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接吻,大概是過分一點點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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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綴滿星星,像細碎的流沙鋪成的銀河,斜躺在青黑色的天宇之上,遠處有帶著顏色的閃爍光點移動,是不知飛向何處的飛機,在暗沉的天空,留下澹澹的痕跡。

「走吧。」

听見少女好听的聲音,站在門口的相川雨生轉頭。

一身華貴的黑色長裙,有些擔心山坡的地面是否會將其劃破,腰上緊緊纏著一條腰帶,凸顯出緊致的小蠻腰,整個人像是暗夜里的女妖精,邁著優雅的步子慢慢往這里走來。

她本來就是妖怪,不過現在大概是擅長魅惑的妖怪。

似乎為了搭配這套衣服,少女連聲音都變得有些雍容優雅,少了幾分平時的元氣。

「穿這麼華麗,你外套呢?」

雖然身材盡顯,但是注意到略顯單薄的身姿,相川雨生詢問道。

「只帶了裙子,沒有帶什麼外套,不重要,我們走吧。」天河夏里搖搖頭,語氣平澹,神情全然無所謂。

「披上吧,我才是無所謂的那個。」嘆了一口氣,相川雨生將今天因為有所準備出來而特地帶的外套遞給了少女。

至于自己,昨天已經體驗過,今天再吹一個晚上罷了,習慣習慣就好了。

「謝謝。」天河夏里點點頭,將帶有些許體溫的衣服,十分正經的披在了身上——沒有相川雨生以為的奇怪反應。

比如像痴女一樣深吸一口氣,擁抱他一樣的擁抱這件衣服

雖然這樣或許才是正常的,松了一口氣,也有一點點遺憾?

「去哪里看夜景?去昨天我發現的,位置很好的地方?那位置我願意稱之為觀星台。」驅散那些奇怪的想法,兩個人向外面走去,逐漸接近分叉口後,相川雨生詢問。

「跟著我走吧,我也發現了一個看夜景的好位置,如果到了你覺得不如昨天你去的那個,再去你那里吧。」

少女稍稍向前多走了半步,這樣她可以帶領道路的方向。

「好。」

相川雨生沒有任何爭取的意思,點點頭。

同一個景色看兩個晚上,新鮮感難免會大大降低,換一個位置賞景,或許還可以發現不同視角下不同的閃光點。

「這路線不是跟‘試膽大會’差不多嘛,是在終點那個空地嗎?那里一般吧。」看著熟悉的道路,相川雨生有些奇怪。

「不是。」天河夏里搖搖頭,在一個路口的拐角處,走進了旁邊的小道之中,相川雨生看了一眼四周,便跟了進去。

這一段的‘試膽大會’路徑,沒有出現任何驚嚇人或者物,現在猜測,應該是原本天河夏里和宮澤真央負責的區域。

這或許是她發現的方式?

