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對不起，晚了好久好久。
還好沒有太遲，也還好他一直沒有改變過初衷。
所以秦粵又補充了一句，「喬十一，謝謝你。」
喬十一沒有作答，只是默默的握緊了她的手。
這里經過打理，一切都變得井然有序起來。
有錢還是有不少好處的，反正秦粵這會兒很有感觸。
因為有喬十一在，有許多要對母親說的話，秦粵都放在心里說了。
兩人下山回去的時候，喬十一和她提到了去年來祭拜時回程路上踫到了宋業成的事。
秦粵似乎並沒那麼驚訝，畢竟她上次來的時候，就有人告訴她這件事了。
只是對于父親，她還是覺得很遺憾。
至始至終，連最後一面都沒見上。
「前幾日听朋友說起，關于宋繼顏的事，下個月就開庭了。」喬十一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再听到這個名字，秦粵只覺得有些陌生。
畢竟從小就跟宋繼顏沒有什麼感情可言，本身就不是很喜歡他，後來還發生了那麼多事，這個人就漸漸的被秦粵排除在外了。
若不是喬十一說起，她都快忘記這個人了。
「這一次證據很充分，他怕是再難翻身了。」喬十一看了看她。
只見秦粵一臉的淡然，「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只是可惜了宋氏，就這樣毀在他手里了。」
喬十一心中一梗，想把實情告知她。
可秦粵卻在這個時候轉移了話題說，「我還是好累，一會上車我可能還要睡覺。」
「好，多睡會，畢竟你昨晚都沒怎麼休息。」喬十一立馬心疼起來。
秦粵想說這還不都是你害得。
可想到他今天陪自己跑了一趟，又不忍心去責備了，默默的跟著他下了山。
上車後，她便又睡了一路。
返回原京的時候，時間其實還早的。
秦粵想著要不要請喬十一吃個飯，就當是感謝他今天的幫忙，結果喬十一先接到電話，說臨時要是要趕回公司去。
「你去忙吧，一會兒前面把我放下就行。」秦粵立即說道。
「不管怎麼樣，也得先把你送回家了來。」喬十一很堅持。
秦粵只好找了個借口說，「我也有公事要處理，之前洽談的一個商務合作方的公司就在前面不遠，前面把我放下正合適。」
喬十一多少能猜到一點她的想法，但他也告訴自己，不能太急于求成。
盛景淮說過，像秦粵這樣性格的人，得慢慢來，最好是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讓她慢慢去適應，去習慣，直至離不開為止。
所以他把所有的情緒都忍了回去，按照她的意思把她放在了路邊。
「等我這兩天忙完，我們一起吃個飯吧。」喬十一試探著問道。
秦粵想了想，還是點了頭，「好。」
「那就這麼說定了！」喬十一立馬說道，一副生怕她改變主意一樣。
秦粵笑得有些無奈，「好，就這麼說定了，你快去忙吧，後面的人都在催了。」
因為喬十一的依依不舍，司機只能多停了一會兒。
很顯然，惹得和面的車主不滿了，正按喇叭呢。
喬十一這才吩咐司機開車離開。
秦粵一直目送車子離開，才幽幽的收回視線。
看著公路上車來車往的，她突然有些茫然。
其實她剛剛說謊了，她沒有什麼業務要談。
畢竟今天是母親的忌日，每年的這一天，她是一定要騰出時間的。剛才之所以那樣告訴喬十一，只是好讓他安心去忙而已。
這會兒只剩自己一個了，她也開始努力的去整理自己亂成一片的情緒。
可想來想去，卻不知要怎麼去整理。
最終還是給康醫生打了個電話說，「康醫生，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想跟你聊聊。」
……
秦粵發現，有些自己怎麼也琢磨不明白的事情，一旦跟康醫生聊過之後，就變得簡單了許多。
解開了困惑，人的心情也會變得很平和。
連蘇阿姨都說她這兩天看上去不一樣了，秦粵就打趣的問，「哪里不一樣了？」
蘇阿姨想了想，用最簡單直接的詞匯說，「更漂亮了，有點像我剛見到你時的樣子。」
經她這麼一說，秦粵到是想起來了，第一次跟蘇阿姨見面，是在喬十一家呢。
那會兒她正和喬十一熱戀，有些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
那應該是秦粵生命里最美好的一段時光了。
所以蘇阿姨這麼說，她下意識的怔住。
模了模自己的臉，問蘇阿姨，「真的像你初次見我時的樣子嗎？」
「是的。」蘇阿姨非常篤定的道，頓了頓，她又忍不住好奇的問她，「粵粵，你是又談戀愛了嗎？」
秦粵，「……」
她哪里敢承認，只心虛的否認，「你看錯了。」
「好吧。」蘇阿姨也不方便多問，逗著小年糕玩著。
到是秦粵自己心里忐忑，靜默了一會兒後又忍不住問蘇阿姨，「蘇阿姨，喬十一當時是怎麼選中你的？」
也不怪秦粵這麼問，在請到蘇阿姨之前，喬十一隱約有听盧思柏吐槽過，說給喬總找個可靠的阿姨太難了。
