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鴻雁 第二百四十九章 匣里金刀血未干

作者︰一抹輕焰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不知為何,他總感覺此時此刻這一別,便是生離死別。

鹿寧轉身走到葉孤鳴身旁,踟躕了一下,還是斥責了幾句︰「葉總管,你雖然是我見過最差的總管!不過我希望這次,你能好好保護這些兄弟,不要再讓我義父失望了!」

葉孤鳴低垂著腦袋,不敢說話,只能拱一拱手,算是回應。

該交代的都交代了,鹿寧深吸一口氣,然後毅然決然地走到那武官面前,用一種視死如歸的口氣說道︰「好了,咱們走吧!」

那武官一揮手,立刻走來幾個兵丁,給鹿寧帶上手鐐,遂押著她往外走去。

鹿寧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朱漆大門上的金字招牌。一聲嘆息後,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胡七和葉青峰並肩追了出去,直到鹿寧較小的身影漸漸淹沒在人群中,他們才被一隊手持兵刃的官兵喝退……

寒風肆虐,呼嘯四野。晨雞因樹上雪光而驚啼,鴨子在嚴寒中苦守著冰池。

武官直接將鹿寧押到府衙大牢。

她在門口止住了腳,抬頭看著牌匾上的字,冷聲問道︰「牢房?不是帶我去見蔡知府嗎,怎麼來了這里?」

那武官怒罵道︰「廢什麼話!蔡知府沒空,你先在這里呆著等候通傳!」

說著,便用力推了她一下。

鹿寧猛地轉過身,向他怒目而視︰「不許踫我!我自己會走!」

那個武官冷冷一笑,暗自忖道︰小娘們兒,你現在厲害,我看你在這里呆個幾天,還敢不敢硬氣!

鹿寧被獄卒押往最里面,一間單人牢房。

因這里罕有女囚犯,所以一路上牢中的男囚都抓著鐵欄,往外痴痴觀望、低低的議論著︰

這樣花容月貌的小姑娘,究竟犯了什麼錯,會被關在這種地方?

鹿寧目不轉楮、坦然自若的走進牢房中,立刻有獄卒進來為她去掉手鐐,將鐵門緊緊鎖上,什麼都沒說,就轉身離開了。

鹿寧揉了揉被鐵鏈磨得生疼的手腕,將身上的貂裘月兌下來,鋪在牆邊的破草席上,便盤膝坐下,閉目養神。

牢房中臊臭不堪、昏暗無光。

鹿寧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過了多久,只知在自己休息的時候,獄卒前來送過兩次飯,她卻一口未動。

又過了一會兒,牢房外的走廊上,已听不到牢頭巡邏的聲音,四下里又傳來此起彼伏的鼾聲,鹿寧才恍然︰看來是入夜了!

走廊里,忽然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一直到她的牢房前停下,緊接著,便是嘩啦啦打開鎖鏈的聲音,鹿寧才緩緩睜開眼。

一身蟒袍玉帶、額寬頂闊的男子,負手走了進來,正是上次在駐軍基地,匆匆見過一面的蔡知府。

他站在鹿寧面前,貪婪的將她打量了一番,Yin笑著說道︰「真沒想到,馬幫的少幫主,竟是一位如此年輕美貌的女子!將你關在這里,本官還真有點舍不得!」jj.br>

鹿寧慢慢站起身來,活動一下手腳,一字一句冷冷說道︰「倘若大人將我關在別處,怕是關不住我的!到時候,你手底下那些賊兵都會被我殺死,也包括你!」

蔡知府容色一凜,繼而又笑道︰「哈哈哈!本官這一生還沒試過,像你這種性格火辣的女子,如今見到你,真是忍不住是想一親芳澤!」

說著,便伸手要去模鹿寧的臉頰。

鹿寧一個閃身躲開,怒瞪著他,冷喝道︰「我勸大人千萬不要嘗試!我可不是你身邊的那些女子,若你再敢把那只爪子伸過來,我立時將他們掰斷!」

蔡知府終于臉一沉,一甩袖子負在身後,冷哼道︰「真是個不識抬舉的女人!好!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就休怪本官不客氣了!」

鹿寧淡然一笑,毫不在意的說道︰「悉听尊便!」

蔡知府見她毫不畏懼自己,便雙掌一拍,牢房外立刻走進來四五名凶神惡煞、手持刑具的兵丁,威風凜凜地站在鹿寧面前,瞪著她陰森森地冷笑。

鹿寧心中一顫,卻面色如常︰「蔡大人想刑訊逼供?您不必那麼費事,你想問什麼就問,我如實答就是了!」

蔡知府頓覺大喜,不可思議的問到︰「此話當真?」

鹿寧勾了勾嘴角,輕聲嘆道︰「我不想受刑,所以我願意回答你的問題。有什麼問題,盡管問吧。」

蔡知府略一沉吟,試探道︰「你真是馬幫少幫主嗎?你和夏雲卿又是怎麼認識的?」

鹿寧眼珠一轉,得意的笑道︰「馬幫老幫主是我義父,女承父業怎麼不對嗎!至于夏大人嘛,我們是故交,忘年之交的那種!」

蔡知府眯起眼楮,冷冷一笑︰「忘年之交?小小年紀可別說大話啊!堂堂一國首輔,憑什麼和你這黃毛丫頭做忘年之交?」

鹿寧嫣然一笑,幽幽說道︰「雲長老可以是你的遠親,夏大人為何不能是我的至交?不然,你以為我憑什麼可以跟他一起查案?他如此清廉之人,又怎會接受馬幫的幫助?」

蔡知府被鹿寧的虛張聲勢唬住,又問道︰「你們是如何查到礦場的?」

鹿寧冷冷一笑,緩緩說道︰「本來我們是不知道的,可那些囚犯看到你們抓人,大驚之下就全招了。」

蔡知府一揚眉,又問道︰「那你是如何查到本官身上的?」

鹿寧鄙夷的看著他,冷笑道︰「雲長老強搶孫媳婦,被我偷龍轉鳳將他制服,他輕而易舉就把一切都告訴我了。其實你可以藏得很好,不過可惜,你有雲長老那樣愚蠢的親戚,將你徹底出賣了。」

