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
「南宮斐你不需要如此!」
她不知說什麼好,卻因惶恐而第一時間抗拒。
「你也看到了,我現在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從前欺辱過我的人,我都已經報復回去了,就連南宮燁,也已經如同一個活死人一般。」
「我可一點兒也不像你想象的那麼善良,甚至,可以說我是惡毒的。」
「所以,我不需要任何的同情憐憫,甚至所謂的保護。」
「我會用盡手段,得到我想要的,你明白麼?」
南宮斐听著,面上的表情卻越發不忍,眼神更是滿滿的心疼。
「清清,我不是一個不知疾苦,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
「自小我因生母只是個宮婢,所以不得父皇喜愛。」
「我也經歷過你所不知道的苦楚,甚至幾度面臨生死。」
「所以我明白,這吃人的皇宮里,究竟有多少腌事。」
「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反而慶幸你學會了自保。」
謝青清真地愣住了。
她沒有想到,當他知曉自己的諸多不堪後,他竟然沒有露出絲毫的厭惡,反而越發心疼。
雖然,她和他說的,很多都是兩碼事,也沒有真正去透露,她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過往。
但哪怕如此,南宮斐的態度,還是令謝青清的心為之顫抖了起來。
哪怕,他不是那個人,也不曾陪她兩個世界。
只要他在看到她一身污濁後,依舊將她視作珍寶,那便足矣。
謝青清主動上前,抱住了南宮斐。
「謝謝你!」
她輕輕呢喃。
片刻後,當心緒平復,悸動歸于平靜,她再次松開了抱著他的手臂。
「今天已經說了很多。」
「我心中的諸多怨憤也消散不少。」
「若……我很高興能與你相遇。」
「之後的日子,或許還有諸多需要你陪伴,幫助我的地方。」
「不知……」
她話還沒說完,南宮斐已經單膝跪地。
「我願意!」
「縱使粉身碎骨,只要能陪著你,護著你,我心甘情願!」
謝青清笑了,笑得璀璨奪目。
她重重點點頭,將手伸到了南宮斐的面前。
南宮斐托起她的手,緩緩站起來,仿佛護著一根輕柔的羽毛般小心翼翼。
天色已經不早,謝青清沒有再留他,親自將他送出了宮門。
第二日南宮斐就啟程南下,去往福建。
由于賑災救民的一系列章程,謝青清早就告知了南宮斐,其中不乏許多個世界累積出來的各種各樣,應對災情的詳細對策和安排。
所以她並不擔心,會遇到什麼樣無法控制的局面。
反倒是朝堂這邊,在南宮斐離開後,不少老臣和從前跟隨高黨後來又倒向閹黨,兩頭草也不干淨的朝臣們,立即聯合了起來。
他們以有違祖制,後宮不得干政為由,上奏要謝青清將朝中大權交到內閣的手中。
然而,這背後,惠妃和三皇子也被卷了進來。
作為南宮燁的三子,如今已經十一歲的三皇子,自然要比才出生不久的女乃女圭女圭,更適合做皇帝。
而惠妃身後沒有家族勢力,母家更是不顯,十分適合做傀儡。
只要扶持了三皇子上位,那麼有著從龍之功的這幫朝臣,自然可以為所欲為。
但他們卻低估了謝青清的手段。
南宮斐雖然走了,但拱衛京城的五萬禁軍和內衛,以及南宮斐的親信絕大部分都在謝青清的掌控之中。
而謝青清並未立即發難,反而裝作一副慌亂的樣子,在朝堂之上,坐立難安。
見她虛了,這幫人蹦得越發歡了起來。
謝青清匆匆退朝,回到了勤政殿,立即命已經接手東西兩廠密探系統的內衛,將朝堂上跳起來的那幫人,監視起來。
第二日,謝青清以身體抱恙為由,沒有上朝。
而惠妃的宮里,被人遞進來了一封信。
惠妃哆哆嗦嗦地拿起貼身宮女送到她面前的信,許久都不敢拆開。
她已經听聞了前朝的事,而自己的兒子,離那至高之位,似乎只差一步之遙。
然而,一向龜縮在宮中,也一直教導兒子平庸忍讓的惠妃,想都不敢肖想,自己的兒子有一天會成為皇帝。
思來想去,心中難安的惠妃將三皇子叫到了宮中。
看著意氣風發,昂著腦袋的兒子,惠妃心里咯 一下沉了下去。
「兒啊,你告訴母妃,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說了什麼?」
三皇子並不是個天資聰穎的孩子,他在功課上,可以說是十分的平庸,以至于教授幾位皇子的老師,都評價他老實敦厚。
惠妃也很清楚,如果大皇子和二皇子還在,甚至後面的幾個皇子長大,恐怕資質都會比自己的兒子好。
所以她從來不爭,認命一樣的只盼著自己的兒子長大後早早封府離宮,然後做個閑散王爺,一生富貴不愁。
而自己,或許看在自己安分的份上,陛下會格外開恩,允許自己出宮住到兒子府上頤養天年。
可是惠妃萬萬沒有想到,宮中的一切變化來得太快了!
皇後從險些被廢到寵冠後宮,再到高貴妃倒台,獨攬後宮大權,也不過在一兩年的事兒。
而如今,皇後更是坐在了金鑾殿里垂簾听政,成為了這名副其實的天下之主,一國之母。
她心驚之余,越發的小心謹慎,生怕卷入到了這可怕的漩渦之中。
而如今,她縱使千萬不願,還是沒能逃月兌得了。
三皇子本就不聰慧,又是面對自己最親近的母妃,自然一五一十地將朝中幾位重臣尋到自己,一番鼓舞的事情說了出來。
「他們都說兒子龍章鳳姿,是天選之子,是我天盛朝的未來明君。」
「還說只要兒子肯勤勉,一定會輔佐兒子治理好天下,留名千古。」
越听,惠妃的臉色越慘白。
她立即哆嗦著捂住了三皇子的嘴。
「兒啊!」
「你糊涂啊!」
「這些話可千萬不能听,也不能說啊!」
三皇子不解,掙月兌開惠妃的手不滿地問道。
「為何?」
「怎麼大哥二哥都能想的,我卻說不得了?」
听他提起兩位皇子,惠妃的眼淚已經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兒啊!」
「你仔細想想,你大哥二哥下場如何?」
三皇子一愣,隨即渾身一個激靈。
「二哥……被父皇殺了……」
「大哥……」
他嘴皮哆嗦起來,眼中露出了恐懼之色。
接下來的話他也已經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