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近在遲尺的槍聲,讓姚雪,陳心怡,周青等人嚇得臉都白了。
不過看到倒下去的人不是楊岩之後,心有慌亂,抓住楊岩衣角臉色蒼白的姚雪放下心來。
等到賀信他們來到,姚雪,陳心怡,周青,黑瘦的中年人他們驚動的心髒,徹底平復了下來。
來的人是警官,是和楊岩認識的人,他們安全了。
女人只是一愣,隨後露出了坦然之色。
「楊岩,你是故意引我過來的?
難道這一次,我的人又暴露了麼?
可我這一次找的人,和你並不熟悉啊。」她思索著說道。
楊岩平靜的望著她。
「是的,你這次控制的人確實和我並不熟悉。
甚至是我和她見面的次數也不多,我和她相互也聊不到一起。
只是就算如此,仍舊讓我看出了破綻。
這個破綻不是她,而是你,而是我!」
對面的女人眉頭輕皺。
「你的破綻?我的破綻?讓你看出了她的不對?」
楊岩點頭。
「是的,我一開始沒有往她身上想。
因為她是陳婆婆的女兒,她的所作所為都符合常理,她的所言所語也符合她該說該做的事情。」
「既然如此,你又怎麼懷疑到她的?
難道沒有疑點,也是疑點麼?」
「不,一開始她確實沒有疑點,但也僅限于一開始。
早晨的時候,我想起收音機內存在炸藥的事情,于是讓秦雅去查過去幾天前往過我們小區內陳婆婆家的人,其中重點是我認識的熟人。
到這里,我都沒有懷疑到陳婆婆的女兒。
但我下樓之後,又一次遇到她。
她告訴我,陳婆婆搬去了她大哥家里,他大哥說我不搬走,陳婆婆就不會回來住。
到這里我發現了一點問題,因為昨晚我已經跟他們聊過,我同意搬離這里。
她現在跟我這麼說,等同于用陳婆婆逼迫我搬走,為什麼要多此一舉?
何況這件事陳婆婆同意麼?
等我搬走了,陳婆婆知道了這件事,以我對她的了解,她肯定會自責。
陳婆婆的兒子,女兒對她這麼關心,會這麼不顧陳婆婆的心理麼?
就算這件事陳婆婆同意,陳婆婆的兒子,女兒我都見過,他們何必把事情做到這麼絕呢?
想到這里,我忽然想起。
陳婆婆家里的收音機我曾見過,本是一個舊的收音機。
可在那天我和你對峙的時候,卻是一個新的收音機。
這代表著舊的收音機是沒有問題,新的收音機內裝有炸藥。
那麼有沒有可能,對方沒有送來炸藥,而是送來了一個裝有炸藥的新收音機!
想到這里我推測這個送新收音機的人,可能有問題。
而一個新的收音機是怎麼經過陳婆婆的同意,送入了陳婆婆家里?
我記得那天晚上,陳婆婆在門口和我說話的時候。
我就注意到,陳婆婆家里的收音機換成了新的了,那時候陳晶還沒有住到陳婆婆家里。
那麼陳婆婆家的這個新收音機,又是如何到的她家?
一個陌生人送的新收音機,陳婆婆必然不會收,她不是一個愛佔小便宜的人。
陳婆婆自己又很節儉,她的舊收音機還能用,沒理由買新收音機。
那麼這個新收音機,只剩下一個答桉了。
就是陳婆婆的兒女,關心她送過來的。」
「既然是陳婆婆的兒女送來的,我為什麼沒有懷疑陳婆婆兒子。
一是因為,她兒子自己過的也不富裕。
二是因為,她兒子沒有那麼細致。
第三則是早晨來陳婆婆家,逼迫我離開的人是陳婆婆女兒,而不是陳婆婆兒子。
第四逼迫我離開,撕破臉,這麼損的招,她兒子想不起來。
他想我走肯定像昨晚一樣,會直接跟我說,沒理由繞這麼大一圈。
就此我推測陳婆婆的女兒有問題,她很可能就是你控制的人!
