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他對你有點意思

這一覺文甜甜睡的特別安穩,周身暖呼呼的,也沒再做噩夢。

翻身抱住被子,忽然感覺棉被沉了不少。迷糊地睜開眼楮,抬頭看去,整個人如被雷擊!

「秋焱?你跑我房間來干什麼?」

一夜未眠,秋焱正坐在床邊閉目養神,見她睡醒頓時睜開眼不著痕跡的觀察了一下,發現這丫頭睡了一覺精神恢復了不少才暗自放心。

「你可算醒了,頭疼不疼?身上還有哪不舒服嗎?」

他眼中擔憂清晰可見,經過昨天動用術法之後身體的感知力提升了很多,秋焱此時的一呼一吸,甚至心髒跳動都听得十分真切。

他是真的在擔心!

「我沒事,沒受傷。你怎麼沒回房睡覺,難不成……要趁人之危?」

小丫頭飛快將他推開,用厚厚的被子裹住自己,一臉警惕地退到床里側,「坦白從寬,你到底想干什麼?」

坐了一整夜,秋焱半邊身子都被壓麻了,見她生龍活虎像沒事人一樣,趕緊坐直身體揉著僵硬的肩膀。

「這話該我問你才對!昨天過來喊你吃飯,結果剛進門就被你抱住,邊哭邊抓著我的衣服不松手,哭哭啼啼一整晚,怎麼都哄不好,現在醒了還怪我?」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抱著你哭了?」

昨天發生的事情在腦中漸漸清晰,文甜甜耳根都羞紅了,恨不得鑽進被窩躲起來。她昨天肯定是腦抽了,居然做幾個噩夢就哭唧唧的抓著男人求安慰!

文甜甜,你這張老臉都丟光了啊!

「想起來了?」秋焱站在床邊,雙手環胸笑眯眯的看著小丫頭臉色慢慢變紅羞得拽起被子把頭捂住。

「你你你,太壞了,怎麼不叫醒我?」

「干嘛要叫醒?我看你睡的很舒服啊!」秋焱一臉無辜,說完裝模作樣的模著下巴,「看來天冷了確實該弄幾個火盆放在屋里,你一個人睡這房子是有點冷,難怪睡不踏實。」

什麼啊!是屋子冷的問題嗎?

文甜甜悶在被子里氣哼哼的不肯出來,秋焱也沒再多說昨天的事。他呼出一口悶氣,準備回廚房做飯。

「天色不早了,你昨晚沒吃東西,快起床洗漱過來吃飯,我先出去了。」

秋高氣爽的天氣也總會有偶爾的陰雨連綿,山中氣溫降得快,沒有陽光更多了幾分寒涼。

沒有秋焱在身邊,被子里也不暖和了。文甜甜肚子餓的咕咕叫,只能不情願的抓過外衣套上。

「你眼光還可以,這人能處。」

死鬼的聲音響起,他好像在看戲,「昨天你哭的時候他可心疼了!這屋里冷他就把被子全給你裹身上,自己連外衣都沒穿干在床上坐了一宿,稍有動靜就低頭看你。」

「丫頭,這男人好像對你有點意思了,繼續努力!」

文甜甜一陣無語,滿臉黑線道︰「不談戀愛,x事沒有。你少給我亂點鴛鴦譜!」

「切,你就是死鴨子嘴硬!也不知道是誰昨天哭的稀里嘩啦抱著人家秋焱不松手!」

「你夠了!不說話不會死,閉嘴!」

死鬼無奈地嘆口氣︰「你啊,真是不讓人省心。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本大仙言盡于此,你愛听不听!」

