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干什麼了？」
另一名年紀稍長的丫鬟關切問道。
小翠期期艾艾的說道︰「我們沒有說什麼，只是奉承了幾句。」
「那應該沒事，奉承幾句不是大罪；最多是小姐不愛听罷了，你們以後多注意著些。」但她們心知肚明，即便是肖明要選丫鬟，也不會從二人之中選。
明在屋內用熱水沐浴完畢，擦干穿上衣裳；一邊擦著頭發，一邊揚聲道。
「進來。」
「快，明小姐喊我們了。」眾人快步往屋子的方向走，到了門口推門而入；幾人在外廳見到了明，先見禮，「明小姐。」
明點點頭，「有勞你們了，熱水倒了之後就不用過來伺候了；送夜食時過來一趟就行，你們也累了，倒了水就各自休息去吧。」
「是。」
眾人恭敬福身，而後去內室抬了浴桶出去。
明擦干頭發，隨意挽上一個發型，用一根簪子別在腦後；她坐到了書桌前，拿起師傅送來的書籍看。這些書籍是屬于首輔府的，她便沒帶走
明清靜看書，首輔府邸的下人們已經忙了起來；首先是宴會采買，要提前一天預定好，做哪些才要提前商量好，在待客之時由哪些人在前院伺候，那些人伺候後院的夫人們也是有規矩的。
每一次宴會，需要主家付出大量的人力財力物力，在那期間得保證賓客的安全；護院也要安排妥當，內外院連接的人統一安排。
明不懂這些，也不想出門為大家增添麻煩；她不是感覺不到，首輔府有人歡迎她，自然也有討厭她。
宴會當日，明一早被丫鬟從床上挖起來梳妝；好在她年紀小，梳妝也只是簡單的妝容，臉上沒有涂上厚厚一層粉，甚至丫鬟們想往她臉上涂粉時也被她拒絕了。
七歲多的小丫頭，正是稚女敕的時候；每個階段有每個階段的美，沒必要為了攀比而毀了這份自在。一旦打扮不對，便會顯得老氣，若是打扮的稚女敕了，加上她矮墩墩的身體，整一個縮水狀態。
雖然，她現在也像個五歲的丫頭，沒有七歲孩子該有的身高。
打扮妥當，由四個丫鬟送她去前院，見到師傅，她先見禮。
「師傅晨安。」
「晨安。」徐首輔坐在前院待客大廳主位，依照他的地位，除非是很重要的長輩和皇族中職位比他高的人，否則他是不用起身的，「在下手坐吧，起的早了困嗎？」
「不困，在老家時也是這麼早就起來看書了，一日之計在于晨；自然是要將最好的時間用在最應該做的事情上。」
徐首輔滿意頷首，「不錯，你能這麼想，也能實踐到行動之中；為師很欣慰，日後搬出去了也要這麼自律才好，人一旦懶惰了，那是很快的事情。可要學好，自律起來卻很難；希望你能一直保持這種良好的習慣。」
「弟子謹遵師傅教誨。」明作揖。
「只咱們師徒兩個人，不必多禮；坐下說話。」
「是。」
明到右手邊下手處第一個位置，手腳並用爬上去的；別問，問就是沒椅子高。
身高限制了她的動作，她也挺苦惱；不知道身體是個什麼緣故，竟是兩年不曾生長出兩厘米，就離譜。
若非身體機能都正常，她也要懷疑是不是得了侏儒癥。
「等會兒跟在為師身邊，能認識多少人就認識多少人；過後不認識也沒關系，我安排管家的兒子到你身邊去，他從小在府里長大，受管家教導，對外面的人際關系了解的多。京中權貴他基本都認識，有他提醒你，不怕認錯人；在見人的時候不要膽怯，大大方方的，知道嗎？」
明明白，徐首輔是怕她在宴會上表現不佳，她點頭答應，「我知道了，師傅，徒兒不會給您丟人的。」
「嗯。」徐首輔淡淡頷首，「丟不丟人的倒是無所謂，我徐陵鈞的弟子，誰敢笑話？即便你當著他們做出多失態的舉動，他們只會裝作不知；也許還會奉承你干的好，做的不錯。」
就是那麼自信。
明輕笑，「師傅，您說的對，身為您的弟子，我沒什麼可怕的；該怎麼著就怎麼著，他們能拿我怎麼辦？」
不敢明面上找麻煩，私底下又有師傅罩著；身邊都是師傅安排的人，他們一樣無處下手。
所以，她倒是不怕的。
從決定拜師就考慮到了這些。
徐首輔心下更滿意了，小徒弟確實悟性不錯，「在宴會上，若是有人敬你的酒，只管推遲；你還小，不宜喝酒，我會讓管家給你準備一份茶水代替。」
「多謝師傅為徒兒想的這麼周全。」再次作揖，只是這次沒再起身。
師徒二人一個叮囑一個听著，聊的平淡，季瑾和崔長河一身素色長袍大步而來；師徒二人不約而同停下了閑聊，抬頭看向走來的二人。
明雙手一撐，跳下太師椅。
「師父晨安，弟子們來遲。」
「不遲，來了坐下歇會兒。」徐首輔擺擺手，他們入座。
季瑾笑眯眯的跟明說話，「小師妹晨安啊！」
「大師兄晨安。」
崔長河看到明時，眉目柔和了一些，輕生道。
「小師妹晨安。」
「二師兄晨安。」
明笑眯眯的說著，崔長河仔細打量她一眼，發現她頭上只戴了一套發飾，而且是一體的那種。跟小網一樣，點綴著紅寶石，為她增添了幾分紅潤氣色，與俏皮活潑之感。
眉心墜下一顆紅寶石，將她襯托的越發玉雪可愛。
「小師妹喜歡這種首飾？我那里還有一些綠寶石」
「謝謝二師兄好意小妹心領了，可千萬別送；我不愛戴重的首飾，今日不戴不合適，這套頭飾最輕又簡單我才戴的。」明模了模頭上的東西，就這玩意兒戴著都感覺腦殼被束縛了。
崔長河遲疑，「真不喜歡？」
「不喜歡。」
「你們女孩子不都喜歡首飾嗎？」怎麼小師妹跟別的姑娘不一樣呢，那他之前送過去的布料是不是也沒送到心坎兒上，「那小師妹喜歡什麼？」
明思慮片刻，道︰「古籍、字畫、琴棋書畫的東西我也喜歡；在家時沒有學習的地方，听了師傅的話，我覺得是有學習的必要的。」
技多不壓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