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這考大學不容易,能來上大讀書更不容易。
然而,謝青清卻居然如此自信,甚至不惜用退學作為賭注。
向清華更不安了。
但陶雨詩卻興奮地指著謝青清立馬就得意揚揚了起來。
仿佛結局已經注定,謝青清絕對會為自己的盲目自大而付出代價。
「這可是你說的,大家都听到了!」
「哼,謝青清你太可笑了,竟然以為全校第一那麼好考!」
「別說你憑自己的本事考上大學,這里頭有多少運氣的成分,話里話外全校第一好似一定是你的一樣。」
「而你自己怎麼來得上大,你自己心里清楚!」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就等著瞧瞧你的下場!」
說完,陶雨詩挽住了向清華的手。
「清華咱們走,她已經瘋了,咱們可別跟一個瘋子計較!」
說罷,兩人離開了餛飩店。
從他們的談話中,圍在謝青清身邊的幾人已經听出了不少消息。
在得知謝青清居然和向清華結過婚,甚至還有個孩子,後來又離了後,明顯沒了之前痴迷的眼神,
後來在謝青清和向清華打賭的時候,也開始懷疑起了謝青清的狀元身份。
所以在向清華兩人離開,除了杜天宇和洪鎮江外,剩下的五個都陸陸續續站了起來。
「我想起我還有事兒呢,我我先出忙了。」
「哎喲喂肚子有點不舒服,餛飩我是吃不了,我先去一趟廁所。」
「我」
幾人找著別扭的借口,紛紛匆匆離開。
眨眼的工夫,店里只剩下了三個人。
服務員有點懵,隨後嚷嚷了起來。
「餛飩都下鍋了,你們走了我鍋里的餛飩咋辦!」
說著就要追出去。
謝青清出聲叫住了他。
「別追了!」
「先上三碗,剩下的用飯盒幫我裝起來,我回頭送給周圍的老師去。」
听到她的話,服務員立馬喜笑顏開,滿口答應著。
很快,三碗餛飩上桌,謝青清笑著對洪鎮江和杜天宇道。
「謝謝你們願意相信我!」
「咱們先嘗嘗他家的餛飩怎麼樣。」
說罷,似乎沒有受到絲毫影響的,品嘗起了熱騰騰的餛飩。
杜天宇似乎有話要說,但見謝青清低頭吃餛飩,也不好再開口。
倒是洪鎮江不以為然,拿著勺子舀起一個皮薄餡大的餛飩,吹了吹,張嘴咬了一口。
隨後他滿意地點點頭,一邊吃一邊對謝青清道。
「不錯,挺香的!」
謝青清也笑著點點頭。
三人吃完起身離開,洪鎮江這才開了口。
「真沒想到你瞧著年紀不大,居然經歷了那麼多。」
「只是我倒是真有些好奇,你是怎麼克服困難,考上大學的。」
「還有,你報考上大,真不是為了向清華來的麼?」
經過之前的事兒,洪鎮江還願意相信她,甚至也沒有膚淺的在听聞她離婚還有個孩子後,對她產生偏見。
所以謝青清覺得洪鎮江是個可以交的朋友。
她本也沒有隱瞞什麼的意思,原身所經歷的那些,于她而言真的算不了什麼。
謝青清淡淡一笑,看向洪鎮江道。
「誰也不願經歷那些,但這樣的厄運既然降臨在我身上,我也只能拼盡全力反抗。」
「否則,一旦屈服,剩下的不過是無邊的痛苦,與其如此不如奮起反抗,為自己爭出一個新的未來。」
說到這,謝青清的笑容明顯有點苦澀。
杜天宇本來還想問什麼,瞧見她此刻露出的表情,無法再忍心說出什麼傷人的話。
甚至,提及過往仿佛都是一種罪過。
兩個學長沉默,謝青清卻深吸一口氣,擺擺手再次揚起笑容。
「不過都過去了!」
「那些曾經傷害過我的人,給他們最好的回擊,就是過得比他們好!」
「我也會用我的方式,證明我自己。」
「至于向清華」
她停住腳,轉身看向洪鎮江。
「我不會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再浪費時間和情感。」
「我之所以選上大是因為專業,加上離家近,和他一點兒關系沒有。」
杜天宇听了她的話,忍不住插嘴道。
「那你應該避開他一點,省得弄出一堆的麻煩。」
「還好你們不是一個專業的。」
然而听了他的話,謝青清卻搖了搖頭。
「做錯事的不是我,我為什麼要避?」
「我行得正坐得直,也不怕他鬧什麼蛾子。」
「況且,你也太把他當回事兒了,我壓根就沒把他放在眼里。」
「除了他是我兒子生理學上的父親,他什麼都不是。」
這話說得兩人都愣住了。
再看謝青清,見她早已褪去了一身的脆弱,眼神堅毅又自信,一種敬佩的感覺油然而生。
等走到了校門口,謝青清抬手與兩人告別,隨後提著網兜,網兜里放著四個鋁飯盒,朝著教職工宿舍走。
等回了宿舍,她挨個兒敲了一遍三樓的門。
有人的就打個招呼,自我介紹一番,然後遞上一個飯盒。
開門的老師們,還沒從她燦爛的笑容里回過神來,手里就已經多了一個熱乎乎的飯盒。
這下大家算是記住了這麼個漂亮又很大方的女孩。
收拾完了學校的事兒,謝青清就出了學校去接謝驕陽和孩子。
幫著謝驕陽辦好了入職,也分在了同一棟職工宿舍,相互也有了照應。
轉眼三天的新生報到時間過去,謝青清也見到了自己的班主任。
因為是狀元的關系,班主任顯得格外熱情。
等到課表發下來,班主任召集同學一起開了個班會後,上大農學專業79屆的同學,也相互認識了一下。
不到三十個人的班級里,和她一樣來自農村的不多,也才八個而已,剩下的大多是上海本地或周邊市鎮的子弟。
當她走進教室的時候,教室已經坐滿了大半。
方才還嬉鬧的教室,瞬間安靜了下來。
謝青清感受到了無數視線落在她身上,她掃了教室內的同學一圈,隨後在第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直到她坐下,教室里才再次喧鬧起來,而那些視線依舊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