當我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我想起了另一件事,讓我猜到了她逼迫搬出去的目的。」
楊岩頓了頓。
「還記得我們那天在陳婆婆家,你自知沒辦法用陳晶害我,就利用陳婆婆,陳晶的性命要挾我。
讓我說出我的推測過程,想知道我的思維方式,想知道我的弱點,想知道你計劃的錯漏之處麼?」
「恩。」
「那一次不止你知道我的弱點,我也知道了。
並且你知道了那一次你計劃失敗的緣由,我也知道了。
我的弱點是心善,老實,思維方式是容易循規蹈矩。
你失敗的緣由,除了沒有掌控好陳晶的問題,還有就是你利用的是我身邊人對我動手。
但由于她們是我的身邊人,跟我關系好。
她們一旦有異樣,我能夠發現,還可以去調查清楚。
而如果她們感覺到你的不對勁,因為和我的關系好。
哪怕你操控了她們,她們也會抗拒你,讓你的計劃出現失誤。
成也如此,敗也如此。
所以你如果吸取了上一次的失敗教訓,想要成功害我,就要控制一個我認識,可以接近我,但我對她並不熟悉,甚至于我無法快速調查出她性格與家庭的人對我動手。
這樣一來,你的計劃成功率就會非常高。
你的選擇並不是陳婆婆的女兒對我下手,她是你的一顆棋子。
你住在她家,不會輕易暴露她的身份。
何況她又距離我很遠,她如果突然對我好起來,顯得太過突兀了,反而會讓我懷疑。
所以你是想要等我搬出去,利用我新的所住地方的房東或者是鄰居對我下手。
房東,鄰居,我才搬過去和他們認識,對他們並不熟悉。
如果他們對我好,以我的性格,又因為不熟悉他們的本來性格,肯定不會過于懷疑,警惕。
那麼這時候你就有了,利用他們害我的機會。
可這一切的前提是,我要搬出去。
遠離目前這一個我所熟悉的鄰居,房東。
當你想到這個辦法時候,就開始利用陳婆婆的女兒。
讓她慫恿他大哥逼迫我搬出去,遠離這里。
當我意識到這一切的時候,更加的確定陳婆婆的女兒是你的人。
具體知道並確定陳婆婆的女兒是什麼時候被操控,是我收到秦雅消息的時候。
她告訴我送給陳婆婆的收音機,是那兩個殺手之一時。
我推測你在控制了陳晶的那天下午,就按照陳婆婆的信息,找到了陳婆婆的女兒家,對她女兒進行了精神控制。
然後讓她給陳婆婆打去電話,告訴陳婆婆有人會給她送一個新的收音機,讓她收下使用。
緊跟著那兩個職業殺手之一,送去了新的收音機。
我想你可能想過控制陳婆婆,她年歲大,精神薄弱,確實好控制。
但也容易暴露你,同時她對我太好了。
你讓她害我,她絕不可能去做,就此你才選擇了控制陳婆婆的女兒。」楊岩說到這里停了下來。
對面的女人拍起了手。
「你的推理和我想的,做的沒差多少。
只是有一點,沒有推測完全。
那就是陳婆婆的女兒家,住在警官處不遠。
我在那里,可以輕易看到警官處的所有行動。
這點你推測不到,但也無傷大雅。
繼續,你應該沒說完。」
「是的,當我早晨懷疑到陳婆婆的女兒是你控制的人時候,我就想到了一個將你引出來的辦法。
我把今天我要出市區的消息,告訴了陳婆婆的女兒。
她如果是被你控制,一定會告訴你這件事!
知道這件事的你,會想辦法害我。
因為我出市區是給你害我的機會,同時這也符合了你想讓我搬走,去一個陌生地方的情況。
雖然可能麻煩一點,但只要把握好,就能很容易的害我。
加上你本來就想害我,心里又焦急。
而且市區內的追緝,巡邏警官越來越多。
為了不暴露自己,你不得不出手!
當然!
這只是我的推測,畢竟你很謹慎,你或許那時候還在猶豫要不要對我動手。
所以我又安排了秦雅,讓她去調查我的朋友家里。
來個打草驚蛇,讓你不得不出手了。
可惜這一手沒動,你就已經出了市區,來這里害我了。
你太心急了!」楊岩緩緩說道。
女人的眼神掃過賀信。
「確實,我太心急,我覺得時間也不寬裕。
如果時間再寬裕一點,我或許不止是在市區出的這條路上安排人盯著市區內會不會出入警官。
還會在村口,安排人觀察有沒有警官會來。
也不會到了現在,被你們包圍住,沒有退路。」
她說著又看向了楊岩。
「你是什麼時候聯系的他的?為何我的手機上,沒有人告訴我你的聯系時間與號碼?你用了別的手機?」
「恩,當初你控制陳晶的時候,我就推測到了。
你能夠從某個渠道,買到我聯系所有人的電話號碼,還有我跟他人的聊天記錄。
這一點我一直謹記!
