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恆卻在這時打破這份靜默，對著幾個兄弟抱手做禮，「家里的事情，辛苦幾位兄長了。」
古元金手忙腳亂的學著他回禮，「都是自家兄弟，咱們不講這些，而且你為家里帶來榮耀，也為家族帶來庇護，是我們幾個哥哥該謝謝你。」
古元木他們也學著老大，覺得心中慌慌的，老七這麼大的官，還給他們行禮，他們可不敢接呀。
「好了，你們幾兄弟就別在這里你來我往了。」李翠翠看著幾兄弟這麼和諧，臉都笑成了菊花。
「你……」
李翠翠還沒說完，廂房又傳來一陣敲打聲，想讓人不注意都不行。
「行了，你們也去見見你爹吧！」李翠翠輕蔑的笑道，「這房間杯子跟炕桌又保不住了。
成日里除了會吃喝，會拖累兒孫，也就剩會敗家這一技能了。」
古文恆，「是該去跟爹問安。」
金芊芊牽著兩個孩子，也跟在身後。
就在他們準備進房間的時候，李翠翠搶在他們前頭，「我也跟你們進去，跟你爹一起受你們的禮。」
古文恆，「……」
眾人一進到房間，只見滿地的碎片。
古文恆怕兩個孩子等一下踩到了，邊走還邊小心的把其中幾顆碎片踢到角落。
李翠翠早就注意到他這一番小動作，朝著門外喊了一句，「羅剛，你進來把房間收拾一下。」
同時，心中也有了一些懊悔，在這之前怎麼就沒想到呢？
「這有什麼收拾的，整個屋子就這麼點東西，怎麼的？難道還不能讓我這老太爺發泄發泄？」古大石用一只手撐著身子，一臉陰翳地盯著眾人。
尤其是在古文恆身上，停留了良久，「看看這我們家最出息的兒子回來了。
還真是跟你那娘一樣，心狠。在外面呆了那麼久，都沒想起我這個親爹。
要不是我摔碎杯子提醒你們，估計等到離開了，都不會想起進來看老子一眼吧。」
古文恆知道這是古大石想為難自己，撩開袍子跪在地上，「爹，不孝兒子回來看你了。」
「哼，確實是挺不孝的。」
金芊芊跟在後面帶著兩個孩子，也同樣行跪禮。
李翠翠看到兒子一家都跪在地上，走過去扶著金芊芊起身，順便把邊上的兩個孫子一同拉上來，「都說了一家人，不講這些虛禮。」
一個轉身，又把古文恆拉起來，「娘知道你們一家子都孝順，都是一些土農民出身，可擺不來那老太爺老太太的譜。
知道你們平安回來，我跟你爹也就放心了。
以後好好的過你們的日子，就是對我們二老的最大孝心。」
古大石，「我讓他們起來了嗎？」
李翠翠側頭橫了他一眼，「怎麼的？兒子拜的是爹娘，難道我這當娘的還不能做主了？
你現如今雙腿癱瘓，以後靠的都是這些兒孫的孝順，別忘了，你有美婢忠僕的伺候，可都是幾個兒子在外面拼搏，你才有的好日子。
這是想過河拆橋，還是想過回以前那貧苦的生活？
老娘倒是不介意伺候你這個老家伙，不過也得看你承不承受得住？」
古大石哪能听不懂她言語底下的威脅，只是這是他最後的翻身機會。
「老七留下，其他人都先出去。」
李翠翠直接坐在炕邊，「既然你爹有事情叮囑你們家七弟，那你們都出去吧。」
古元金他們幾個來回看了一會，最後在古文恆的眼神示意下，咬牙從房間里離開。
金芊芊挑眉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兩老夫妻，這才牽著兩個孩子，跟在古家人的身後來到院子。
「弟妹，你不用擔心，娘在里面，不會有事的。」劉柳看她連著幾次回望房間，以為她在擔心，連忙安慰道。
金芊芊朝著她輕笑道，「都是自家人，沒什麼可擔心的。
只是這一路回來，因為匆忙趕路，還沒有用膳，要不咱們幾個到廚房去看看有什麼吃的？
正好待會咱們幾個也聚一下。」
劉柳，「這倒好，我去看婆婆這邊都準備了些什麼，要是不夠，我讓人回去取。
不過想來婆婆應該早就有準備了，從上次听到你們即將回來的消息，娘甚至還從各家搜羅來了一些雞鴨，說是你們回來的時候也有個菜。」
「有娘跟幾位嫂子惦記著，我這一路的疲憊也都沒了。」金芊芊露出她的小米窩，又帶著感恩的笑容，瞬間把幾個妯娌的陌生感無形中又降低了。
看到幾位嫂子更加親熱的表情，金芊芊也全心投入進去。
跟這外面的熱鬧不一樣，廂房里的氣氛就有些冷凝了。
古大石等了良久，也沒看到李翠翠出去，直接皺著眉頭，沖著她喊道，「我跟老七有話要說，你沒事就先下去。」
「你這說話就有趣了，你一個老漢能有什麼話能交代兒子？
老七難得回來一趟，我這個當娘的，想跟他多呆一會。
你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了，我還能打擾到你們。」
古大石，……
「爹，咱們都是一家人，有話直說，更何況娘也不是外人。
從小到大，我們家要是有什麼難題，不都是娘解決的，就算兒子分家了，娘也可以做主。」
古大石，「……你們不愧是你娘的孝順兒子……」
「爹，兒子也孝順你。」古文恆說得無比認真，「而且我相信，其他幾個哥哥也是同樣的孝順。」
古大石只覺得胸口一陣發悶，本以為這個兒子回來能為自己做主，但現在看來也是跟那婆娘站一條線。
「你知道你爹為什麼會躺在這里嗎？」
古文恆，「……兒子之前不是已經讓人去請道城楚大夫過來了嗎？他如何說？」
「還能如何說我這雙腿徹底沒救了，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
你是不知道吧，這些都是你娘一手造成的。
你既然是官老爺，現在就替你爹做主，把這婆娘逮到衙門的監牢中去。
她這是謀殺親夫，我要告她。」
古文恆一臉的無奈，「那爹有人證物證嗎？你也知道這當官的判案都得有證據，憑著一面之詞，那是會造成冤案的。」
古大石想抓東西摔過去，卻發現自己身邊除了一團被子，再無雜物。
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