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冉，步穹青巒之前……
靖玄扮演的宮本總司帶著樓無痕來到了紅樓劍閣的隱秘之地。
看著眼前的景色，饒有興趣的對著一側的樓無痕出聲詢問道。
「這……便是拋尸棄嬰的所在地麼？」
「是……」
樓無痕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忍，而後出聲回應道。
「哈，你們可真是心大……」
「毀尸滅跡這個詞的誕生本就是擁有實際的意義。」
「但你們卻忽略了……」
「留下這麼大的空門……」
「真是自尋死路…」
靖玄听到樓無痕的回應，面色閃過一絲不屑，這紅樓劍閣真是神經病啊，該毀尸滅跡不毀尸滅跡，還保留了下來。
真以為自己強悍到可以抵抗來自于劍界諸多勢力的討伐麼。
她們的這一手完全是撅根，年輕一輩可能不會說什麼，但那些有年份的存在，恐怕會直接出手。
真到了那一天，再來三把歲月輪，恐怕也不好使啊。
「………」
樓無痕聞言，面色閃過一絲猶豫，不知如何回答靖玄的問題。
「一群人，腦袋都是缺根弦……」
「合該覆滅…」
靖玄掃視了一番樓無痕的神態，冷漠的扔下一句話，便直接進入到了步穹青巒的內部。
樓無痕神態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跟上靖玄的腳步。
進入到內部，四周的空間，陰沉無比，但伴隨著一點光芒亮起，映入眼簾的便是無數骸骨。
「嗯……」
「那個相擁而亡的兩具骸骨應該就是所謂的牧野凌風與二宮主了…」
靖玄掃視了一番就看到了眾多骸骨之中比較特立獨行的一對，而後指著那一對骸骨出聲確認一語。
「你的心性不比曌雲裳……」
「恐怕，這里的眾多骸骨有你的一席之地……」
「喔，還有你的夫君……」
「不對，不光是你，還有三宮主與四宮主……」
「哈，我突然明白，曌雲裳為什麼把壞人的牌都推到你身上了……」
「為什麼……師尊……」
樓無痕听到靖玄的挖苦之言，眼中愈加暗澹，其實他說的沒也有錯，既然無力改變自己的命運，那麼便只能反抗到底了。
畢竟自己堅持到現在，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妹妹們。
如果真到了那個地步，自己也是已經死了，恐怕也看不到了。
「三個正常人與一個不正常的人，肯定會排擠不正常的人。」
「所以她利用權利與威脅壓迫你替代這個不正常的缺……」
「然後她就可以融入正常之中並以你的痛苦為樂。」
「在不斷的句句指責中培養符合自己標準的伙伴。」
「也就是說，你抗不過去，心理產生變化才是她期望的。」
「可惜，你很堅強……」
「所以她會選擇利用緋羽怨姬為最簡單的突破口。」
「迫使你成為同伴，要麼就當一個長效期的娛樂玩具。」
靖玄簡單的推理了一下，就明白曌雲裳究竟在折騰些什麼了。
對于這些道道，自己只能說活在自己世界中的深井冰罷了。
不過，從另一個方面更是說明，孤獨真是生靈的一大天敵。
「什麼……」
樓無痕听到靖玄的解釋，額頭頓時滑落一滴汗水，實在是這個說明太讓人覺得荒誕與詭異了。
原本以為曌雲裳平時已經夠讓人覺得扭曲了，沒想到她潛藏在扭曲之下的竟是如此的瘋狂。
「無痕，你終究是見識短……」
「任何行動的前提下，必然是有著可以讓自己心動的利益。」
「所以，曌雲裳的這一手，也是很簡單……」
靖玄聞言，對于樓無痕一陣變化的神態，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孩子終究還是太年輕了。
不論別人，自己與凝淵更是連手合作鏟除了咒世主。
世界本來就是殘酷的，永遠不要試探人心中的天平。
不過，說是合作，其實自己也是算計了一下自己可愛的妹妹。
畢竟一個沒有感情基礎的存在在利益面前真可以用來犧牲。
至少自己將佛獄做大做強了，他泉下有知也可以安息了。
「……我知曉了，師尊……」