我想你也明白,擔心我以此會引你出來。
所以你一直在警官處都安排人盯著,警官處的警官一出來,你就知道有情況。
只是這一次,我不止沒用我的手機,更沒有用市內警官處的警官。
我在醫院換藥的時候,利用上洗手間的時間,借了一位女護士的手機,發送了消息給賀信。
讓他定位我的手機,繞過我所在的城市來這里找到我。」楊岩說道。
「我在路上所做的一切,包括和秦雅交流的消息,對話,還有和姚雪,陳心怡的對話,全都在防著你!
這也讓我發現了一點問題,姚雪,陳心怡的手機上都有著陌生人打過來的電話號碼,是你讓人打的吧?」
「確實。」女人直接承認道。「為了確定,你是不是真的出來市區,要去哪里。」
陳心怡和姚雪對視一眼。
「你也接到了?」兩人不由自主的說道。
看來她們兩人,並不知道彼此被人試探了。
「楊岩,我很想知道,你已經推測出,陳婆婆的女兒可能是讓我控制的人,為什麼不立刻通知警官處的人去抓我?」女人盯著楊岩問。
這一點,賀信也覺得奇怪。
「一是因為警官處在你的監視當中,你會隨時逃走。
二是為了陳婆婆女兒一家的安危,擔心你對他們下死手。
三是推測,終究只是推測,我那時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你在那里。
我不能亂來!
四則是在這里我如果沒有遇到你,我會去陳婆婆女兒家找你。」楊岩回道。
他做了兩手準備!
「你比我還要小心!」
「關乎與人命,小心一點準沒錯。
你呢?
一向喜歡給自己預留退路,做任何事情都會做兩手準備。
我想今天,你應該也是如此吧?」楊岩說道。
「是想用那個十歲孩子,威脅我們放你們離開麼?」
他示意了一旁,坐在石頭上呆滯的孩子。
跪在地上失蹤孩子的爺爺,此刻喊起來。
「警官,求求你們,救救我孫子,求求你們了。」
女人回頭看了一眼坐在石頭上,目光呆滯的孩子。
「恐怕用他威脅你們,我今天也走不掉。
因為我的手里,有他一個人可不夠。
而且這里是在大山中,我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能夠跑到哪里?
就算下了山,你們給了我一輛車,我也逃不出國內。
如果他還活著,或許有機會離開。」她掃過地上被擊斃的男人尸體,目露悲色,
「阿梁對我很好,一直勸我離開,我卻執迷不悟,非要留下來。
我答應他,等殺了你,我就和他去國外生活。
現在他死了,真讓我心痛!」
女人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不過沒事,我今天死了,三日之後還能復活。
今日的仇,他日我一定會報!
楊岩,你一定會死在我手里!」她冷笑了起來。
楊岩眉頭一皺。
「復活?」
三日復活!
這是傳說中的神之子耶穌才能做到的事情,她是耶穌?
「對,楊岩,我能夠復活。
因為我是那個人的信徒,只要信仰他的人。
就能死後復活,再次重生。」
信徒?
信仰?
「你在跟我開玩笑麼?」楊岩不由說道。
女人搖頭。
「沒有開玩笑,是你自己不信罷了。
楊岩,你有信仰麼?」
「暫時沒有。」
「怪不得,如果你有信仰,就會相信我所說的話。
我,能夠復活,就在三日之後。
楊岩,我們還會再見面。
到時候不要吃驚,因為我們依舊還是既決高下,也決生死!」女人隨之說道。
楊岩眼楮一轉。
「你信仰的是誰?耶穌?」
女人的手指放在了嘴邊。
「他的名字,我不能說。
不過我可以提醒你,科學的盡頭,他與神同在!
對了楊岩,我叫何欣!
記住我的名字,下一次,我不會再輸了。」
她的話音落下,手里出現了一個小巧的東西。
「小心!」賀信立馬喊道,他第一時間護住了楊岩。
砰砰砰!
