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墨遠眺的視線,明若寒雖是滿心的不開心,但仍是按捺下惱怒淡出一臉的笑意,「墨兄這麼著急前來,想必也是擔心小淺的身體,之前小淺身體太過虛弱不能沾染太多生人氣息,所以一直沒讓墨兄見著小淺,還請墨兄千萬不要見怪。阿三,快請夫人過來。」
阿三聞言嘴角不由得抽搐,他家主子說話就說話吧,做什麼把「生人」和「夫人」兩個字咬的那麼重?就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誰是「生人」,誰是他的「夫人」一樣。
「是。」
自家主子的醋壇子看來是徹底翻了,阿三聰明的不去較真兒。只是轉身離開的時候看到李墨那淺笑自然的神情,心里不由得咯 了一下。
不知為什麼,李墨臉上的淡笑簡直像極了他家主子月復黑時候的模樣。
走到坐在花叢中正跟著婉妡聊的正起勁的冷彌淺身前,阿三恭恭敬敬的出聲詢問,「夫人,攝政王來了。」
嗯?正從婉妡嘴里打探著冷彌淺過往經歷的白鶯月驀地一愣,回過頭對上阿三的視線一時沒反應過來,「誰?」
「攝政王來了。」阿三又輕輕回答了一聲,剛回答完便想起自家夫人如今記憶還殘缺著,便又補上了一句,「就是李墨公子。」
「李墨公子?」白鶯月一臉疑惑的喃喃,想快的從自己這些天打听到的消息里搜索出這個人來,直到回憶到大祭司的話時,才驀地驚回過神來,「你是說西隴攝政王李墨?」
被白鶯月的反應給嚇了一跳,阿三有些茫然的點點頭,「對啊,就是他。」
白鶯月驚住,「他、他來看我?」
阿三茫然繼續中,「對啊。」
是他看錯了嗎?
為什麼他從夫人的臉上看到了隱隱的激動,還有些不可置信的神色?
白鶯月驚愣的從花叢地上站了起來,視線趕忙朝四處尋去,當看到此刻正坐在明若寒身邊笑談著什麼的李墨時,整個人都徹底僵在了原地。
大祭司果真沒有騙她!!
西隴攝政王竟然真的跟大周嫡公主認識!!
那個差點就成為她夫君的人,那個差點就成為她一輩子都要跟隨的人
此時此刻
竟然就站在她的不遠處!
「夫、夫人?」看到白鶯月眼里盈著淺淚,阿三原本就茫然的臉上瞬間迷茫的更厲害了。
白鶯月呆愣的充耳不聞,視線定定的落在遠處的人身上,一直積壓在心底的情緒幾乎是驟然間全部顯露了出來。
那個男人
她只是遠遠的見過幾面。
但她的生死榮辱卻跟他息息相關。
她如今的落魄,如今的眾叛親離,全都跟那個男人有關系。
這讓她如何能控制住此刻復雜的難以名狀的心緒不表露半分?!!
「夫人?」
看到白鶯月牢牢的死盯著李墨,阿三心里頓時復雜起來。
容若少爺不是說夫人如今記憶還有些殘缺嗎?
但為什麼看到李墨公子仍是這樣一副深情的模樣?
難道在夫人心里,李墨公子始終不同旁人,所以即便是身子還未恢復,但仍是對李墨公子有著對別人不同的反應嗎?
「走吧。」輕輕悅耳的聲音里夾雜著些許沙啞,白鶯月此刻的心境猶如洪濤波瀾,緩緩朝花園外的人走去,情緒驟然襲來的起伏讓她幾近喘不過氣來。
當初被西隴新皇封為公主的她,只因自己的氏族被新皇看重,為了能得到氏族的傾力相助,新皇竟將她嫁與當時還只是駙馬的李墨。
那個時候妡媛公主重病垂危,不僅容顏被毀,身上更是背負著弒殺親皇姐妡樂大公主的罵名。
而作為駙馬的李墨卻美名在外,讓眾多氏族貴女心屬不已。
那個時候的她雖然心系雲玄山上有著幾面之緣的明若寒,但也深知明若氏族與西隴之間的恩怨,他們兩人根本就不可能會在一起。
所以當西隴新皇賜婚的時候,她雖然心里有些小小的遺憾,但更多的卻是被眾人艷羨後的滿足感。
從那以後,她每天都在府里滿懷期待的等著賜婚聖旨。
直到有一天,她終于迎來了新皇宣她進宮面聖的口諭。
精心梳妝打扮的她滿心歡喜的跟著傳話太監進宮,卻不想那根本就是誘她走向死亡的第一步!
「小淺?」耳畔響起一陣磁性輕柔的聲音。
白鶯月趕忙回神,這才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兩人跟前。
無暇顧及旁人的打量,白鶯月抬眼認真的朝身前人打量去。
眼前這個容貌清秀一臉擔憂正看著她的男子當真就是西隴攝政王?
當真就是當初她差點就大婚的駙馬爺?!
「小淺,你是不是身子還有哪里不舒服?」看著身前的人兒呆呆的看著自己,眼里還隱隱的摻著淺淚,李墨雙眉不由得皺了皺。
伊藤瀧突然失蹤音信全無,伊藤原也突惡疾休養臥床,緊接著小淺也病的嚴重,連大周太上皇都不得相見,這不得不讓他心生疑竇。
難道伊藤瀧失敗了?!
伊藤原病倒尚情有可原,但小淺呢?
難道那天夜里,小淺是跟伊藤原在一起的?
李墨心里困惑不已,不對啊,他明明是看到明若寒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小淺抱走,確定了小淺離開不會被誤傷,所以才放心讓伊藤瀧下手的啊!!
只可惜事之後,大周王宮將消息封鎖的讓他無從探知,為了避免惹人懷疑,他也不敢貿然動用藏在大周王宮里的眼線,就怕一個不小心便被人抓住了把柄。
白鶯月不語,但眼里的淚水卻讓周圍的人都看的不禁一驚,就連坐在藤椅上的明若寒也給嚇的站了起來。
「小淺,你怎麼了?」明若寒睜大了眼,趕忙低下頭湊近白鶯月的小臉,視線落在白鶯月泛著微紅的雙眼上,臉上急成了一片。
他的小淺即便身受重傷都從未哭過,怎麼現在
明若寒心里不由得懊惱,早知道小淺看到李墨會是這副模樣,他干嘛還要讓李墨進來!!
反正小淺現在記憶也殘缺著,就算以後恢復了要找他算賬也無非就是揍他一頓,反正他挨揍的時候多了去了,難道還怕這一茬?
看到白鶯月依舊不做聲的呆望著自己,李墨眼里的擔憂又甚了幾分,腳下也離的白鶯月更近了些,「小淺,你到底怎麼了?」
「我?我」白鶯月猛的回神,察覺到自己眼淚已經不受控制的落下,趕忙下意識的朝一旁側眼看去,想在兩人面前掩飾自己的尷尬,「我沒事,我咳我只是突然覺著身體有些不舒服」
李墨聞言更是心急如焚,焦急萬分的便想為身前的人兒擦掉眼淚,但僅僅只是一個呼吸的短瞬,李墨靠近白鶯月的步子驀地一滯,伸出去想扶住白鶯月的手也僵在了半空,就連一向溫潤恬淡的雙瞳也猛的瞪大。
她,不是小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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