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江羨就是不明說,點到為止之後,就借口還有事出去了,留下陳思茶一個人在房間里胡思亂想著。
女人胡思亂想的時候,永遠會把事情各種放大。
最終她經不住煎熬,打開了門出去了。
佣人見到她出來,還挺驚訝的,詢問她有什麼吩咐。
陳思茶支支吾吾的問,「那個,連,連舟呢?」
「連先生啊?連先生在房間里呢,他今天受了傷,晚飯都沒吃,我正想去問問呢。」佣人如實的回答道。
原來他真的受傷了!
陳思茶心一下就懸了起來,也顧不上躲避了,急忙問佣人,「他住在哪個房間?」
「右邊第三間。」佣人話剛說完,她已經往客房匆匆走去了。
敲響門的那一刻,她還是緊張了,但擔心大于緊張,也就沒有退縮。
連舟早就在等著這一刻了,他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門,看到門口站著的陳思茶,嘴角不由自主的咧開,想笑。
這本是發自內心的喜悅,卻因為牽連到臉上的傷處,頓時疼得齜牙咧嘴。
「怎麼青了這麼大一塊?」陳思茶看著他臉上的淤青,眉頭不由自主的蹙了起來。
「沒事,不疼的。」
陳思茶抬手在他受傷的部位按了一下。
連舟立馬嚎叫起來。
她這才松開手說,「不是說不疼嗎?還叫那麼大聲?」
「一點點……」連舟極力的忍著痛。
羨姐那一拳可是打得結結實實的,怎麼可能不疼?
但挨一拳能換來她的關心,他覺得很值!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連舟都顧不上臉上的傷,就立即問道。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這個答案。
「你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都傷成這樣了,還關心無關緊要的事情做什麼?」陳思茶沒好氣的道。
佣人這會兒也跟來了,陳思茶就回頭問佣人,「可以幫我準備一些消腫的冰塊和毛巾嗎?」
「好的,我這就去準備。」
佣人才剛離開,連舟就急切解釋,「阿茶,你不是無關緊要的人,對我來說,你是很重要的人,我不敢保證以前你是最重要的人,但以後,你在我這里就是最重要的人!」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語氣很堅定。
陳思茶心尖一顫,覆下眸說,「听說你晚飯都沒吃?不餓嗎?」
連舟模了模肚子,「有點。」
「我去看看廚房有什麼吃的,你別亂跑。」陳思茶叮囑完,轉身就要走。
連舟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突然從背後抱住了她,抱得很緊。
陳思茶整個人都僵住,有點慌。
連舟的話在她耳畔清晰的響起,像是苛求,也像是軟綿的情話。
他說,「阿茶,別生氣了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
都過去兩天了,就算有天大的氣,也早就該消了。
更何況他現在這個樣子,陳思茶擔心都來不及,哪里還記得生氣的事呢。
可听到他這麼說,她還是鼻子發酸,抿著唇沒說話。
「阿茶,那天我真的沒別的意思,我一直以為……一直以為你是男的,所以在發現你是女的之後,嚇到了,有點不知所措,才慌亂的去抽煙冷靜的,我沒有別的任何意思,我就是需要點時間去接受這個事實……」
陳思茶愣了愣。
她在努力的笑話連舟的這句話。
所以……他一直都以為自己是男的?
這男人不止心大,還眼瞎。
陳思茶想了想又覺得有哪里不對,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松開自己。
連舟卻抱得更緊了,一副怕她離開的樣子。
陳思茶無奈的道,「我不走,我有事要問你。」
他半信半疑。
「真的!」陳思茶不得不保證。
連舟這才放開了她。
陳思茶轉身看向他,頗有些好奇的問道,「你既然以為我是個男的,為什麼還想要跟我在一起呢?」
她這個問題問得太直接,饒是連舟這麼厚臉皮的人,也忍不住紅了耳根子。
他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當初對你又好感的時候,也掙扎了很久好嗎?」
「掙扎什麼?」
「咳咳……掙扎自己是個gay的事。」連舟有些無地自容了。
听到這個答案,陳思茶忽然覺得很好笑。
雖然她極力的在忍耐,可到底是控制不住,肩膀都跟著抖動起來。
連舟看她這樣,就氣鼓鼓的道,「我好不容易接受自己是個gay的事實,就突然發現你是個女人,你知道這對我打擊有多大嗎?阿茶,你就是個騙子!」
「我怎麼就是騙子了?」陳思茶可不承認這個事實。
「你還說沒騙我?」連舟又羞又急的,甚至直接將陳思茶摁在了牆上。
陳思茶還是很無辜,搖頭否認這個指控,「我沒騙你。」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是個女人!」
陳思茶啼笑皆非,「我是女人的事,羨姐知道,司乘也知道,只有你不知道,你不應該反思反思自己的問題嗎?」
「你……這張嘴還真是會狡辯啊。」連舟恨聲恨氣的瞪她。
陳思茶還想解釋的,卻被男人直接堵住了嘴。
當然,用的也是嘴。
她想掙扎一下的,卻被他一手扣住她兩個皓腕直接拉高到頭頂按在了牆上,以至于頭部微微的揚著,方便了他的親吻。
女人在這方面,終究是沒什麼抵抗力的,畢竟她對連舟也是有感覺的啊。
這三天的冷戰,思念早就洶涌不堪了。
誰又能抵擋得了思念的疾苦呢?
