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閣主,人已帶到。」
魏小樂對竹樓里的人鞠躬拜了一下,之後便離去。
接下來地場合已經不需要他的參與,真正的主場是池沌與碧潮閣閣主季子安的討價還價。
「來人是納什鬼鴉先生嗎?」
竹樓里的人問了一句,而琴聲不停。
池沌嘴角彎了彎,這招不過是欲擒故縱,先是擺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最後讓他覺得是高攀了碧潮閣,從而無私的「奉獻」。
要打破這一種僵局,就要也裝作一副不喜碧潮閣的樣子。
池沌交叉著雙手于胸前,一副高傲不可攀升的樣子,接著用極其囂張的語氣說道︰「我不是先生,我是一名丹師!」
丹師不同于先生,丹師的地位比之更高。
池沌的回答讓季子安語塞了一會兒,悠揚的琴聲也有停頓之意。
丹師對于荔洲大陸上每一個宗門都是被侍奉的存在,只有丹師選擇加入的宗門,沒有宗門篩選加入的宗師。
「納什丹師在醉玉坊拍賣的義舉,季某在此謝過。不管納什丹師要什麼,我們碧潮閣都可以提供。」
季子安這句話,又把選擇權給了池沌。
「我還真有想你們可以給我的東西。」
池沌不加托辭一番,直接進入正題,「我要見上你們的少閣主一面!」
谷千豪之面,不是隨隨便便的人都可以見的,季子安可以跟他說上一句有人要見他,但谷千豪見不見得要看自己願不願意。
「只要這個?我的確可以為你引薦谷千豪閣下,可他見你的幾率不是很大,你確定要這樣浪費掉?」
季子安不解,準備再給池沌一個機會。
「你只需要引薦就行,有些事不是閣主您可以做主的。」池沌笑道。
哼!輕紗後的季子安冷笑一聲,他覺得納什鬼鴉是個高傲的丹師,不值得讓碧潮閣招攬他。
「既如此,我願意引薦,跟我來吧。」
季子安一揮袖,輕紗無風自動打開,這時看到的碧潮閣閣主梳著高高的道髻,一身不染塵的雪色道袍,以及手里挎著的白鹿拂塵。
季子安身上無一處不是散發著道家自然的氣息,于旁人而言,很是親和。
「今日再見季閣主,以不同那日拍賣之見,現在的閣主更清風道骨。」
池沌恭維了一句。
「場合不同,我的態度自然也是不同。外出與待客,這是兩個不同的事件。」
「好吧。」池沌走上前,「季閣主為我領路吧。」
「你考慮好了就行,幫過這一次,我們碧潮閣就不欠你的啦。」季子安步到池沌的邊上,一手抬起放在池沌的肩上。
池沌知道,季子安馬上要施展的是汐國的神通——逍遙無距。
季子安沒有把手放在謝柔的肩上,只帶了池沌一人,可見就算是有人陪同也不能見上海汐閣的少閣主一面。
海汐閣的少閣主谷千豪,荔洲大陸有史以來公認的最年輕的大宗師,自然是要保護好的。
待季子安在谷千豪所居住的竹屋前停下,他扭頭看向身後的池沌,他以為自己會看到池沌摘下面具狂吐不止的樣子,可是他沒有。
池沌從季子安放在他肩上的手勢,就猜到季子安會用逍遙無距帶著他去見谷千豪,有準備的他自然沒有使用逍遙無距後的那一種眩暈感。
「你沒什麼要做的嗎?」季子安奇怪地問道。
「我要做什麼?」池沌裝作不解,「剛才那一招怎麼弄的,我閉上了眼楮,沒有看清。」
原來是閉上了眼楮,怪不得我說怎麼會沒有嘔吐,第一次被逍遙無距攜帶的人,沒有一個可以抵抗住那種眩暈感,除非一路閉眼不見,方才無恙。
「那就沒什麼了。」
季子安擺了擺手,示意池沌跟上他的步伐。
谷千豪居住的竹屋很簡樸,可它卻面朝大海,屋後花開半夏,是一處絕佳的住所。
走進谷千豪的竹屋需要經過一道石階,那幾塊石階看著平平無奇,又黑又沉,稜角分明,可一旦人的腳踏上去,就會感覺雙肩承受了萬噸的壓力,讓你迫不得已的跪倒在地。
除了石階之外,石階兩道種植的菊花也是暗藏殺意,朵朵菊花都代表了一道刀意,如果殺陣發動,到時花瓣四下紛飛而起,處在石階上的人動彈不得,只得受萬道刀意噬體的痛苦。
季子安做先走在前方,他的左腳踩在了五塊石階的某處,之後右腳迅速抬起踩在了另外一處。
菊花開的依舊燦爛,石階依舊壓在原地。
季子安故作輕松,臉上未表現出一絲緊張之感,雖然他走的很慢,可是他走過去了。
石階的盡頭,季子安轉身看向池沌,道︰「你怎麼還不過來?不想見谷千豪冕上了嗎?」
季子安沒有對池沌說出他即將在石階上將要遭遇的危險,顯然有別外之意,目的是看看池沌的身手到了怎樣的境界。
「好啊!」
池沌回應了一聲,面具下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過這塊壘菊花大殺陣,重要的是運用巧勁與快,雖然肉眼看著季子安的動作是十分緩慢的,但這個過程他使用了不下十次逍遙無距。
池沌要過這塊壘菊花大殺陣很容易,畢竟他所修煉的一葦渡江神足通已經是不輸于逍遙無距的存在,可他不打算用一葦渡江神足通去過這塊壘菊花大殺陣。
塊壘菊花大殺陣雖然殺意隱匿,可威力不是一般,如果池沌用巧勁與快去沖過這個塊壘菊花大殺陣,不足以顯示他的強大,谷千豪不會見一個這樣的他。
因此,池沌接下來要做的,是放空一切,順應自然地走進塊壘菊花大殺陣。
在季子安的目視下,池沌走進塊壘菊花大殺陣,左腳緩緩抬起落在第一塊石階之上,池沌的身體輕微地顫抖了一下。
塊壘之意順著他的腳傳至全身,每一條血管里的血液幾乎像被特殊的力量停滯了一樣。
塊壘,便是堵截,池沌身上所有的經脈血管在這一刻都被堵上了出進口,他的臉上慢慢地顯現了窒息了似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