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緊張的心情被安撫後,榮思艾才想起自己該生氣的。
她氣惱的把他推開,冷著臉說道,「你還來做什麼?」
「當然是來找我老婆的。」戚丞鈺臉上始終掛著笑意,雖然他現在冷得要死,可他心里高興啊,至少她沒有不理自己。
「誰是你老婆!」榮思艾連這點都想否認。
戚丞鈺也不惱,佯裝恍然的道,「你到是提醒我了,咱們以前的證都不作數了,畢竟你現在叫榮思艾。」
他這麼識時務,到是讓榮思艾氣結到說不出話來。
男人更是不等她開口,就一把拉起她的手說道,「榮思艾小姐,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戚丞鈺,今年二十七,有一個可愛的女兒叫戚遲笙,是我和我這輩子最最最最最愛的女人生的,請問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榮思艾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舉止,說出這番話來。
怔愣了好半晌,眼眶紅了又紅,才道,「哪有人求婚沒有戒指的?」
「有!」他不知從哪兒拿出一枚戒指了,赫然是他們之前的婚戒。
之前她一直戴在手上來著,前段時間忙著幫戚夫人張羅生日宴會的事,她怕自己不小心弄丟了,就很珍惜的存放在家里的首飾盒里。
她一度以為再也不會見到這枚戒指的,沒想到他會再次拿著這枚曾經屬于她的婚戒跟她求婚。
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喉頭更是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戚丞鈺到也不急,而是握緊了她的手說道,「你不用現在就回答我,我今天來是想問你願不願意跟我私奔的。」
「私奔?」她錯愕了一下。
「對,私奔!」戚丞鈺篤定的道,眸光異常的堅定。
她瞧見了他眼底濃烈的情意,鬼使神差的,她點了頭。
戚丞鈺拉著她就往外走,「那現在就走。」
「可我還沒跟我媽說……」
「我已經跟阿姨說過了。」男人腳下的步伐並沒有絲毫的停頓。
「我還沒收拾衣服……」
「不用收拾,重新買就行。」
仿佛是等不及了一半,他一個回頭,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突然失重的感覺,讓她嚇得摟緊了男人的脖頸。
平日里總有三三兩兩人在走動的大廳里,愣是沒有半個人影,戚丞鈺帶著她一路暢通無阻的出了大門,上了早早就停在大門口的車。
他像從前一樣,親自給她系上了安全帶,「出發了,榮小姐。」
榮思艾承認她有被這男人的炙熱感情感染到,就像是在她灰暗世界里突然出現了一束光,這一束光帶來了希望和溫暖,讓她不由自主的想去追逐,更想抓緊。
「出發了。」她喃喃的道,眼底也漸漸有了光。
車子駛離蘇家,一路疾馳,駛出了市區,駛出了她的枷鎖。
她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但是好像有他在,就很安心。
入了夜的公路總是暢通無阻,讓他們的私奔之路顯得那麼的自然而然。
大概是放松下來,她終于感受到了一絲安穩,便靠在椅背里淺淺睡去。
他沒叫醒她,也舍不得叫醒她。
這段時間,她吃不好睡不好,心里壓力還那麼大,難得能睡著,就讓她好好睡一會兒吧。
……
「你叫再大聲也不會有人听見的!你叫得越大聲,我越得勁兒!」
黑暗中,那個男人向她伸出了手,夾雜著刺鼻的酒味和惡臭味,刺得她不斷的干嘔著,吐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可那男人卻沒有要放過她,依舊不斷逼近。
榮思艾奮力掙扎中,踢到了男人,惹得男人暴怒,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打得非常用力!