聳聳鼻子,文甜甜沒再搭理這家伙,穿好鞋子去洗漱。

廚房飄來飯菜的香味,她簡單洗了把臉,來不及梳頭就跑了過去。

「做什麼飯?」

「剛炒了兩個菜,我再煮個蛋花湯。」秋焱頭也不回的指了指桌子,「你先吃吧!包子的雞腿在桌上,幫我喂給它。」

把雞腿遞給嘴饞不已的包子,看著小家伙吃得歡快,文甜甜又坐在桌邊給自己盛了碗米飯,狼吞虎咽吃了幾口。長長的頭發從耳邊劃落擋住眼楮,抬手撥了幾下,奈何發絲太順滑總是不老實。

秋焱端著湯鍋走過來,給她盛了一碗放在旁邊。

「又不梳頭,簪子呢?」

「不知道。昨天回來我明明記著放桌子上,早上起來就沒了,會不會又是被包子偷走拿去磨牙了。」

包子不是第一次干這事,它半夜睡醒喜歡在家里到處亂竄,早晨經常能在它小窩里找到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秋焱的襪子,文甜甜的手帕,被啃出牙印的發簪,甚至秋焱用木頭雕出來送給她當擺件的小玩偶也被舌忝的滿是口水。

隨手從灶台上拿了根干淨筷子,秋焱走到她身後攏起長發簡單梳理整齊,用筷子挽了個髻不讓頭發亂跑。

「這小家伙牙齒非常鋒利,你跟它玩的時候注意點,當心踫傷手。」

漫不經心的點點頭,夾塊紅燒肉放在他碗里,「別總忙活,快吃飯,等會兒就涼了。」

秋焱應了一聲,解下圍裙搭在椅子上,盛了碗湯慢慢喝著。

「差點忘問你,昨天咱賺的錢放哪了?」

「在你臥房桌子上,待會兒自己清點一下。看看家里缺什麼,趁著沒下雨我出門去買。」

慢騰騰的吃著菜,想起蘇梓鶴傳來的消息,他這兩天就要動身回京城了,葉時淵那邊只留了兩個人照看,後續的治療還需要他們多跑幾趟。

文甜甜琢磨著家里好像也沒什麼需要花錢的地方,秋焱經常下山買菜,每次回來都給她帶點東西,新買的棉衣棉鞋小首飾都沒來得及穿戴,只等著過冬了。

「家里啥都不缺,你要出門就給自己買幾件厚衣服吧。昨天凍了一宿,吃完飯記得去喝點姜湯。」

「嗯。」

相對無言,兩人默默低頭吃飯,誰都沒再提起呂家的事。秋焱也沒追問她是如何施法的,文甜甜也絕口不提死鬼的存在,仿佛彼此心中都清楚對方的事情,只是珍惜當下的平靜而不願多問。

獨自騎馬在官道上狂奔,風塵僕僕的男人在奔波了半月有余之後終于遠遠看到了京城大門。

「站住!來者何人?」

勒馬止步,黑袍男人抬手亮出令牌︰蘇府。

「失敬失敬。大人請進。」

城門大開,男人收回令牌,目光平和地看了一眼城樓上的牌匾。

王爺,我到京城了。

京城消息靈通,不到兩個時辰失蹤多月的蘇梓鶴獨自歸來的消息已經被各方勢力知曉,偌大的京城暗流涌動,所有人都開始加派人手監視,希望能從他身上得到關于攝政王的消息。

然而蘇梓鶴回了京城後簡單休息幾個時辰就開始在書房閉關,忙于處理手頭積壓的事務,毫不理會外面蹲守的各路線人,連王府都抽不出時間拜訪,這般做法另各方一頭霧水,議論紛紛。

