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皇後的香真的對盛怒中的南宮燁有作用？
加之柔妃後腳就將香送出宮去，越發加深了高貴妃的懷疑。
其實在皇後送香過來後，高貴妃就將那瞧著有些粗陋的東西，命人給扔進了庫房。
如今不得不又命人翻找出來，點了一塊香餅，叫來最善制香和粗通醫理的宮嬤嬤，細細的研究起來。
那宮嬤嬤一邊聞，一邊將剩下的香餅掰碎，細細的用指月復碾磨。
片刻後她才臉色尷尬地沖高貴妃搖頭告罪。
「回稟娘娘，這香餅雖然不精致，可用料卻很講究，也極為繁復，老奴見識淺薄，除了幾位常用的香料，一時竟然分辨不出來。」
「而且，這幾味香料的味道也更醇更細膩，似乎也是用了某種特殊的手法提煉過，氣味融合得極為自然……」
她解釋了一通，高貴妃卻皺起了眉頭來。
「你是說，皇後身邊有一個比你還厲害的制香高手？」
「不可能！」
高貴妃第一時間就否定了這個猜測。
因為皇後在被打入冷宮的時候，整個坤寧宮都糟了央，要不是她提前把自己安插的眼線收了回來，恐怕就連她的人也不能幸免。
整個坤寧宮，包括當初從謝家跟著皇後一起進宮的老人，全都被打殺了個干淨。
所以皇後身邊，怎麼可能還有得力的人？
加之這些年，如果她身邊真的有能人，如何能叫她走到了即將被廢的這一步？
越想，高貴妃就越疑惑。
這宮嬤嬤也不敢出聲。
這時高貴妃身邊的貼身宮女站了出來。
「娘娘，此事蹊蹺！」
「皇後自打進了冷宮後，便與從前不同。」
「娘娘您想想，上次您去冷宮見皇後，可覺得有何不妥？」
她這麼一提醒，高貴妃立即回憶起來。
下一刻，她的眼楮就眯了起來。
是了！
冷宮那麼破敗的地方，非但沒有顯露半分贓亂，反而院中還種滿了鮮花。
這可是冬天，哪怕是在花房里搬出來的，恐怕也不會開得那麼好。
另外，皇後整個人的狀態也不對勁，就跟吃了仙丹一樣，一下子就鮮活了起來。
非但人美得不似凡俗女子，氣質更是絕佳，就連自己在她面前都有些自慚形穢。
皇後的身上一定是有什麼秘密！
還有最近陛下的情況也不對勁，從前他流連後宮，除了新人進宮的那段時間，會在儲秀宮中臨幸新人，剩下的一個月里，她和柔妃麗妃侍寢的時間都差不多。
惠妃是從前府邸里就跟著南宮燁的老人，早已沒了爭寵的心思，一心撫養皇子，南宮燁除了看看孩子，很少去她宮里。
可是自打皇後出了宮，南宮燁就只去坤寧宮。
要不是昨個兒皇後風寒，而自己的宮女又得罪了南宮燁，哪里能輪得到柔妃？
如此一琢磨，皇後身上隱藏的秘密就更驚人了。
緩緩地，高貴妃的視線慢慢落在了那一盒剩下的香餅上。
莫非是這香餅的緣故？
可怕也不對！
這香餅皇後既然敢拿出來分給各宮，已經說明它不過是皇後籠絡人心用的，根本就動搖不了如今她的地位。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皇後好像換了個人，甚至迷得南宮燁日日臨幸？
如今連廢後之事也不再提及。
再這樣下去，陛下獨寵皇後，皇後若再誕下嫡子，她這麼多年的謀劃豈不落空？
越想，高貴妃就越無法平靜。
不過好在，如今她父親和兄長在朝堂頗有權勢，而陛下又極為信任她父親。
她也清楚，陛下若想掌控朝局，還暫時離不得父親。
「之前不是讓你們徹查冷宮之事麼？」
「為何一直遲遲沒有消息？」
雖然眼下皇後還沒有子嗣，但要是找不到皇後身上的秘密，以後恐怕就難說了。
然而听到她質問的貼身宮女和宮嬤嬤，立即嚇得跪了下來。
那貼身宮女素心立即匍匐在地，戰戰兢兢地回道。
「娘娘，從皇後娘娘被打入冷宮到被陛下接出冷宮，前前後後的事兒已經查得差不多。」
「只是……事有蹊蹺，奴婢等人實在不知如何回稟娘娘。」
鋪墊了一番，高貴妃知道這都是這群下人管用的逃避責罰的話術。
立即不耐煩地呵斥道。
「少廢話，把所有查到的都告訴本宮，但凡有所隱瞞，你們是知道本宮的手段的。」
素心一听，立即打了個哆嗦卻也不敢再耽擱。
「回娘娘，皇後娘娘被打入冷宮的前三日都沒什麼蹊蹺，除了不怎麼吃喝，一直臥病在床。」
「只是後來，又一公公帶著幾個小太監去了冷宮之後，發了瘋成了傻子。」
「之後皇後便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非但擅闖陛下的玉清池，還膽大包天地穿了陛下的龍袍雪裘。」
「等她回了冷宮，楊公公身邊的小福子便跟到了冷宮親自伺候。」
「自那天起，冷宮便被灑掃干淨，還將整個花房培育的花草都搬去了冷宮，供皇後娘娘賞玩。」
……
素心將所有查到的消息都說了出來。
包括皇後自玉清池離開後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而陛下非但沒有追究，反而越發痴迷皇後，屢屢為她破了規矩。
越听高貴妃的臉色越難看。
「有沒有查過那幾個小太監，究竟是怎麼發的瘋？」
「還有，楊公公手里是不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靈丹妙藥，皇後莫非和他串通了？」
一連串的懷疑出現在她的腦海。
然而，楊公公是南宮燁的人，但又有自己的心思。
甚至，閹黨一系，在南宮燁的扶持下，也成了一股不小的勢力。
想要從楊公公那里獲得更多的消息，恐怕不可能。
但高貴妃思來想去，也只能將皇後的變化，歸結到了楊公公的身上。
而皇後連續不斷的侍寢，很可能可是對方的手臂。
「恐怕，這閹人是想把皇後當做傀儡了！」
心中有了計較，高貴妃立即警惕了起來。
莫非閹黨是想利用皇後，獲得陛下更多的信任，從而最終取代她們高家？
若真是如此，就是徹底動搖了高家的根本！
不行，這件事一定要知會父親！
思及此，高貴妃臉色難看的吩咐宮嬤嬤道。
「立即給外頭傳話，就說本宮想念家鄉的桂花酥了，叫人送些進宮。」
不知高貴妃，陛下雷霆震怒之下臨幸柔妃的事，也讓其他各宮的妃嬪思緒萬千，麗妃自然也不例外。
剩下的位份不夠的，多是心中歡喜。
這就意味著皇後的獨寵終于被打斷，陛下開始臨幸其他的妃嬪，柔妃是第一個，他們也有可能是第二第三。
哪怕高貴妃的宮女惹怒了陛下，被打死，也沒有壓下去這股子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