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沌前腳一走,拓跋蕊後腳就出現在桃源小築里。
這是意外?還是故意而為之?
若有人針對她,拓跋蕊也有自己的解釋︰如果她與池沌一起出現,那在場的狀況誰不會認為是她與池沌合謀為之?
那些想要害她的人,就有理由說她是池沌的同黨,包括荒國大君被刺殺一事她也被拉下水。
拓跋蕊為明哲保身,不與池沌同時出現在現場,很正常,沒有任何借口可以用來懷疑。
拓跋蕊推開門,看見床上衣衫染血的端木荇,不由得心生憤怒。
這群人真是太不把她放在眼里,居然敢在她還在荒國皇城的時候就動手,守護南城的大荒十三侯之一晉廣侯一定是得到了什麼好處,對偷模進來的人視而不見。
拓跋蕊剛想要找他算賬,可是看了周圍殘留的魂力氣息與角落那些漂浮的魂力碎片,她便知道要收拾的人已經被池沌給收拾了。
「你對她,還是上心吶。」
拓跋蕊感嘆一句。
查看了床上端木荇的身體已無大礙後,拓跋蕊走出房門,在屋外朝天上發射了一顆焰彈。
她正在召集拓跋家的親軍保護端木荇,別人她再也信不過。
等到拓跋家的親軍集結在桃源小築,四周都被圍住,沒有人可以混進來後,拓跋蕊起身前去赴約。
拓跋蕊前腳一走,後腳就有人來了。
他們是夏相派來的,來查看這一次任務有沒有落下什麼馬腳。
可是,拓跋親軍把桃源小築圍的死死的,一只蒼蠅也飛不進去,他們的手段無法使用,只得返回。
高塔之上,同樣是池沌站過的地方,這上面來了個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被天權老僧派來查看荒國異動的苦行僧。
憑借這一目千里天眼通,他可以清楚看到院里破爛的擺設,以及那四個被殺死的宗師境界的修行者,最後他看見了城南外已經如同是死人一樣了的晉廣侯雷雲諾涂。
身形一閃,苦行僧出現在渾身骨折的雷雲諾涂身邊,一些佛光從他身上普照到雷雲諾涂身上,暫時治愈他的傷痛。
「說吧,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苦行僧開口問道。
「苦玄大師……是您!救………救我。」雷雲諾涂像個被欺負的小孩,哭訴了起來。
「說出名字。」
「是……是……池沌。」雷雲諾涂叫苦道,「是他把我害成這樣的。」
得到答案的苦行僧只是長長的嘆息一聲,之後對地上癱瘓的雷雲諾涂說道︰「你全身的經脈已經毀壞,再無修行魂力的可能,而且治好你要花天大的代價,對救一個廢人來說,這不值得。」
「為什麼?不!我……不是……廢人!」雷雲諾涂哀聲動天。
「多說無益,施主自己保重。阿彌陀佛!」苦行僧留下佛號一聲,徑自離去。
「池沌,我誓要把你剝皮剔骨!」雷雲諾涂雙目赤紅,已經是說不出的仇恨。
「這件事,留下輩子吧!」
突然,遠處的林陰里傳來聲音。
「是……是誰?」雷雲諾涂焦急的喊道。
「我。」拓跋蕊持劍從林蔭里安靜的走出來。
剛才她一直收斂著氣息,在林蔭處看著雷雲諾涂與苦行僧的交談,等到苦行僧給出雷雲諾涂已經是一個廢人的結果,她才放肆的走出來。
對于要殺死端木荇的暗護衛,雷雲諾涂是他們的同伙。
暗護衛的生死已經被池沌所決定,拓跋蕊不能把死人再殺一次,雷雲諾涂只是被他打成重傷,但他還活著,這就是池沌留給她
的。
池沌留下機會,要讓拓跋蕊親手解決雷雲諾涂的生命。
「你……你要……干什麼!」雷雲諾涂心虛地說道。
「我要干什麼,你心里難道不清楚嗎?」
拓跋蕊一步步走近,可雷雲諾涂卻不能動分毫。
「不……不是……我做的。」
雷雲諾涂焦急地解釋著,「我是被池沌誤認成殺手的,我是去救二公主殿下的。」
「去救?你真是好意思啊,你的住所距離桃源小築不到一條街的距離,但你居然走了兩個時辰!」
拓跋蕊越說越氣,割喉冷冷地貼在了雷雲諾涂的脖子上。
見解釋無效,雷雲諾涂便不做強解,而是囂張地說道︰「別忘了,我是大荒十三侯,你敢殺死荒國十三侯嘛!」
「殺大荒十三侯,我當然不敢;但殺一個廢人,我還是可以的。」
「你……」
不等雷雲諾涂再說,拓跋蕊的割喉已經在雷雲諾涂的脖子上開了一道止不住血的口子。