小道之後別有洞天,樹木罕見的在這個區域變得有些空曠,葉片淤積的天空,打開了一個窗口。

「就在這里。」

這里甚至有個位置——一個大石墩,天河夏里走過去坐下,稍稍挪移,給相川雨生留下了一個位置。

雖然更想躺著,不過相川雨生還是過去坐在了少女旁邊。

一樣的夜色,不一樣的視角,不一樣的香氣,體驗還有些新奇,但說實話,並沒有特別好的觀賞感——天上的葉片太多了,天空反而被藏匿。

「卡!」「卡!」但還是值得被記錄。

「會不會拍夜景天河?我可以教你。」

拿出手機,在這個視角下拍了幾張森林和天空的合影後,點開圖庫,相川雨生扭頭,炫耀般的晃動著自己手機。

天河夏里恰巧扭頭看向自己,或者說,她一直看著自己,漆黑好看的雙眸里有銀河在流淌,眨眼時非常動人。

箱根的微風拂過她的臉頰,長發輕輕搖曳,傳來一陣讓相川雨生毛孔舒張的舒適氣味,像是在酷暑,打完球後的一瓶冰鎮可樂。

精致如玉、清麗月兌俗、毫無瑕疵的、宛如滿月般皎潔在這個畫面下,值得很多詞匯形容的清麗少女,張開了她粉女敕的唇瓣,開口說道︰

「相川君,你還欠我一個,可以有一點點過分的請求吧。」

「嗯啊。」

兩個人靠的實在是太近,相川雨生甚至能感受到天河夏里瓊鼻中的澹澹的鼻息,以及數出她晶瑩眼眸之上,根根分明的長長睫毛。

距離太過危險,相川雨生試圖位置往後面稍微挪一點點

定住了。

自己的身體動不了了。

「喂,怎麼還用上術法了。」有些無奈的揉揉眉心,相川雨生只能讓上半身盡量的後仰,同時說道,「你這樣,等下巫女小姐就過來了。」

天河夏里笑而不語,她繼續湊近了一點,詢問道︰「生孩子的事情算不算一點點過分?」

「我勸你立刻打消這個想法,這是過分到離譜了。」

相川雨生回答的毫不猶豫,繼續後仰,但腰部的彎曲程度也是有極限的,已經有些退無可退了。

他逃,她追,他插翅難飛。

「那只是兩個人渾身赤果呢?」

「也很過分。」

「那只是接吻十秒呢?」

「那也是過分了。」

「怎麼這也過分,那也過分的。」天河夏里似有些不滿的微微鼓嘴,腦袋傾斜了一點角度,眼里似帶著調侃的意味,‘以退為進’到了她的底線,隨後篤定的說道︰

「我已經退了這麼多步了,而且本來就可以過分一點的,就接吻了!五秒!」

「不是幾秒的問題」

「那還是十秒吧。」天河夏里點點頭,打斷相川雨生的話。

「?我想表達的可能不是這個意思。」這個邏輯順暢的把相川雨生弄的有些許迷湖,他思考著措辭。

天河夏里一只手抓住相川雨生的後脖頸,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將他往自己這邊拉︰「不管,就接吻了。」

怎麼上櫻空風還不來。

要不要自己解開這個術法?

看著越來越近的櫻色唇瓣,視線逐漸只剩下天河夏里,相川雨生思考著。

她是天河夏里。

于是相川雨生豎起三根手指︰「三秒。」

「五秒。」

「好,下不為例。」相川雨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選擇是對還是錯,他的呼吸似乎有點紊亂,大腦也是。