樓無痕听到靖玄冷漠一語後，心中莫名升起一陣不寒而栗的感覺，彷佛身側之人比之現在的曌雲裳都要來的萬般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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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知道曌雲裳為什麼把目標放在你的身上麼？」
「為什麼不是三四宮主……」
「按道理，四宮主年歲幼小，就像一張白紙一般……」
「這種人更是容易塑形……」
「但她卻選擇了心靈堅強，韌性足夠的你，你不覺得奇怪麼？」
靖玄隨手拿起一個兵器，大體掃視了一眼後，便繼續漫步向著最深處繼續進入。
不過，途中卻對著樓無痕拋出另一個趣味的問題。
「選擇我……」
「難道是覺得我韌性夠？可以帶給她足夠的快樂麼？」
樓無痕听到靖玄的提問，神態一愣，而後皺著眉思索了片刻，才試探的出聲回答一語。
「你覺得關注的前提是什麼？」
靖玄聞言，對于樓無痕笨笨的回答，搖了搖頭，而後繼續引導她對這個問題展開深層次的思索。
「前提……」
「抱歉，師尊，我想不明白…」
樓無痕听到靖玄的引導，繼續往下深想，可是想來想去，也是沒有明白這個前提是什麼。
「在意……」
「心動……」
「你也可以理解為情……」
「不過，非是正常的情，而是扭曲無比的佔有欲……」
「雖然也是有一部分情之中……」
「或者說是愛……」
靖玄拋出自己的答桉後，來到一個山石之前，伸手一揮，就見一股無名的風瞬間腐蝕了山石，露出了一個直通未知處的通道。
「情……」
樓無痕聞言，心中咯 一下，面色嚇的煞白，渾身彷佛有無數螞蟻在那里爬來爬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有意思……」
靖玄瞥了一眼樓無痕後，不由神態愉悅的笑出了聲，這真是太有意思了，果然這愉悅之感才是自己行動的最高利益點。
而後繼續深入坑道之中，就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萬嬰坑。
「嗯，這數量怎麼這麼多？！」
「所以，紅樓劍閣的這場拉郎配是持續了多久啊……」
「通過數量的參照，恐怕是十幾年就進行一次選拔的。」
「而這個機制改變，應該是二宮主叛逃引發的……」
「還是說，並不是十幾年……」
「這些嬰兒來源于紅樓劍閣創建初期的人員消耗？！」
「剛開始是廣撒網撈魚模式？」
「……這……」
樓無痕看著眼前的嬰兒坑亦是面色一震，自己是知曉有這個存在的，但實際上卻未曾見過。
如今一看，這數量也太過于驚人，這根本不是幾個人做到的。
「你們的紅樓歷史挺悠遠啊…」
靖玄聞言，對著樓無痕，面無表情的出聲稱贊一語。
嚴格意義上，自己是與創建紅樓劍閣的大宮主一個時期的人。
不對，自己也許還要比那個大宮主更是提前一點。
所以，這種情況最大的概率性便是紅樓劍閣那段時間在瘋狂更迭血脈，用以完成她們的計劃。
「我………」
樓無痕看著眼前的眾多嬰尸，面色一白，不由捂著嘴巴，一副受到刺激，想要嘔吐的模樣。
「封神使者……」
靖玄對于樓無痕的窘態，毫不在意，從懷中拿出一張符紙，開始施展鬼族之法，為此地加點料了。
就見一個外形陰森可怖，身上纏繞著鎖鏈的存在浮現眼前。
「逆陰陽五行遁生‧陰火動‧陽炎生‧化轉混沌‧開地荒之泉。」
「鬼祭之靈……起」
一語落下，無數鬼火自嬰尸之上浮現，凝聚成一個面容淒慘的男子模樣，站在二人的不遠處。
「任何靠近此地的人，直接出手格殺………」
「……」
男子聞言，不做一絲言語，藏匿于嬰尸坑之中等待不明來者。
「師尊，你這是何意？！」
樓無痕看著靖玄一陣操作，不由好奇的出聲詢問道。
「只有慘烈的不公才能激起人類心中的公正之感。」
「這是一種情緒的利用……」
「我也是為了防止計劃出現紕漏，在上面加了一個鎖罷了……」
靖玄對于樓無痕的提問，簡單的解釋了一下，便不再言語了。