前前後後淘汰了一百多個，盧思柏幾乎跑遍了整個原京的家政公司。
那會兒秦粵就挺好奇的，喬十一到底要找個什麼樣的阿姨。
蘇阿姨听到她這麼問，到是想起了什麼跟她說道，「你等一下，我去拿個東西。」
「拿什麼呀？」秦粵挺好奇的。
蘇阿姨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把小年糕往她懷里一放後，就回房間去取東西了。
沒一會兒就拿著幾張紙出來，那紙已經有些皺巴巴了，但還是能看得出來是蘇阿姨小心保存著的東西，還很重要。
不然蘇阿姨也不會一直隨身攜帶不是？
蘇阿姨把幾張紙遞給秦粵說，「這個啊，就是我去面試時，喬先生開出的條款。」
「他還開條款呢？」秦粵覺得有些失笑。
等她看到紙上所開出的那些條款時，整個人就愣住了。
與其說這是招聘阿姨的條款，倒不如說是她秦粵的個人喜好。
因為上面的所有條件，都是按照她的喜好來制定的。
喜歡吃什麼，喜歡做什麼……
厭惡什麼，對什麼過敏等等。
諸如之類，非常的細節。
要不是他整齊的羅列出來，秦粵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會有這麼多的喜好。
「喬先生是我見過最細心的男人了。」蘇阿姨還在一旁感嘆道，「我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在意你。」
秦粵听了有些動容。
蘇阿姨也不敢多說，怕秦粵听了難受，就轉移了話題說，「這個我一直留著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對我幫助還挺大的。」
「可以送給我嗎？」
「啊，可以啊。」蘇阿姨立即點頭，雖然她不太明白她要這個有什麼用。
晚上喬十一給秦粵打了電話。
準確的說，這兩天喬十一都有給她打電話。
雖然還不到那種煲電話粥的膩歪程度，而且他工作的確很忙，但總會抽時間給她打電話。
或簡單的問問她的情況，或報備一下他的行蹤。
秦粵也沒拒絕，他問，她就回答，他說，她就听。
其實她也說不準兩人之間現在是一種什麼樣的關系。
反正喬十一沒點名，她也就跟著裝糊涂了。
而且她還挺喜歡現在這種狀態的……
再往深了去，就有很多的問題了。
比如，她不知要怎麼告訴喬十一，小年糕的存在。
又比如，她該怎麼去問喬十一為什麼要收購宋氏這件事。
更或者，以她現在的身份地位，是根本不可能跟他有結果的。
他可以，可他背後的家族可以嗎？
她不是江羨，沒有那麼強大的實力和背景，自然也就沒有了那一股底氣。
兩個人要走到一起，需要考慮的因素真的太多太多。
秦粵想不通這些事，就逃避的不去想，只簡單的覺得，就這樣慢慢相處也可以。
但她不知道這種狀態能持續多久……
喬十一說這兩天忙完了，周末有空，想問她那頓飯還作不作數。
「當然作數的，我請你。」秦粵肯定的回答他。
誰請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還願意跟他一起吃飯，這就足以讓喬十一開心了。
「那餐廳我來訂，你想吃什麼？」喬十一熱切的問道。
「我都可以啊。」
喬十一想了想說，「吃火鍋吧，這個天氣吃火鍋更合適。」
「好。」秦粵沒意見。
喬十一還故意說道，「我已經會調你說的那個蘸料了，這次我給你調蘸料啊。」
「……好。」
結束電話後，喬十一就張羅著忙活起來。
光是選餐廳，就用了一個小時時間。
差點把整個原京的有點名氣的火鍋店都翻了一遍，看評價，看環境，看菜品，完全是多方面考慮。
最後選來選去，選了一家最近人氣很高的高空觀景火鍋店。
位置自然是要選最好的，好在這家餐廳的老板他認識，給他開了個綠色通道，不用排隊，到時候直接過去就行。
訂好位置後，喬十一就已經開始期待這場約會了。
大概是太久沒單獨跟她吃飯了，他居然開始緊張了，忍不住給盛景淮發消息問自己要怎麼表現才更合適。
有的時候，盛景淮這個狗頭軍師還是很管用的。
他給喬十一提了不少的建議，喬十一選了一些對自己可能有用的建議。
心里愈發的期待起這一場約會了。
另一邊，秦粵也一樣。
不過女人想的要簡單一點，比如要怎麼打扮，穿什麼。
當然她更糾結的是，要不要告訴喬十一小年糕的事。
她想告訴，但又怕他知道後會生氣，會跟她搶小年糕。
對于秦粵而言，小年糕太重要了，誰都不能搶走，因為那是她的精神支柱了。
在這種忐忑又期待的心情中，這一天總算到來。
兩人都是滿懷期待的去了約定的那家觀景火鍋店。
喬十一原本是要去接秦粵的，被秦粵拒絕了，她說自己就在餐廳附近辦事，順路就過去了。
實際她是怕喬十一知道她的住址後，萬一心血來潮來找她，然後發現小年糕的存在後，她不知該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