉。

不過那片水晶葉已經被她十分愚蠢的丟失了。

那是這次出征前,迦勒底的眾人抵達羅馬之後發生的一件小事。

某天早上從睡夢中醒來的尼祿在元老宮中與羅馬城內尋找一圈之後發現並沒有找到阿尼姆斯菲亞的身影。

于是她懷疑地造訪了藤丸立香與伊麗莎白‧巴托里的房間。

然而即便是他的學生與「前妻」也都不知道阿尼姆斯菲亞的去向。

在突擊檢查間,尼祿看到了那位紅發少女脖子上懸掛著的,模樣奇怪的怪物吊墜。

雖然有些丑,可又有些難以言喻的可愛。

但決不可能就這麼輕易認輸的尼祿還是忍住自己的喜愛出言諷刺了藤丸立香的品味。

「哼哼,丑也無所謂,這可是所長親手送的~~這孩子之前還會動的,可以說是我和所長的孩子喔~~~」

然而尼祿怎麼也沒能想到的答案從那位少女的口中說了出來。

還是一臉驕傲地。

「怎麼樣,皇帝陛下一定沒有吧~~~」

那是令人火大而又勝券在握的語氣,但尼祿卻恰巧有著反擊的武器——————————

「那又怎樣,余也有」

尼祿伸手在自己的胸前模索了數下。

什麼都沒有。

丟失了。

被她當成最珍貴的寶物的吊飾被她自己愚蠢地丟失了。

而更愚蠢的是,尼祿甚至沒有意識到她究竟是在何時將其丟失的。

有可能是昨日丟失的,也有可能是大前日丟失的。

有可能丟失在羅馬城內,也有可能丟失在高盧行省。

有可能是在海中戰斗時沉入了海底,也有可能是在魯特西亞戰斗時,被屋大維埋入了地底。

那大抵是無法重新找到的。

失去了和藤丸立香斗嘴的精力,在城中到處找了一圈,甚至發動衛兵幫她一起尋找吊墜的尼祿最後也沒能找到自己丟失的寶物。

以往和阿尼姆斯菲亞在一起的時候,尼祿都沒有注意他贈與自己的禮物。

直到現在。

尼祿甚至希望阿尼姆斯菲亞能夠晚些出現,等待她將吊墜找回。

否則如果讓他就這麼知道他送給自己的禮物被她這麼丟了的話——————

「嘛你的心情我大概也能理解雖然很重要但那種東西大概是所長隨手送的吧」

藤丸立香和伊莉莎白一齊走到獨自坐在台階旁看著落日失落的尼祿身邊安慰著她。

「弗倫茨的話,確實會做這種事呢。」

尼祿自己的心中也很清楚,大概在阿尼姆斯菲亞的眼中,那片樹葉只是他臨時想到送給自己的東西。

但那對于她來說很重要。

現在丟失之後,尼祿才得知了那枚吊墜對于她的重要意義。

那是阿尼姆斯菲亞和她之間聯系的具現化。

「所長那種人的話,只要你開口,只是一個吊墜而已,大概你想要多少就會送多少吧。」

「汝們所認識之前的總督,是個什麼樣的人?」

「啊,真狡猾,居然問這種問題其實不太好說呢唉——————」

長嘆一口氣之後,藤丸立香坐到了尼祿的身旁。

「我其實和你一樣對所長一無所知,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家伙就像是謎一樣若無其事的出現在了迦勒底里,還自稱著什麼他就是迦勒底的所長了各種意義上都很囂張,很令人火大。」

「欸?總督嗎?」

「唔姆。」

藤丸立香學著尼祿的樣子點了點頭。

「不如說他在你這里表演的這麼恭敬才讓我覺得有些奇怪。」

尼祿卻很難想到阿尼姆斯菲亞囂張的面孔。

是展現在愷撒和屋大維面前的樣子嗎?

反正在她的眼前,阿尼姆斯菲亞總是一副恭敬到令人生氣的態度。

那是另一種令人火大的方式了。

「但是後來的話就會發現,雖然他身上的謎很多,但本質上是個普通人吧每天還總喜歡玩一些過時的neta。」

那個neta,就是總督口中有時莫名其妙跳出的,她听不懂的東西吧。

尼祿默默地想著。

「一開始只是和所長開著不著邊幅的玩笑,並沒有當真的想法但後來,好像真的就喜歡上了他。」

「咦————————?!」

听到這里的伊莉莎白吃驚地大叫了起來。

「怎麼了,不是你告訴我要好好把握機會和心意的嗎?還拉了鉤,難不成現在就忘了嗎?!」

「不忘倒是沒有忘,但對我來說那些東西都是大人的我所經歷的,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那也不要當作沒有發生啊!」

尼祿長嘆一口氣。

「唉,結果連汝也不知道總督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而紅發的少女則罕見的,對尼祿的說法表示了贊同。

「我倒是覺得你們兩個都想的太復雜了。」

伊莉莎白突然出聲道。

「唔姆!說起來的話,汝應該和總督很熟吧,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不論是你所說的弗倫茨——————」

伊莉莎白看向了尼祿。

「又還是你所說的弗倫茨——————」

她的目光又落到了藤丸立香的身上。

「其實都是弗倫茨啦,那個人在面對不同的人時會有不同的表現啦。說起來大家不都是這樣的嗎?至少貴族們應該做到這個級別的察言觀色吧。」

「至于他的動機,其實就更簡單了弗倫茨是個想做就做的人,他是絕對不會去做自己不情願的事的。」

那一日的回憶就先到此為止了。

「余所期望的究竟為何物,總督究竟為何效忠于余嗎?」

思索著伊斯坎達爾的問題,尼祿決定更加自信一點。

像是她之前一直做的那樣。

像是她在羅馬被攻陷,阿尼姆斯菲亞到來之後就不再做的那樣。

更加自信,乃至驕傲一點。

「余可是羅馬乃至世界上最為艷麗的薔薇,最為優美的樂器,最為杰出的藝術品。面對這樣的余,總督會為余效忠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听聞這個理由的伊斯坎達爾一時間啞口無言。

隨後無奈地搖了搖頭。

至于那除卻與他人格格不入的金宮之外,尼祿真正想要修築的,是那令人心蕩神馳的黃金劇場(Aestus  Domus  Aurea)。

尼祿真正想要的,是能夠在那座劇院當中——————

為阿尼姆斯菲亞親口演奏一曲。

或是與他共舞。

在那令人心蕩神馳的黃金劇場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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