畢竟想想任劍誰的性格，一看到這種畫面，他心中的俠義之火才會燃燒的愈演愈烈。
也只有這樣，他才可以為了公正，突破極限，給予曌雲裳更重的傷勢，方便自己的後續計劃。
「難道是任劍誰？！」
樓無痕听到靖玄的解釋，簡單的思索了一下，矛頭直指任劍誰，畢竟自己的師尊曾經說過任劍誰就是為了探查紅樓的秘密而來。
所以這個計劃必然是牽扯到任劍誰與曌雲裳的沖突。
而自己恐怕就是扮演後續的人員，用以改變紅樓劍閣。
錦上添花確實不如雪中送炭，但一想起鎮閣歲月輪，又覺得任劍誰機會渺茫，那麼這個計劃的後續，必然是有別的方桉。
將一切恢復好後，便面色各異的離開了此地，不見了蹤影。
與此同時，自霏嬰口中得知步穹青巒的存在，任劍誰便連夜向著這個地方快速前進著。
不多時，便來到了步穹青巒的所在，望向洞中的黑暗，任劍誰心存戒備的緩步向內走去。
「嗯，神兵伴隨著尸骸……」
「看來這就是紅樓劍閣暗藏的秘密。」
「繼續向前深入……」
眼中閃過一抹思考，而後繼續向著深處前進著。
不多時，就看到了一個比較顯露的洞口，而里面現在正散發著源源不斷的陰寒之力。
待完全進入其中，看到了遍布嬰尸的坑底，正與自己當日墜入深坑所見的一模一樣。
「這……紅樓劍閣……」
怒斥一聲剛落，卻不曾想一道陰寒的厲風一閃而逝。
「嗯……」
任劍誰察覺到殺機，單掌一按，洶洶火焰瞬間粉碎了攻擊而開的掌氣，在一掌，直接將隱藏在尸坑底部的尸靈逼迫了出來。
「這是，難道……」
看著眼前的怪物，思索片刻，便知曉這個東西的來歷了。
而後面色更沉，鼓動體內真元，單掌下壓，一道澎湃之力霎時席卷而出，震碎了尸靈。
就在這時，尸靈粉碎的靈光，化一段段虛幻的影像。
上面播放的正是靖玄精心準備的紅樓劍閣罪證大全還有無數嬰兒啼哭與衰弱時的掙扎。
「紅樓劍閣……」
「大宮主一脈……」
「竟是如此……」
「你們為了這些扭曲的理想，居然會犧牲如此多的人……」
果不其然如靖玄預測的一樣，任劍誰看完這些罪證大全，內心的情緒如潮水翻騰，怒火直攻心頭，面色已是陰沉無比了。
「我一定要替這些無辜的嬰兒討回公道！」
「曌雲裳……」
一語落下，任劍誰的內心無比堅定，現在他只想替世間找回公道，不過在此之前，他還需要與柳生劍影親自一戰，擺月兌夢魔。
隨即化光一動，向著柳生劍影所在的方向前進著。
以其雄渾身內元加持，不多時，便來到了柳生劍影的所在地。
就見不遠處的山石之上，柳生劍影正面有思索的看著遠處的景象，一柄劍安靜的擺放在身前。
「是你？！」
「與我比試一場吧……」
任劍誰看著不遠處的柳生劍影，神態鄭重的出聲邀請道。
「比試……」
「在此之前你先告訴我什麼是劍中之情？！」
柳生劍影聞言，搖了搖頭，要是以前可能還有興趣。
如今面對自己的一生只敵，他所言的必然是有道理的。
但自己如何想，卻也是不理解那一劍之中蘊含的情緒。
現在正好任劍誰來到了此地，便出聲詢問關于情之道。
「劍之極情……」
「我從未見過也未听過說……」
任劍誰听到柳生劍影的詢問，皺著眉思索了一會，而後便神色無奈的出聲解釋道。
「原來如此……」
「看來你也不懂……」
「那麼，想與我比試的話，就先與宮本總司交手一番吧。」
「現在，離開……」
「不要再打擾我……」
柳生劍影看著一問三不知的任劍誰，搖了搖頭，而後繼續看向遠處的風景，回味著當時的那一劍。
不知為何，心中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情緒，怪怪的。
好像自己的人生錯過了什麼，自己的劍缺失了什麼。
「宮本總司？！」
「可以……」
「我會打贏他，然後再與你交手的……」
任劍誰聞言，對著柳生劍影出聲承諾一語，便離開了。
「打贏…………」
「哈……」
柳生劍影听到任劍誰的承諾後，不由模了模揚起的嘴角，彷佛有點明白，這也許就是開心吧。
短短一瞬，揚起的嘴角又消失了，就彷佛剛才只是個幻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