平王府。

「詩月,听說梓鶴回來了?」衣著華貴的婦人站在池邊,將手中的魚食一點點撒入水中,看著魚兒們擠成一堆爭搶不迭,她唇角含笑,風韻猶存。

身後站著的女子樣貌秀美,一襲金粉繡花長裙勾勒出縴細柔弱的身材。蓮步微移,鬢邊精致的翡翠步搖淺淺晃動,這女子唇紅齒白,仿若落入凡間的畫中仙子,美得令人心動。

「夫人,蘇公子昨日中午入的城,一路奔波甚是勞累,此時還在府中休息。」

華衣婦人撒完手里最後一點魚食,拿起石桌上的錦帕慢慢擦手,嘆息道︰「焱兒去打仗一走就是半年多,梓鶴這孩子也出門辦事,幾個月見不到人影,還真是有些惦念呢。」

「您這是想他了,我等會兒便去差人請蘇公子來府上坐坐,陪您聊聊天。」

詩月的聲線甜美輕柔,听在耳中更是如沐春風。

婦人微微搖頭,「孩子們都大了,有自己的事情忙是好事。我這老婆子自娛自樂挺好,還能有你在身邊說說話,已經很知足了。」

「都是二公子心細。他率軍出發之前特意囑托我常來看您,說是這一去不知何時能回來,擔心您身邊沒個貼心的人照顧,也是極有孝心了。」

想起那個男人,女子的面色微微泛紅,有些害羞地低下頭,嘴角不自覺揚起些許柔美的弧度。

婦人瞥見,心中升起幾分無奈。詩月性情溫婉,又是書香世家出身,人美心善才華橫溢,京城中多少富少權貴排隊求娶,偏偏一心許給焱兒,白白空耗了青春年華。

「他要真有孝心,早就娶妻生子讓我抱上孫子了!」說到這個就生氣,華衣婦人牽過女子的手領她坐下,語重心長道,「時間過得真快,咱們詩月也長成大姑娘了。當初跟著你爹娘來府上玩的時候還是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女圭女圭,才幾年過去,已經到了出嫁的年紀,我們也都老了,歲月不饒人啊。」

女子冰雪聰明,自然能听出話中深意,想起那人的背影,秋水般的眸子浮起一絲失落。

「夫人,我心儀秋焱哥哥已久您是知道的。詩月從小的願望就是能成為他的妻子,與他攜手白頭。可時至今日,他的身份地位已令我望塵莫及,而我卻不知該如何與他親近,更遑論表明心意。讓我放手另覓良人,不可能的……」

華衣婦人看著女子,心中也有些不忍。

她這輩子只給老王爺生了一子,王府大公子是前王妃的獨子,雖是她親手帶大,可畢竟沒有血緣關系,兩人始終有隔閡。自己的兒子幼時便是個不服管教的。他天性頑劣,十幾歲就跑出家門拜師學藝,揚言要踏遍江湖做個游俠。常常一兩年見不到兒子,她心中倍感思念卻無處可說。

王爺出事後,大公子重傷臥床,王府的重擔落在了她一個人身上。強忍住悲痛拼命撐住這個家,可她畢竟是個女人,眼看著王府迅速衰落只能夜夜以淚洗面。焱兒收到消息趕回家後才慢慢收拾起王府的爛攤子,參軍入伍步入朝堂,打拼了四年多次歷經生死才坐到了攝政王的位置,讓平王府在京城無人敢欺。

兒子為了撐起這個家付出了太多血汗,至今還在前線日日奮戰無法歸家,她又如何忍心逼他娶親?

「詩月,你這麼好的姑娘將來定會有個好歸宿。如果你真的放不下焱兒,這次等他回來不妨當面直言。他若真有心,夫人就做主給你倆把婚事辦了,要是再推月兌,看我不好好教訓他!」

「夫人,這……不太好吧。」詩月猶豫不已。

自古以來,哪有女子主動求嫁的道理?秋焱哥哥雖是王府二公子,可他更是當今攝政王,若是心中不願,哪怕迫于母親的壓力與她完婚,將來也必然不會真心相待,成親後獨守空房的日子怕是更為難熬。

「有什麼不好!焱兒每天忙東忙西,我也擔心他太過忙碌錯過良緣。平王府與你家是世交,門當戶對,沒什麼不合適的。」

「詩月,這次他回來你便找個機會與他說清楚。若是不成,讓他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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