「這個老蠢貨!」蔡知府咬牙切齒地罵道︰「早就讓他小心行事!他偏偏無惡不作,到處招惹是非!」

他冷眼睨著鹿寧,森然問道︰「他還說了什麼?」

鹿寧眉頭微皺,淡定的說道︰「還能有什麼,他和馬慧蘭以及馬三寶的那些腌事兒,還有他們用重利賄賂你,讓你替他們遮掩私開鐵礦之事!」

蔡知府仔細凝著她的神色,繼續問道︰「當日去礦場調查的有幾個人?」

鹿寧輕哼一聲,說道︰「暗訪這件事情自然是越少人去越好,難不成還要敲鑼打鼓放鞭炮嗎?自然就我一人!」

蔡知府一惱,喝道︰「本官問你什麼,你直接回答,再胡言亂語就給你用刑!」

鹿寧一聳肩,也不以為意。

蔡知府一眯眼楮,冷然問道︰「那礦里面的事情,你們還知道多少?」

鹿寧眼珠一轉,故作不知,奇道︰「礦里面?大人是指,那個前朝遺留下來的寶藏嗎?」

蔡知府一怔,月兌口而出︰「寶藏?誰告訴你那是寶藏的?」

鹿寧索性裝傻到底,說道︰「自然是馬蕙蘭說的!莫非她撒了謊嗎?」

蔡知府捻須沉思,冷眼觀察著鹿寧的表情。

見她神色如常,不似作假,才緩緩放下心來。

看來那個馬蕙蘭為了自保,並沒有將那個大秘密說出來。這樣的話只是貪污的罪名,自己就可以輕松擺平了。

想至此處,他哈哈一笑︰「本官見你態度端正、回答如實,這殺威棒就免了吧!不過,還要委屈你一下,怕是一時半會兒,都出不去這座監牢的!」

鹿寧黛眉一挑,問道︰「那大人準備關我到何時?」

蔡知府嘿嘿冷笑,低聲道︰「你知道的太多了,自然不會輕易放你出去的!再說

你不是為了保護馬幫的兄弟,自己要來的嗎?既然如此,在風聲過去以前,你就呆在這里吧!」

說罷,他便一甩袖,帶著衙役們離開了牢房。

听著腳步聲漸行漸遠,鹿寧終于長長的松了口氣︰

看來這第一關是過去了,只是接下來,不知還有多少危險,等著自己一一去應對!此時她只希望,京城中能快點派人,來處置這個狗官!

她忽然想到︰也不知自己在靈州這件事,翊王知不知道。

若是他知道,會來救自己嗎?

想到這里,她忽然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幼稚的想法︰

翊王被困在盛京,是一步都不敢離開的!再說,自己又算他的什麼人,為何他要冒險來相救!

鹿寧嘆了口氣,又盤膝坐在了貂裘之上。

忽然之間,身後的牆壁傳來「咚咚咚」的敲擊聲。

鹿寧一怔,也遲疑的敲了三下。

繼而,就听到鐵欄的方向,發出「嘖嘖」之聲。

鹿寧緩緩起身,站在鐵欄旁細听,發現這聲音,是從右邊的牢房里發出來的。便輕聲問道︰「是誰在和我說話?」

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小娘子,方才你和蔡知府的對話我都听到了。他那個人非常的狡猾,他說的話你千萬不要相信!」

鹿寧一怔,連忙問道︰「此話怎講?」

那個聲音又說道︰「這里是死囚牢,他把你關在這里,就沒打算放你出去!所以他提出的任何交易,你都不要答應!你前腳答應,他後腳便會殺了你!你硬撐下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鹿寧一驚,叫道︰「這里是死囚牢?難道這里不是府衙臨時蓋的監牢嗎?」

那個人哼了一聲,說道︰「哪有什麼臨時監牢啊?府衙的大牢被一把火給燒沒了,那些犯人都燒死了,哪里還需要建臨時監牢啊!這里一直都是死囚牢!」

鹿寧靠著潮濕陰冷的牆壁上,頹然嘆道︰看來那個狗官從一開始就想要殺了自己,這樣他的秘密,便永遠都不會被人知道了!

此時此刻,也不知馬幫的兄弟,是不是已經轉移到安全的地方?更不知自己還能與他周旋多久!

昏暗的牢房中,鹿寧睡睡醒醒、昏昏沉沉,不知外面歲月幾何,也不知日月星辰。

她只是以獄卒每日輪換的時間,和送飯的次數來推算,進來已有五日。

自上次蔡知府來過之後,給她的飯菜顯然要豐富了許多,她偶爾吃上幾口,卻仍是心里悶悶的、沒有什麼胃口。

在這里,她望眼欲穿、度日如年,既不知馬幫的情況,又不知朝廷的消息!

又是一個難以入眠的夜晚,牢房冷得宛若一個冰窖,四面牆壁上凍了一層厚厚的寒霜,讓人模不得也踫不得。

送來的飯菜不消一會兒,就凍成了一個冰坨。

剛來的那幾日,鹿寧憑著自己練武的身體底子,還不覺得難以應付。

可在獄中困了這幾日,她每日食不果月復、寒氣入體,只有全身蜷縮在貂裘之上,才能勉強維持身體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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