男人在察覺到她的臣服後,才放溫柔了這個吻,讓這個意外的吻變得繾綣纏綿起來。
「啊……對不起……」佣人拿了冰塊和毛巾過來,卻不想撞見這一幕,急忙轉身道歉。
陳思茶迅速推開了連舟,轉過身去,羞得有點沒臉見人。
還是連舟臉皮厚,他過去結果了佣人拿來的冰塊和毛巾並說道,「麻煩幫我準備點吃的。」
「好的。」佣人老老實實的點頭。
「對了,就放到餐桌上,我自己去吃。」連舟又提醒了一句。
佣人立馬會意過來,趕緊點頭離開了。
「好了,人走了。」連舟過去攬住了陳思茶的肩膀。
她假模假樣的掙扎了一下,卻被連舟攬得更緊了,還把頭往她肩上蹭了蹭說,「你幫我冰敷一下吧,好痛的。」
這下陳思茶就沒轍了,認命的接過冰塊,「還站著干什麼?進去坐著我給你冰敷。」
「好的!」連舟乖乖巧巧起來。
陳思茶認認真真的給他冰敷,還好這傷勢不算太嚴重,可能就紅腫個兩三天就沒事了。
連舟一直仰著頭,享受著她的服務,心里美得人都要飄起來了。
對江羨也更加膜拜了。
還是羨姐厲害,輕松就搞定了這件事。
高興得沖昏頭腦的連舟都沒去仔細想這件事。
江羨既然能輕易解決這事兒,為什麼非要拖延兩天,讓他當了兩天陪練呢?
……
程家老爺子七十大壽,原京不少權貴都前去賀壽。
雖說喬忘棲已經從喬家退出,但他在原京的根基還是在的。
再加上江羨圍棋協會會長的身份,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兩人剛到宴會現場,就有不少人前來打招呼。
其中還包括一些以前曾經瞧不起江羨的人。
以前嘛,他們都覺得江羨不過是一個靠喬忘棲才混入原京圈子的人。
雖說喬忘棲的威望還在,但跟以前到底是無法相比了。
可江羨這圍棋協會會長的身份,就讓人不得不敬仰了。
盡管不少人都無法理解,為什麼會把會長的位置交給江羨?
應付這些人,江羨游刃有余。
沒辦法,像這種名利場,大家都知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累不累?」喬忘棲時刻留意著江羨的情況,見她微微的蹙了蹙眉,就第一時間問道。
「有一點點。」
「那我們上樓去坐坐吧,盛景淮他們都在樓上呢。」
喬忘棲和盛景淮程硯安他們的關系是不一樣的,難得借著老爺子大壽這個由頭聚在一起。
所以程硯安特別的準備了一個玩耍的地方,共幾人放松的。
喬忘棲一到,程硯安就發消息叫他了。
只是他還需應酬一下,才沒有馬上上去。
江羨自然是沒意見的,畢竟喬忘棲的那幾個朋友她都是認識的,還挺熟。
和熟人在一起,也能自在一點,省去了那些虛偽又敷衍的應酬。
到了樓上的包間,里面已經玩得很嗨了。
洛星最近在拍戲,回不來,無法陪盛景淮出席這個宴會。
所以他把女兒盛錦一給帶來了,小朋友眼楮圓圓的,像極了洛星,活靈活現的,特別聰慧的樣子。
也不怕生,江羨過去逗她,她就咯咯地笑,還伸手要抱抱。
江羨抱著逗了一會兒,包間里又來人了。
是孟沂深。
許久不見,孟沂深整個人看上去更……斯文敗類了。
臉上架著一副金框眼鏡,頭發微卷,整個人看上去邪魅了不少,哪里還有點醫生該有的清冽形象呢。
他進來沒先跟幾個好友打招呼,而是先跟江羨打招呼,「嫂子,好久不見啊,你又變漂亮了呢。」
「以前我一直覺得盛景淮是最花心的那個,現在看來,這個頭餃是後繼有人了。」江羨也戲謔的回應著。
孟沂深輕笑出聲,「嫂子又在拿我開玩笑了。」
踫的一聲,程硯安推門進來了,插著腰一臉不爽的樣子,「我就說別搞什麼壽宴,擺明了是對我的審判!」
他怨氣重重的樣子,讓包間里的人都好奇的看向他。
孟沂深嘴比較毒,直接問道,「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大家開心開心好了。」
程硯安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讓我猜猜。」孟沂深並沒有要收斂的意思,單手托著下巴笑得一臉的蕩漾,「是不是又被逼著去相親了?」
程硯安詫異的看向他,「你怎麼知道?」
孟沂深苦笑一聲,「因為我最近也在經歷這種煎熬。」
兩人互看一眼,然後來了個大擁抱,互相安慰。
用江羨的話來說,這叫抱頭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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