她本就長期處于精神高度緊繃的狀態,這男人關押著她,又不給吃又不給喝的,人已經虛弱不堪了。
被她這一巴掌,直接打得幾乎暈死過去。
朦朧間,那男人開始撕扯起她的衣服來。
她想叫,卻發現自己叫不出聲,只在男人的手從她臉上經過的時候,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
隨即而來的,是更猛烈的毆打。
男人操起了不知從哪兒抓來的酒瓶,狠狠的砸在了她的頭上,一下,又一下……
直至她再無任何反應,他才罵罵咧咧的丟掉了手里的啤酒瓶,唾棄的踢了一腳這個瘦弱但長得很漂亮的女人。
「不要!」原本處于睡夢中的榮思艾突然尖叫著驚醒過來,身體因為這一場噩夢而抽搐著。
小臉上布滿了冷汗,緊緊秉著的呼吸讓她臉色有些青紫。
戚丞鈺正在外打著電話,听到動靜,急忙打開車門探了進來,「怎麼了?」
見她一臉惶恐,猜到是做噩夢了,也顧不上接電話了,直接將她從車里抱了出來,緊抱在懷里說道,「沒事沒事,只是夢,只是夢。」
安撫了兩句發現她的不對勁,趕緊拍著她的臉叫道,「呼吸!快呼吸!」
他更是急得用手去掰開她的嘴,這才讓她有了一點反應。
她叫了一聲,才開始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身體也漸漸從緊繃狀態放松下來。
「沒事了沒事了。」他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心里卻狠狠的揪著。
那段過往,成了她的夢魘,會一直伴隨著她,除非她能走出來。
剛剛他打的那通電話,就是在咨詢心理醫生,像她的這個狀況,到底要怎麼跟她相處才能讓她好受一點。
也不知抱了多久,她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戚丞鈺心稍微踏實了一點,伸手模了模她的臉問道,「肚子餓不餓?」
她默默點頭,唇瓣卻緊抿著。
戚丞鈺拉著她繞過車子到了車尾打開後備箱,從里面取了一些東西出來。
有些東西很沉,可他寧願單手擰著也不願松開她的手。
他帶了不少的東西,大多是露營的裝備,還有一些生活補給。
本來想在她醒來之前就把天幕搭好的,可搭天幕多少會有動靜,可能會吵醒他,他才什麼都沒動,就連身上的衣服都沒換過,只把外面略有些防雨的風衣月兌了。
這個季節的氣溫還是有些冷的,但他能抵擋。
戚丞鈺先取出一個椅子來,待她坐下後,才取了點心和水過來讓她先緊著肚子。
而他則開始忙碌起來,搭建天幕,搭建帳篷。
這都是一些繁瑣的事,他卻有條不紊的準備著。
榮思艾一直坐在旁邊看著,看著他來來回回,看著他忙前忙後。
時光好像回流了一般,讓她想起了他第一次跟她求婚的畫面。
也是在這樣的一個海邊,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世界里,他向她求了婚。
那時候的她,對過去茫然,對未來更茫然,不敢接受也不能接受。
可他始終態度堅定,堅定到讓她感動,即使不確定自己的過去是怎樣的人生,她也願意跟他攜手同行。
那個時候她還問過他,假如哪一天她想起了從前,發現自己已有愛人,甚至還有可能已婚怎麼辦?
「那就搶過來!」他回答得不假思索,好像這個問題他早已想過,並霸道的宣告,「你只能是我的!」
「喝點熱水。」戚丞鈺不知從哪里弄來了熱水,讓她先喝一點暖暖胃,「我再一會兒就好了。」
帳篷已經搭建得差不多了,他取來了生活補給,點燃了小暖爐。
小暖爐上燒著熱水,熱氣蔓延間,驅趕走不少的寒意。
她慢慢的吃起了點心,嘗到味道的時候,才意識到這點心是她媽媽做的。
也就是說這場私奔,他早已征求了榮夫人的同意。
雖然她不知道他是怎麼跟母親說的,但母親願意支持他,也算是對他的認可吧。
也對,他是那麼優秀的一個人呢。
也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榮思艾才更覺心里苦澀,連吃在嘴里的點心都不覺得有多甜了。
「之前一直承諾說再帶你出來露營,可總是一拖再拖,好多次都已經計劃上了,到最後還是因為其他的事情取消了計劃,反而是這次的臨時起意,才兌現了我的承諾。」戚丞鈺絮絮叨叨的跟她說著話。
明明是很尋常的內容,卻有著說不出來的溫柔和繾綣。
她就那麼安靜地听著,也一直沒開口。
「只是來得突然,天公不太作美,也不知能不能看到你喜歡的晚霞。」男人仰頭看了看遠處的天際,灰沉沉的。
榮思艾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話都到了嘴邊,最後還是咽了回去。
「我煮點粥,你想吃咸的還是甜的?」男人洗了米正在往微壓鍋里加水,側頭問了她一句。
「甜的吧。」
生活都那麼苦了,還是吃點甜的比較好。
等到粥熬上,他終于空閑下來,搬來了椅子和她並肩坐著,眺望著遠處灰沉沉的大海。
雖然天公不作美,但好歹也沒下雨,海面的能見度也還不錯。
海風也還算溫柔,輕拂而過。
榮思艾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戚丞鈺立即從旁邊取來了毯子把她包裹住,裹得嚴嚴實實的。
她無奈又有些幽怨的看著他。
主要是裹得太緊,她動彈不得。
而且這毯子的顏色好難看,估計她這會兒就跟個粽子一樣,一點都不美。
男人瞧見她臉上的幽怨之色,頓了頓,大概是明白了什麼,急忙解釋道,「出來得匆忙,沒能挑選你喜歡的顏色,你就將就一下吧,下次我一定選你喜歡的粉白色。」
其實以前赫瑪的賽車服並不是粉白相間的顏色,是因為她喜歡,他才改了這個顏色。
當時動靜還鬧挺大的,他粉絲都覺得這顏色太娘了,襯不上他們的車神赫瑪。
可他堅持呀,不顧所有人反對,義無反顧的選擇了這個顏色,並高調的在拿下大滿貫獎杯後,對所有人宣告,他之所以選這個顏色是因為他愛的人喜歡這個顏色!
他在告訴所有人,他有了心愛的人。
再想起這些來,榮思艾還是會被這男人感動。
他的愛意,從來都是洶涌地,猛烈地,炙熱地,讓她無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