然而不等對面的女人有其它動作,她直接被洞穿,倒了下去。
她的手里拿著一柄象牙所制,好似槍一般的東西。
周圍穿著迷彩服,端著槍的人靠近。
他們跟著示意,何欣已經死了。
楊岩和賀信這才走過去,看著睜著眼的女人。
「這是象牙所制的槍?」賀信拿起了女人手里緊握的東西說道。
東西很精致,很小巧。
「楊岩,你信她說得話麼?」賀信接著問道。
「什麼話?」
「三日復活!」
「不太信,但值得查一查她的背景還有她以前的工作,包括經歷。」楊岩回道。
「你知道,這個世界的黑暗有很多。
不暴露出來,沒有人會知道。」
有些罪惡不出現,永遠沒人知道。
當出現的時候,其實已經晚了。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當你發現一只蟑螂的時候,說明暗處的蟑螂已經多得擠不下了。
賀信心里清楚。
「我讓人去查,何欣,我記下了。」
「好,這里就交給你了,市區內的事情,我聯系秦雅。」
「恩。」
失蹤孩子的爺爺抱著十歲的孩子,喊著他的名字,可是十歲的孩子並沒有回應。
「他應該是被催眠了,你等會把他帶去警官處讓人看一看,他們會幫你。」楊岩走近了說道。
失蹤孩子的爺爺看到他,跪在了地上跟楊岩磕頭。
「好好,謝謝,謝謝。」
楊岩跟著打了電話給秦雅,告訴她這里的情況。
「帶人去一趟陳婆婆的女兒家里,順便查一查各個路口,有沒有人盯著,遇到了直接抓。」
「明白。」
「等會會有一個孩子過來,應該是被催眠了,你幫他看一看。」
「恩。」
楊岩隨後跟陳心怡,姚雪向著山下走去。
她們此刻還驚魂未定,因為突然死了兩個人。
她們第一次,見到人在她們面前死去。
「楊先生,你說她是不是真能復活,再度出來害人?」姚雪擔憂的問。
「不會,人死如燈滅,怎麼可能還能復活,別多想。」楊岩安慰道。
姚雪似懂非懂的說。
「那麼十二年前,那個被埋在土中,讓鬼藏起來的女孩呢?」她疑惑道。
楊岩一怔。
「那件事可能和今天發生的事情差不多,大叔,十二年前死的那個女孩,你們後面怎麼處理的?」他隨即看向了走在最後,哆嗦著手,抽著煙的黑瘦中年人。
「什麼?」他抬頭說。
楊岩把話又跟他說了一遍,黑瘦的中年人才听清。
「鬼藏人,讓鬼害死了。」
「沒了?」
「沒了啊,那個女孩是餓死的,警官沒發現不對的地方。
就讓女孩的父母帶回家,燒了。」黑瘦的中年人回道。
這麼草率?
楊岩無語。
「大叔,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女孩的家住在哪?」
黑瘦的中年人撓了撓頭。
「不記得了,我只听說她是鎮上的人,來這里走親戚的。
你可以去鎮上問一問,或許就能知道了。」
「好,麻煩了。」
楊岩他們回到了村里,上了姚雪的車,開著車往鎮上去。
「楊先生,你為什麼覺得那個女孩是讓人害死的?」陳心怡不解。
「如果女孩是自己把自己埋下去,她肯定能夠出來。
但她沒有逃出來,反而餓死了!
證明是別人把她埋下去,才讓她死了!」楊岩解答道。
「況且她只是被埋了半截,沒有人幫忙,用手都能挖出來。
但她沒能做到!
所以那個女孩是讓人害死了,再埋了半截在土中。
她不是因為埋了半截,再餓死的。
而是餓死了,才被人埋了進去。」楊岩解釋道。
「她不是被鬼害死的麼?」姚雪大腦有點不清醒的說。
「世上哪有鬼,就跟今天一樣。
難道那個男孩死了,也要怪鬼身上?
鬼可太冤了!
都是人作祟,故意裝神弄鬼罷了。」
「恩,我們听您的。
對了,楊先生。
你是怎麼知道,那個失蹤孩子的爺爺有問題的?」姚雪好奇道。
她和陳心怡她們都沒有發現那個老人的問題。
「其實我一路都在觀察你們所有人,看看你們是不是有問題。
而你們沒有問題,唯有失蹤孩子的爺爺在路上欲言又止,不時的看向我,露出糾結的神情。
與我對視,他還心虛的低頭。
我才覺得他有問題,但我一開始沒有阻止,因為我猜到了,是誰在讓他引我們過去。」楊岩澹澹的說道。
「他不想因為他的孫子害死我,但又沒辦法放下孫子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