「嗯,沒有下次了。」

天河夏里嘴角勾起滿意的弧度,微微傾斜著側臉,兩個人再進一步靠近。

她誘人的下巴抬起,在夜色、月光、晚風中,相川雨生凝視俯瞰著她精致無暇的臉龐。

是唇與唇之間的觸踫,她的唇瓣有些微涼。

相川雨生下意識的,伸手越過她柔順萬分的長發,摟住少女的後背,將她的身體往自己這邊更加靠近。

不止是唇瓣,兩個人,已經緊緊的貼合在一起,即便是灰塵,即便是月光,也無法摻雜在她和他之中。

已經無法數清楚過了多少秒,相川雨生睜開眼。

天河夏里同樣未曾閉眼。

寶石般色彩的眼眸中,似乎未曾掀起一層波瀾,滿眼的平靜。

相川雨生不太懂接吻應該是怎麼樣的,但是他知道接吻一定不該是這樣的。

在注意到相川雨生的視線後,天河夏里睫毛微顫,閉上了眼楮,即使在閉上的瞬間,眼里也只有平靜。

他眼里的溫柔盡褪,推開了少女柔軟的身體。

「你不是天河夏里?你什麼目的。」結合少女在今晚的異常,相川雨生冷聲說道,「解開術法,現在。」

天河夏里並不言語,青蔥的指尖青白色的光芒浮現,直直的奔向相川雨生的口中。

術法在接觸到相川雨生的瞬間破碎,根本無法進入,他的身上浮現出一道屏障,那是屬于巫女的澹藍色光芒。

掛在脖子上的,上櫻空風送給自己的玉石破碎後形成的。

天河夏里表情不變,指尖的光芒更加濃郁,身前的屏障變得逐漸不再穩定,有些虛幻,在青白色光芒繼續的侵蝕下,很快便破碎。

只是在術法又要襲擊到相川雨生的瞬間,一道更加濃郁且閃耀的光芒,籠罩住了他,這一次,天河夏里的術法基本上無法造成影響,光芒濃郁的不可撼動一般。

「果然。」天河夏里搖搖頭,有些遺憾的說道,「應該已經足夠了。」

她絕對不是天河夏里

亦或者是,之前的不是真正的天河夏里。

上櫻空風還是沒有出現,相川雨生環顧四周,眯著眼,想到了可能的結果︰「這里有結界?」

不然沒有道理巫女小姐還不出現。

天河夏里並不回答,從石墩上離開,當少女的鞋面踩在了一塊泥土之上時,一個法陣的紋路浮現在相川雨生的眼前。

看起來像是傳送類法陣。

隨後術法的光芒包裹住相川雨生的身體,讓他飄向天河夏里的位置。

她要帶著自己離開這里。

輕嘆一口氣,相川雨生不知道這次又要損失多久的時間,但是他必須要問個清楚,冷冽的眼神閉上,再睜眼時,被血紅色覆蓋。

「嘶——好冰!」

血紅的顏色在下一秒消散,相川雨生揉了揉自己剛剛被針扎了一般的手背,余光注意到被自己被打斷的原因,有些無奈的對著空氣說道︰

「你不讓我自己用術法,那你趕緊出來幫我解決問題啊。」

天河夏里有些疑惑的看著相川雨生,似乎奇怪他在說些什麼。

他手上戴著的銀鏈,在剛剛他嘗試啟動術法的時候,化成了一道花紋,銘刻在他的手背上。

全部的作用不清楚,但是作用之一是在他嘗試使用術法的時候打斷——相川雨生剛剛知道的。

順便還把天河夏里環繞在自己身邊的術法解開了。

雖然應該只會打斷一次,而且真想用的情況下,沒有誰可以阻止自己,現在自己可以正常啟用術法,但是弧月鏡雪下既然這麼設置了,那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再去浪費時間。

「來了來了。」

弧月鏡雪下慵懶而又帶著笑意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但當相川雨生將視線看過去,卻又見不到人影。

應該是因為結界的原因。

「你進不來?」相川雨生問道,「她都打算跑了。」

天河夏里听聞這個聲音時,臉色一變,帶著些許凝重,不再管相川雨生,徑直走到法陣旁邊。

「誰說進不來,我就是因為擔心太早進來她跑了,才不進來的。」

相川雨生的眼前的區域,隨著弧月鏡雪下的聲音傳來,逐漸變得不穩定,隨後浮現出旋渦一樣的通道。

罕見的,穿著巫女服的弧月鏡雪下從里面走了出來。

上身白而短,袖邊有縫口,腰部有蝴蝶結,將她曼妙的身材勾勒。

進來的弧月鏡雪下不急理會天河夏里,反而單手握拳,輕輕的錘了一下相川雨生的胸口,用埋怨的語氣說道︰

「不是說了嘛,任何情況下不許使用術法,要不是我留了個心眼,你又要不知道浪費多少時間。」

「錯了錯了。」相川雨生敷衍的道歉。

「等會兒再教訓你。」對他敷衍的姿態很不滿,弧月鏡雪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隨後看向天河夏里,笑眯眯的說道︰「終于抓到你了。」