堂堂大荒十三侯,曝尸荒野。
池沌一個人在城南的听浠亭里閑情逸致地煮水烹茶,好像剛才發生的事與他一點也沒有關系。
這里是他與拓跋蕊約定見面的地方,他早早做好了準備。
水剛好煮沸的時候,拓跋蕊就出現了,身上還帶有一絲血腥味。
剛剛,她是在殺人。
池沌微微一笑,他給拓跋蕊留下的機會,被她用掉了。
「一大清早就東奔西走,一定渴了吧。」池沌把一杯剛沖好的茶放到對面,「來,先喝杯茶,潤潤口。」
拓跋蕊徑直走到池沌的面前,坐下,端起茶杯喝了起來。
「我還以為你會一見到我就拔劍呢。」池沌打笑道,「看來我還是有點魅力的。」
「少拿我尋開心。」喝完茶,拓跋蕊馬上就冷著一張臉,道︰「你這樣大張旗鼓地出現在荒國,不怕引來全國修行者的追殺嗎?」
「不是有你嗎。」池沌道,「外圍看熱鬧,知道在桃源小築開啟九天劍神玄光的人是我的人,不是已經都死在你的劍下。現在,又有誰知道那是我?」
「你又利用我!」拓跋蕊話中帶著火氣。
「這難道不是你情願的嘛?」池沌笑道。
「廢話少說,把我要的東西給我。」拓跋蕊直接向池沌伸出手。
池沌放下茶杯,手從袖子里夾出一張信封。
「你想要知道的秘密就在里面。只是現在,我要你多答應我三個要求。」
「憑什麼?」
「端木荇是我救的,就憑這一點,你答不答應?」池沌拿出王牌,只要牽扯到端木荇,拓跋蕊都會松口。
「好吧,我答應你三個要求。」果然,拓跋蕊因為池沌救了端木荇而答應池沌三個要求。
「第一,你在看完信封的內容後,保證對端木荇始終如一,這你可以做到嗎?」
「我答應你。」拓跋蕊想都不想就答應了,對于照顧端木荇,這是她曾經許下的承諾。
「第二,等端木荇傷好以後,馬上帶著她去北草原的加里木措湖隱居,除非我去找你們,不然你們不能擅自回到荒國。」池沌給出的第二個要求,有些不明所以。
「這個,我可以答應你。但要是你一輩子都不來加里木措湖,我們不虧死。定個期限,一年之內,如何?」拓跋蕊問道。
「隨便,反正一年也夠了。」池沌答道。
「第三呢?」
「第三個要求,是我給你帶了個女孩,人現在在岐山居,她天
資很好,我曾經受過他們部落的恩惠,想讓你把她收下,按你們拓跋家的方法訓練她,把她變得和你一樣強大。」
「北草原的部族嗎?」拓跋蕊忽然問。
「是的。」
池沌,你到底是要干嘛?難道是怕我們在北草原不習慣,所以派來一個熟悉北草原情況,又沒有私心的小孩子給我們當導游?拓跋蕊心里想著,她似乎覺得這是池沌故意的「好」。
「怎樣?同不同意?」看拓跋蕊沒有答復,池沌追問著。
「可以,但我怕她堅持不下去,自己跑了。」
「不會,她是肩負了部族所有的希望,肩擔大任的她只會一步步迎難而上。」
「好滴吧。」
三個要求已經答應,池沌也該把該給拓跋蕊的東西給她。
信封一交到拓跋蕊的手上,她就迫不及待地給撕了開。
看了信上的內容後,拓跋蕊崩潰地哽咽了一聲,之後信紙被搓成團,指尖一點魂火燃成灰燼。
「原來是他,謝謝你告訴我。」拓跋蕊看著池沌,眼中還留有一些淚花。
真相往往可怕,難以讓人接受,但真相就是真相,無論如何美化,都是可怕的真相。
「一切都過去了。」池沌遞給拓跋蕊一方絲巾,「你還有未來。」
「謝謝你。」拓跋蕊接過絲巾,卻沒有用。
「我有點事,先走了。」池沌知道拓跋蕊想要一個人待一會,處理一下情緒。
「等等!」拓跋蕊忽然叫住池沌,「這件事,只要你我二人知曉便可,不要讓荇兒知道。」
一直到最後,拓跋蕊最想要保護的人,還是端木荇。
「好,我答應你。不會向端木荇透露半個字。」
池沌走後,拓跋蕊再也抑制不住地在听浠亭里哭了起來,這是她第二次哭,哭得很灑月兌。
原來她一直效忠的人,就是奪走她的處子之身的仇人,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拓跋蕊心里對池沌的謝,不知到了何種地步,她甚至覺得池沌那一日刺殺大君,是多麼正確的一件事。
「如果我比荇早一點踫上你,該多好。」
拓跋蕊忽然笑了,笑得像個初嘗戀愛滋味的懵懂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