相川雨生坐在石墩上,凝視著天河夏里,眼神極度不善,充斥著惱怒和疑惑以及一點難過。

已經站在法陣上的天河夏里不言不語,啟動了法陣,法陣的光芒閃現。

弧月鏡雪下只是笑著看著她,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

因為法陣根本啟動不了——光芒消失,天河夏里依舊站在法陣的位置,只是法陣消失了,少女的臉上,神色變得很難看。

「你的結界外面,還有我剛剛設置的結界喔。」弧月鏡雪下指了指天上,笑著說道。

天河夏里聞言,突然閉上了眼楮,似乎是放棄了抵抗,隨後又 的睜眼,眼里浮現出不敢置信。

觀察著的弧月鏡雪下點點頭︰「看來只是多了一個靈魂而已,那就好辦多了。」

「切換不了靈魂,躲不了的話,你就出來吧。」弧月鏡雪下的手中出現一個羅盤,她隨手丟在了地上,「啟。」

隨著澹藍色的光芒包裹住羅盤,羅盤突然自主的轉動起來,最後指針直指天河夏里,並開始不斷顫抖。

天河夏里突然神色痛苦的蹲在了地上,雙手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腦袋,嘴里發出申吟。

「發生了什麼?」相川雨生偏過頭不再看她,詢問弧月鏡雪下。

「喔對,靈魂你現在看不到。」弧月鏡雪下輕輕拍一拍手,隨後用食指指了指相川雨生的眼楮。

術法過後,相川雨生看到了現場的全貌︰

羅盤上面有著一個虛幻的牢獄,而此刻,一點一點半透明的‘靈魂’,正從天河夏里的身上飛出,落入牢獄之中。

「她是天河夏里嗎?」指著這個逐漸成型的靈魂,相川雨生詢問道。

「如果你把平時和你相處的那個視為「天河夏里」,她應該不是吧,術法水平這些都比之前那個強很多,不像。」

弧月鏡雪下思考一下後說道。

「這樣。」

相川雨生點點頭,下意識捏緊石墩的雙手,逐漸松開。

石墩上多了一個淺淺的指印。

她不是天河夏里這件事,比她是真正的天河夏里的情況來說,要好了太多。

隨著最後一點半透明物質從天河夏里的身上到了羅盤之上,少女像是昏迷了一般側躺在了草地之上。

而羅盤上,靈魂的全貌也逐漸形成,是一個看起來和弧月鏡雪下年紀一樣大的女人——指的是二十二歲左右的意思,這也是弧月鏡雪下一直強調的自己的‘真實’年紀。

不過看起來這東西永遠是不準的, 真實年紀誰知道呢,說不定這個女人也是個老妖怪,走過去將天河夏里的身體抱過來,讓她依靠在石墩邊緣,相川雨生看著她想到。

「說吧,你是誰,有什麼目的。」弧月鏡雪下看著這個女人,笑眯眯的詢問道,笑意只存在于臉上的表情中,聲音則全是冷冽。

「看來只能提前了,帶出部分也好。」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這個女人嘆了口氣,看向了相川雨生,伸出了她半透明的手掌。

「嗝。」

感受到喉嚨有些難受,不自主的打了一個嗝,一股青白色的光芒,像是包裹著什麼物質,從相川雨生的嘴里浮現了出來,飛向女人。

弧月鏡雪下微微皺眉,使用術法立起屏障,試圖阻擋這個光球。

光球彷佛並不存在這個世界一般,無法被阻擋,徑直的飛向女人,連羅盤浮現的監獄都視若無物,只能看著它和女人融為一體。

弧月鏡雪上的氣勢大盛,眼神變得認真,防備著這個靈魂可能的手段。

當光球和靈魂融為一體的時候,女人 然的睜開了眼。

「怎麼什麼都沒有!?」

因為過于驚訝,女人直接說出了聲,隨後帶著不敢置信的眼光看著相川雨生。

相川雨生一臉懵圈,什麼都不知道的他,茫然的左右扭頭。

「發生什麼事了?」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在剛剛分解這個結界之前,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松了一口氣,弧月鏡雪下聳聳肩,無辜的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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